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欧阳明的春天
孤独学者2015-10-29 12:363,162

  “如果说遇见你是一场美丽的错误,那我可不可以就冲着美丽这一词语,再遇你一回?哪怕是所谓的一错再错。”

  这是欧阳明写给我的最后一封情书,一整个夏天我都在他漫天飞舞的情书中度过。送走了小妹进大学,一别漠家母子和我做过经理的酒吧后,便与小风一起又踏进金秋的校园。

  “你别再纠缠我姐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就算是杀了我,为了你姐姐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你休得再纠缠!这样跟你说吧,你配不上我姐!”

  “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分量,但是这不是你姐姐的想法,不是因为我爱打好斗的性格,我想在你们的身上一定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用自己的无奈去换取别人的同情,我告诉你,即使我姐同意与你与你交往,我也会极力阻止,直到你们一拍两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难道你就于你姐姐的幸福不顾!”

  “笑话,和你能有幸福!”

  浓荫的校园里,我躲在一个没有人去注意的角落,前面的欧阳明消瘦了许多,头发张长了、胡子也邋遢了;宽松的脸皮,惺忪的眼神,露出两块脸颊骨,但是仍没有变的是骑一单车赴会、一个托马斯的动作齐车而立,他前面的小凤则表情愤然,语气刻薄地说着。我实在没有办法摆脱他的追捕才设计好这个场景,让小凤扮演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来对其进行拦截。

  “你听明白了吗?她的心里只有那个负心汉,别人的世界他不会去驻足,她的世界别人也不可能进去……”我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小凤用超级的连接逻辑把我的故事关于出生、家庭变故、辍学、打工供应两个妹妹上学与冯俊臣的恋爱到分手再到后来遇到漠文以及后来决心勒紧裤腰带参加高考的过程全部与欧阳明说了一遍。

  他沉默了,转过身背着小凤偷偷擦了两下眼角,双手撑于自行车的龙头上,一个双杠双手倒支撑的动作上了车,长啸一声呼啸而去,惊飞了书上的鸟儿、划破了沉凝的空气、震慑了我的心魂。

  “我不再纠缠你姐姐了,但是我仍然爱着她!”这是几天后欧阳明发在小凤手机上的短信。

  站在宿舍的窗口隔着玻璃的窗,从此我看到田径场上多了一个人,不管是早晨、中午还是傍晚,那个人就像一台不会停下来的机器,围着足球场一圈一圈地狂奔,跨着大步伐、摆着大弧度的手臂,有时在迎风的路段还能看到他那被风吹起来的长发,累到精疲力尽了后才停下来,没有一会儿便又握着一把武术刀挥舞着,劈砍刺都强劲有力,好像每一刀都是对着负有国恨家仇的敌人似的,有时候又赤手空拳,打着刚猛的长拳、八极拳,每一拳的力都发挥到极致,每一个翻身腾空的动作都做得优美无瑕,最后累了他就倒在了长满了绿草的足球的一角,摆出个大大的人字,我虽然不知道那人仰望天空时在想些什么,但是我认得那个人便是欧阳明,我也知道他所的一切都是求之不得后的情绪发泄。

  “什么,邱雪要转校,而且还是要转到我们学校?”

  “怎么,她没有与你说起过?我以为以你和她的关系她会首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她为什么要转校?还有可以转校吗?”

  也就是在大二开学不久、刚平定了漫天情书之乱后的一天,我听小凤说邱雪要转校的事情,想当年,他考了290分的优异成绩,只因为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而把志愿填低了,做了一把杀鸡用的宰牛刀,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才被转到我们的学校的艺术系专业的吧,虽然在财院里的非经管专业都是冷门专业,但是从此门出去的人都非等闲平庸之辈,就包括当今财院的许多领导都是当年一跃财门、跨洋过海,然后再光荣海归留在此处。

  邱雪说当时有几个学校可供她选择,但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财院,因为这里有我和小凤。

  在机场上见到一别一年多的她时,她那出逛的身材让我再次用北方干冷的秋冬来形容,只是台北这个地方很少下雪,除了偶尔会看到远处的中央山脉的顶峰会有一点儿白色之外,否则北方加点雪就是邱雪最完美的形象。在看到她宽阔的背影又让我想到一个人-欧阳明,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田径场上奔跑着或者在练武术吧。

