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可可看到窗前有几名警察冲上去将小桃制止住,急忙挣脱韩唐的怀抱朝废弃的工厂大门跑去,才一进门就撞上了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韩小司的郑队长从里面冲了出来,郑队长的神色看上去很焦急。
“小司她怎么了?”常可可一眼就注意到了韩小司细小的手腕上绑着的白色布条,白色的布条上浸出了殷红的血色小花,让常可可的心里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死了,你的希望没有了,哈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小桃大笑着走出来,通红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常可可面带焦虑神色的脸,她的双手被两名警察反扣着,在她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让常可可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不是平时看上去很柔弱很好欺负的懦弱女孩,而是一只疯狂的魔鬼。
“你这个疯女人”常可可冲过去对着小桃白皙的脸蛋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仿佛用了她所有的力气,在小桃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血红的手印,殷红的血液从小桃的嘴角边流出来,诡异的血色让小桃的脸显得越发惨白“哈哈,你的希望没有了,你打了我又怎么样,韩小司死了,死了”小桃似乎并不觉得痛,这一巴掌反而让她更加兴奋。
“赶紧走”押着小桃的两名警察也分不清楚眼前的女人是人还是魔鬼,一时间觉得有些害怕,只想尽快将她摆脱,于是催促着将小桃推出门去。
“小司”常可可见到小桃从自己的面前走过,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韩小司来,但是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韩小司的踪影。
“小司”常可可慌忙向身后的韩唐跑去。但是韩唐和韩安国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刘局和他的队员们站在那里等着。
“刘局,我的儿子呢?”常可可抓住刘局的双手,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那孩子失血过多,送到市医院抢救去了”刘局镇定地说。
“那、那孩子的父亲和爷爷呢?”
“也跟着去了”
“小司”常可可慌忙放开刘局的手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常可可,你别想再见到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韩唐不会再娶你了,你死心吧!”小桃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久久地在常可可的耳畔回荡。
“不,我的孩子不会死的,韩唐也不会不要我的”常可可双手抱着头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奔跑起来,一辆车咔嚓一声迎面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的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朝常可可破口大骂道“你活腻了,不要命了吗?”
常可可见到车,仿佛见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冲上前去拉住司机搭在车窗外的手,急切地说道“师傅,帮帮忙,送我到市医院去,多少钱都可以”
多少钱都可以,这一句话似乎起了很大的作用,司机的脸色立即变得缓和了许多,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眼珠子转了两圈,露出了狡黠的目光,试探性地开出了一个价格“七百,怎么样,还要去吗?”
对于常可可来说这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能有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价格来说虽然自己咬咬牙还能接受,但是相比之下小司的命更重要“去,当然去”常可可说着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韩唐望着韩小司煞白的小脸,觉得有些心疼,他才多大啊?他的童年竟然有了这番遭遇,都怪自己没有好好地保护他,要不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又怎么会躺在那里饱受着这一番折磨?
韩小司被推进急救室之后,常可可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远远地她就注意到了韩唐“韩唐,小司呢?他怎么样了?”常可可跑上前去抓住韩唐的双手,急切地问道。
“可可,小司在急救室里”韩唐望着紧闭的急救室的门,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都是你,你怎么当孩子的父亲的?”常可可一下子扑倒在韩唐的怀里,哭喊着捶打着韩唐的胸口。
韩唐自知愧疚,站在原地任由常可可拍打着他的胸膛,他也一声不吭。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出现在手术室门外,看了一眼正在拉着韩唐拼命捶打的常可可和站着一声不吭的韩唐,又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俩和旁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符合孩子父母年龄的人,于是又转过身来看向俩人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孩子的父亲”韩唐立即转过身去对女医生说道。常可可也立即将拳头放了下来,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是孩子的母亲”
“这孩子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医生的话还没有落音,韩唐就抢先跑上前去“医生,输我的,我是孩子的父亲,血型和他相符”
常可可感激地望了韩唐一眼,韩唐对小司的爱让她觉得很感动。
“好吧!你去验一下血型,等孩子的血型出来,假如你的血型和韩小司的相符那么我们再进行输血”
“医生,我的血型是A型,只用验我儿子的就行了”韩唐说。
“好的”医生说完转身进了急救室,不到一分钟时间医生又出现在急救室的门口,脸色看上去有些凝重“韩小司的母亲是谁?”
