大约过了半个月,我彻底康复了。
那天,我康复出院,排场非凡的热闹,大姐关闭服装店停业一天,亲自带上杨芬和海棠,两个妹妹请假,更有让我惊奇感动的是漠文亲自开着车来接我出院。我的那狭窄的小屋顿时熠熠生辉、谈笑有鸿儒,两个妹妹忙着生火做饭、海棠和芬芬也忙里忙外、大姐和漠文则在一旁交谈着他们生意战场上的故事,而我则像老太爷一样被供养着,一时半会儿有说不出的不安!这一天我家就像是办了一场群亲集聚的大宴席,改变了四邻五舍以往鄙夷的目光。
“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让我都有些不知道我是谁了?”在大姐和芬芬海棠都离开后我好奇的问漠文。
“傻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以后不要问这样的傻问题了,知道不?”漠文点燃一支烟怪异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妹妹啊?”
“哎,小雨,你原谅我的自私吧!”漠文沉思了许久把烟熄灭了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瞒你,那天在酒吧里看到你,我就……”
“哥,你就什么啊?”我更加好奇的问道。
他说。原来他还有一个妹妹叫漠雯,年龄与我相仿,懂事乖巧、聪明伶俐,在学校成绩优秀,深得老师同学的喜欢,但是在几年前生一种病去了天堂,至于那种病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莫文也不知道,但是他说好像与他父亲的去世有很大的关系,很凑巧的是我和她长相相像,几乎长的是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说那天在酒吧里一见到我并且是在流氓的刀下他很震惊,后来他也就索性送我回家,想了解了解我的情况,他把名片给了我,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就是希望他日再相见。那日,他像往常一样为母亲买药,在精神科的楼道里巧遇为我伤心的海棠,于是才有了这一幕。他还说,那天送我回家后,他便和母亲谈起此事,正巧又为我支付医药费,所以应了母亲的说法才冒昧认我做妹妹。
“原来是这样”我听了他情真意切的叙述后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是不是不高兴啊”
“哥,当然不是,我很高兴做你的妹妹,这是哪辈子积来的福分啊”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生气呢,毕竟我认你做妹妹的动机不正啊!嘿嘿。”他终于舒了一口气轻轻地嘿嘿笑了一声。
“哥,我给你倒杯水!”我真的很激动想要为他做点事。
“姐姐,我来。”小云接我的话说着就提起热水壶到了一杯水并在漠文面前恭恭敬敬说了声:“哥,请喝水哦!”
“小雨啊,我们的小妹妹多懂事!以后要是谁找到我们家小云那可是他家祖坟烧高香哦,我们更是舍不得啊!”
“哥哥,你的嘴啊,比人家小妹妹的都还要甜哦!”小云一脸泛红的说道。
“哥,我还没有见到过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他老人家啊?”
“好好,妈妈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咯,你还不知道吧,要是妈妈能动的话她早就去医院里见你了,哎,她今天一直像个小孩要我载她来亲自接你出院,我说一会儿一定把你带回去给她看,我想她一定还在等我们呢!”
“妈妈还这么想我啊!”就在那一刻我感动得无言以对。
“妹妹,要不明天我过来接你回家一趟,你看行吗?如果身体还不好的话缓几天吧!”漠文见我我半天不说话就又补了一句。
“行啊,明天我就过去看看妈妈。”
“好,我太高兴了,那我先回去了啊,妈妈今晚需要我照顾。”
“哥,吃了晚饭再走啊,晚饭马上就可以吃了。”在“厨房里”忙活的小凤说道。
阳春的天气总是黑的那么早,就像个守财奴死都不肯多留一点光芒。望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朦胧的黑雾里我竟有一种流连忘返的眷恋,这也许只是一种亲情的依赖。
“姐姐,你就真的这样相信他?”小风在一旁看我花痴的样子就说道。
“说句实话,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啊,我不得不感动、不得不去相信和接受!”