  和邱雪在一起聊的最多就是那一场0.125分的pk、胖瘦仙子的传说和有关活泼与忧郁的症状。她开心地叫着我忧郁姐,而我也故作忧郁地叫着她开心果,然后两人都成了开心果,捧腹哈哈大笑。

  小凤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一天就知道抱着她的什么高等数学在埋头苦战,车除了在教室里上课的时间就是呆在西北校区的图书馆里冥思苦算,周末偶尔出去做两两个小时的家庭教师还收入匪浅,再加上他所受的免费师范的待遇,所以生活倒是过的不亦乐乎!而我哩,除了在学校学习那些枯燥的经济理论外还在校内外东奔西走地做着兼职,晚上回来就复习和预习会儿课程后便沉沉地睡去,有时候想站在楼上看看星星、月亮,想想其他的事情,却又是一个人,并且已经是疲惫不堪了,索性就蒙头好睡。

  “忧郁姐,那谁啊?一会儿疯跑一会儿打武术,我都看到好几天了是不是有病哦?”自从邱雪回来后,我俩就有事没事地往宿舍的顶楼一坐,便把整个财院和河流尽收眼底,当然田径场也在视野之内。

  其实,她指的那个人我认识,就是欧阳明,看着他一天天用运动来折磨自己,我多么想买一瓶水带下去并且叫她快回去了别玩了,可是我又不敢这样做,我怕我这样一去又会成为他的希望,最后又让他失望甚至绝望。

  “哦,他是经管院的,高我一届的师兄,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我不敢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敢说他这样做都是因为我。

  “你和他认识?”邱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是哩,怎么你要迷惑人家大帅哥了?”

  “我可没有那种魄力哦!”

  “哎,既然认识的话,要不要带我去搭讪一下?”邱雪脸红着对我说道。

  “你看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看着远处穿着道服痛苦挣扎着的欧阳明就答应了邱雪的请求。

  “嘿,我可是色相毕露哦!”

  “走啦,别吓到人家就行了!”走下楼梯出了宿舍的通道,金色的阳光铺在门前一草地上都是,却在大树下只洒下一些碎碎的银两。

  “喂,帅哥,你这打的是什么刀哩?”邱雪用地道的台湾话在欧阳明的背后问道。

  “谁?哎,龙儿,你怎么在这儿哩?欧阳明停下了舞动在空中的铁刀片,转身和我打招呼,完全忽视了招呼的对象,等到我使了他一个眼神后他才反应过来。

  “同学,这位同学,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

  “哎,没关系,问你刚打的是什么刀哩?”他刚说完欧阳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哩?是笑我胖还是肥?”

  “哎!”

  “?”邱雪一脸疑问。

  “我来说说吧,首先你把我当作铁匠了,再次你让我十分为难,就你那个我笑你什么的问题,你让我怎样回答你啊?无论我怎样回答都是你吃亏都是我的错,所以哩……”

  “原来你也有一点脑子的嘛,我还以为在肥胖的人之中就我聪明哩!”

  “我说你是在夸我聪明哩还是夸我强壮呢?”欧阳明也不甘示弱,真是张飞遇到李逵,黑的有一拼!

  “我来替邱雪回答吧,欧阳师兄想表达的是自己文武兼修,而邱雪欲说的是文武全才!”当我一说完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三人哈哈大笑。

  “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要不你们先聊吧,我去跑道上走走。”

  一踏上跑道,回忆便让我回到初三辍学的那年,那时我挨在学校那泥泞捉的跑道上乱跑,虽然不是塑胶跑道但是那细细的沙石却有海边沙滩上的亲切感,细腻而温暖,然后,我就没有再踏上去过,因为爸爸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

  当我若行若思走到跑道的某个转弯处时,仍然看到他俩还在原地,但是邱雪拍着手欢呼着,而欧阳明在打着一套拳,像是我们在普修课上老师教的初级长拳,一招一式都被他表演得极度标准,形象逼真,不一会儿他俩便一前一后地练习起来,在夕阳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

  我被暂时性的忘却了这惬意的时刻,静静地坐在转角的夕阳中,也静静地为这对初识的朋友守护着,守护着那一丝萌芽,不忍有一声响的打扰。

继续阅读:第30章 冯俊臣不幸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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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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