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样的地方适合交谈吗?”他严厉地质问道。
“我是一头迟笨的老牛,冰霜严寒的秋冬里,默默地为你耕耘,犁头架在肩上,我不皱一下眉头、咳嗽一次辛苦、轻哼一声难受,转头,只为迎得你一回眸的笑容,可是你却一鞭策在我的屁股上,还叫我走快点。在我的公司里,我把你当作顾客,像上帝一样供奉在我的手心,可我呢,你说啊,你把我当什么啦,哦,在你的企业里,我只是你的一名员工,把我当作奴隶一样来使唤、无情地榨取我的肝油,这样还好,至少还能在你的残羹剩菜里讨到一口饭粒、一块菜叶,而今呢,你离开了,便把我弃尸荒野,瀑体街头,是我的仁慈铸就了你的残忍,我该死,不过这样也好,我是一个傻子,却有着你不懂的快乐,哈哈!”
冯俊臣,这还是你吗?你昔日温柔体贴到哪里去了?你墨气书香的风度呢,都被你激动的情绪夺走了吗?你让我感到好陌生,完完全全是个恐怖分子,不过我不会怨恨你,这一切都是因为而起,把你弄成今天这样的性格也是我没有看好你的责任,好吧,那就让我来偿还你吧!’听到他一腔怒焰的质问,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没有,此时此刻,我能了解他的心情,那是被欺骗的感觉,像被刺穿心脏的痛,既然这样伤害了你,那长痛不如短痛,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哦,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请问你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狠心断情地一连串的无情发问。
“是我看错了你,你完全不念昔日里的旧情,你面若冰霜的表情让我展开着的脸又收起了笑容,还以为你能会和我好好说说话,没有想到你却这般讨厌我!”我看到他脸上暴起的青筋,我害怕,因为他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以往的温存都不见了。
“你不是已经说过,今生都不想见我了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帅哥有闲情找我这种穷妹子呢,对,你说对了,你就是看错了,我就是一个势利眼,望钱妹,我看上了你的钱、你家的财产,你后悔了吧?”我几乎是哭着说出的这席话,俊臣,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在你的伤口上撒盐的。
“我来看你干嘛?我就是有病,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来看你干嘛!分手了,心早已死了,可能是有些不甘心吧,自从你离开后,便音讯全无,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吧?哈哈!”我看他情绪少有些缓和了便又加紧我的攻势。
“不是,你离开后,就什么都不见了,我疯狂地找你,可是你都不找找我,听我表妹说你在学校读书,所以来看看!”
“哦,是这样,天已经很晚了,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就走吧,我呢还要上班!”原来他也在像我一样在想我,终于在违心的恶行中找到一丝安慰,于是我便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把无辜的眼泪躺了一脸!
“上班、上什么班?难道?”
“我不像你有可以拼的爹、挥霍不尽的钱,我得努力地赚钱养活自己,哦,没有别的事真的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我的眼泪流更加泛滥了,不知道是我有没有直视他的勇气还是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脸蛋上的表情!
“我给你一张银行卡吧,里面有十万块钱,够你读几年的书了!”说着便从怀抱里掏出一张卡,但是在夜色的照耀下没看清楚它的模样。
“不用,你的钱我用不起,更何况我们又没有任何关系,收回你的卡吧!”
“老实跟你说吧,我已经结交男朋友了,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年轻有为,独立经营着一家酒吧,他不嫌弃我的出生和贫困,他的妈妈待我如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把与他分手后和漠文的相识当作情侣邂逅与他慢慢叙述了一遍,我想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地死心,他才会有属于他的新生活,而我却玷污了和漠文非亲兄妹的深厚感情。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们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一脸的冷漠,冷漠得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安静得只听见了他心碎的声音,犹如翻江倒海的潮涌,我也体验到他心碎的感觉,就像百度开水沸腾的灼热再秒速转变为三尺冰冻的清冷。
“这样跟你说吧,我配不上你,我们不仅不是同一条轨道上的车,而且还是两辆不同性质的车,纵使相向而行也没有相同的轨道更没有相交的可能,你有可能是飞机、火车、轮船,而我只是在在乡下泥泞小道上龟速的小货车,你穿越云霄、万千山川、浩瀚大海,而我呢,注定一路颠簸、一生拮据,只得看看小路旁的野花野草,仅此。你走吧,上上下下的乘客、来来往往的人群总有为你驻足,花花绿绿的世界、春去冬来的风景总有你的回头!”一刻之间,突然,发现自己好赋有诗人的才富。我低着头,望着茫茫的大海,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违心说着。
“好吧,我成全你,不就是移情别恋了吗?今晚,茫茫的台南海峡为证,这条领带为据,从此,两不亏欠,人走账清,形同陌路!”他听到我的诗意性的拒绝后说道并咬紧牙关,用僵硬的右手机械地解开领带的结!
“看着,我们的感情就如这条领带,你当初送我时赠予了我你的爱,今晚我把它送给大海,让它漂流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带着我的爱把你遗忘,记住,我已把我们的爱洒在茫茫的大海里,永远永远都找不回来了,比在海底捞一颗绣花针还要没有可能!”他说着便把解下来的领带使劲儿揉成乱糟糟的一团像扔铅球一样扔向大海。
你知不知道,你扔出去的不仅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领带,而是我一个多月的劳动,加班加点地工作换来的,那是我仅有的心血啊!还记得当初和你热恋时,总是买礼物给我,而那时我的身份是移民大富翁的女儿,虽然是情侣但也得遵守礼尚往来的原则,于是我便勒紧裤腰带、存了一个月的工资为你买了这条名牌领带,可惜,这将是一个秘密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不过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样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这次我听到的是我心碎的声音、体会到的是我心碎的感觉。
“我送你回去吧,好歹也是我亲自把你带到这里的!”
“不用,记得,我们的交通工具不一样,再见!”我拒绝了他送我回家的要求,不是我真的像他一样丢了领带死了心、也不是我不认得他的善良、也不是要故意要他为我担心。而是不想让他看到我那个落魄的家,那个实在让人不堪入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