其实三姐妹中,小云最活泼,妈妈在家时就说小云长大后比我们都调皮,妈妈的话是应验了,可惜她没有看到她调皮的小女儿是多么可爱、活泼、惹人喜欢啊,小凤从小都是最懂事的,深得父亲的宠爱,记得有一次,父亲被人追着要债,她就巧妙的讲退了债主,但她平时都是沉默不语的,在别人看来那是冷漠无情、孤高自傲,但是了解她的人就知道他是一个很热情的女孩子,并且很懂事,能明辨是非,能应付一般的突发事件,就是猜疑心比较重。
“姐,妈妈离开我们是我们都还很小,爸爸那些年也是常年在外奔波,在没有亲情的呵护下长大的孩子,始终算不上成长,你要谨慎行事,不是我太过于小心眼而是这种爱来的太突然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嗯,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为我支付医药费用,都不知道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望着漠文车子跑进的深深夜里说道。
两个妹妹都进屋里看书做作业了。
今晚的星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在我们这片贫民窟的地方也是一片黑就像今晚没有星月的天空,而在那边—台南市区,仍是一片灯火通明,染红了漆黑的夜空,有在繁华的那头,他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是不是还在恨我?
俊臣,你在那边还好吗?你要恨我就使劲的恨吧!这样你就会觉得老天对你会公平一些,但是我对你是十分的真心就像你对我一样的真诚。今晚的风凉嗖嗖的,很冷很冷,你要多穿点衣服哦,不要老是穿着你那写件洁白的办公衬衫,哦,应该是我的担心多余了,此时此刻你应该在温暖的办公楼里吧,但是没有我的问候你孤单吗?办公楼虽然也温暖但是不要太拼命了,是你家的公司又怎么样啊?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应该没有资格这样说。
那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精致的西方造型,在那城郊区屹立着,与周围的好花好树相匹称,和谐而又高雅。
早晨,我坐在漠文的车上,一路上感受着清晨的旭风,红的像金子一样的阳光,不一会儿车就下了城区高速,接着又上了一条青幽幽的泥青路,两旁睁开着叫不出名儿的鲜艳花儿、一排排的小树木像一个个站在酒吧门前的迎宾小姐,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笑得更加灿烂、迷人,不到几分钟的路程就看到一栋小楼坐落在狭窄的泥青路尽头。小楼的左右两边和后面都被开满各种各样姹紫嫣红的花儿和青青的小草怀抱着,那有间隔的树子就像是一个个站岗的哨兵包保卫着这个善良的主人。然而前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台湾海峡碧波,远远荡漾着的水纹和蜻蜓点水般的海鸥,给小屋增添了几分动态的景色和生机。
“小雨,那就是妈妈。”在我沉迷在这一路的美景时,漠文突然叫我。
在近一点看,那是一栋小洋房,精致的西方古典建筑,前面是一个小庭院,庭院又被一道白色的栅栏伸出的手臂环抱着。就在那栅栏门边有个老太太。
在车慢慢比逼近庭院栅栏的的同时,透过玻璃的窗户看去,很年轻的老太太,她拄着一根黄金色的拐杖,佝偻着身躯,在远处一看,像极了年过八十高龄的老太,只是头发只是两鬓微斑而已,但是脸上的沧桑却是凸显可见,就像冬天里稻田里的从生儿又枯死了的杂草一般。
漠文停了车在栅栏们前,因为他的母亲已经迎着车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有很着急地到了车门边。
“小雨,这就是妈妈,我们下车吧!”漠文一边说一边拔下了发动机的钥匙并伸过右手来为我打开车门。
“雯儿,你终于回来,让妈妈想死了。”
“妈妈,来人啊,快!”老太太一见到下车的我就激动叫我雯儿,并且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就瘫倒在地上,漠文一边叫一边把母亲抱在怀里就往庭院里跑。
”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快进来,妈妈可能因为是见到你太激动了,没事的,吃定神药就没事了,快,进来。”漠文一边抱着妈妈疾跑一边与我解释道。
快端药来,漠文急促地吹促家里的一个大妈道。
“哥,让我来吧,”我接过莫问手中的药碗亲自给老太太喂药。
接近了我才发现老太太有一张精致细腻的脸蛋,只是时间岁月在上面给她雕刻了几条深深的皱纹。虽然即使成人老珠黄的现在,可是那一种像漠文身上的霸气仍然是步步紧逼、盛气凌人,难怪当年也是商业职场的女强人。我小心翼翼地喂了几芍药水,碗里的药水就被她吃完了。
我用纸巾擦了擦她嘴角流漏的红黑红黑的药水,转身坐在床沿,看着哥哥在一旁焦急的表情,酸冷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曾问过漠文为什么不带他母亲把病彻底治好,他说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以现在台湾的医疗条件根本治不了,母亲的神经受到的损坏太严重了。
抬头,隔着掀开的长满青青的翠竹的绿色窗帘看出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台湾海峡,想在很小的时候,妈妈也是经常带我们去海边玩耍,在那里我大声呐喊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惊叫些什么,但是很快乐,妈妈,如果在身边的话,也应该与身边的老太太差不多一样的年纪了吧。
“妈妈”
“少爷,你看老夫人醒了,醒了!”家里的大妈的尖叫声把我从另一个世界里拉了回来。
“雯儿,是你的声音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雯雯。”
“小雨,妈妈在叫你呢。”
我不得不说,世间的事情是玄妙的,无意的一声“妈妈”竟然能把一个人从鬼门关口拉了回来。她的的容颜就如那宽宏大亮的房间,一是容光焕发、百喜交集、一咕噜从床上翻起来。
“妈,拐杖啊!”
她被我一唤醒来就急忙连翻带滚地下床,抓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进另一间屋子里。
“妈,你小心点!”
“我没事,不要跟来!”漠文被她叫了回来,大家都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来,妈妈给你带上,”那是一对费翡绿的手镯,在她的怀里,在精美的盒子里,躺着。当它离开盒子的那一刻起,整间屋子瞬间被装饰的翡翠般美丽,像是有千万只萤火虫齐聚的夜晚,温馨又浪漫。
“妈,这应该很昂贵吧,我不敢要啊”?我是第一次把这个神圣的字-妈说出来对著她。
“你当真叫我妈妈?来,孩子,妈妈给你带上,都这么多年了,妈妈都没有好好照顾照顾你,来”她粗糙的手就像小时候妈妈拉住着我在海边吹凉风的手一样温暖。
“妈,谢谢您!”
“雯雯,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她掉了拐杖也跪在我前面双手扶起我。
“来,坐在床上,雯雯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了,就不要和妈妈客气咯!”妈妈同我坐在床上并拉着我的手。
“妈,这?”我抬起手给妈妈看手镯。
“还要这样,妈妈就生气了啊”
“妈妈,这是小雨给你买的衣服”漠文从一旁把装在盒子里的一套衣服递给我并对妈妈说道。
“雯雯,你也来,妈妈也给你买了一套。”说着就左手撑着拐杖,右手拉着我就朝着那间房间里去,我一回头,看见漠文那诡异又幸福的笑容和那大妈惊讶的表情。
就这样,我拥有了一生中的第二个母亲,它既不是生我的生母也不是看我长大成人的养母,可就是感觉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和蔼、慈祥、温和。
俊臣,我离开你已有差不多一月之久了,你在那边过的好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家了,很温暖的一个家,家里有个温柔帅气的哥哥,有位敬爱善良的母亲,他们地点待我很好,就像他们的亲闺女亲妹妹一样,不过,我忘记了你还在恨我,我过的如何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好,在你不经意、偶尔想起我时也不用想我的生活,因为我真的过的很好。
“姐姐,你又想他了!快回屋里来了呀,外边风大。”小云左手拉起我的右手,右手在我的眼角处轻轻擦拭时就像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我的脸颊、心田。
“你看,月亮都害羞了被你这一抹笑容。”
“云云,走,我们回屋里去!”
“小凤,我该怎么办啊?漠文哥哥和妈妈说要给我们买间房子住,说我们住的这儿条件太艰苦了。”有一天,漠文突然提出来要给我们是那姐妹买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