“是我”常可可说着走向医生。
“你是什么血型?”
“我是A型,怎么了医生?”常可可见到女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心里也觉得有些慌了。
“那位先生,您是什么血型?”女医生并没有回答常可可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在韩安国的身上。
“我是也A型”
“孩子的血型是B型,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给孩子输血,孩子的母亲,你还是把孩子亲生父亲叫到这里来吧!否则晚了孩子将会有危险”女医生接着对常可可说道。
“医生,你说这孩子是B型血,这、这是真的吗?”韩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孩子的确是B型血”女医生望着韩唐突然间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那么大的孩子突然间成了别人的,自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居然是个谎言,换做谁都不能接受,这也难怪这孩子的父亲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不,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孩子的父亲就是他,没有错,肯定是你们搞错了”常可可摇摇头,望着女医生坚定地对她说韩唐就是孩子的父亲。
“既然你不愿意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救这个孩子”女医生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急救室。
“怎么样?孩子的母亲的血型符合吗?”主治医生焦急地望着女医生。
“孩子的家人血型都不符合”女医生无奈地摇摇头。
“不会吧!孩子的血型不是父母遗传的吗?怎么会不符合?”旁边站着的实习医生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才让你多学习学习”医生白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实习医生,接着对女医生说道“医院的血库里已经没有O型血和B型血了你去问一下医院里有没有谁是O型血和B型血的”
“好的”女医生只得重新走出手术室。
常可可看到女医生又从手术室里出来,这让她的心重新生出一线希望“医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孩子的血型,孩子是A型血的对不对”
“都说了孩子是B型血的了,你连孩子的父亲都搞不清楚是谁,还好意思问我,我现在要去找B型血和O型血的人,假如你不想你的孩子死掉的话就一起去吧!”女医生没好气地对常可可说。
“好好,我是找”常可可的心里觉得有些失落。
“医生,是在这医院里的人中找吗?”韩唐也跑上前来,虽然韩小司不是他的孩子,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韩小司毕竟和他相处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对他也有一些感情,不愿意看到他就这样躺在医院里等死。
“嗯,在医院里问问,看一下有没有符合的人,再不输血的话这孩子的命怕是保不住了”女医生说完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韩安国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韩小司在自己身前身后一声声地呼唤着自己爷爷,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是突然间这孙子不是他的了,这叫他有些失望。
“快,病人在急救室里”女医生拉着一位中年妇女急冲冲地从韩安国的身边走过,直奔急救室而去。
韩安国望着闯进急救室的身影,伸出手去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爸”韩唐的声音在韩安国的耳畔响起。
“你在这里看着吧!假如小司醒了,告诉我一声”韩安国望着韩唐说道。
“爸,你不等小司了吗?”
“不了,有你在这里就行了”韩安国说着,从韩唐的身边走过,他不愿意等到韩小司醒来自己再离开,因为韩小司不是他的孙子,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既然没办法去面对那一张看上去不谙世事的稚嫩的小脸,那么他只能选择了去逃避。
“韩伯伯,小司他是您的孙子啊”常可可泪流满面地望着韩安国,韩安国并不为之所动,继而转过身去对韩唐说道“对了,韩唐你的婚礼取消吧!还有与韩家不相干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再在韩家出现”韩安国说完转身离去。
“不,韩伯伯,婚礼不能取消”常可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明明记得沈小颜走后的那个晚上,韩唐和自己喝多了,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边躺着的人是韩唐,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也就只有韩唐,小司怎么会不是韩唐的孩子,这一点让她觉得十分不理解,不过她觉得一定是医院弄错了小司的血型。如果弄错了小司的血型,那么刚才去给小司输血的人的血型会不会不符合,这么一想常可可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跑到急救室门外,一边拍打着急救室的门一边大声喊道“医生,韩小司的血只能是韩唐来输,其他人不符合,韩小司会有危险的”
韩唐见状慌忙走上前去一把将常可可拉了回来“够了常可可,刚才那人是O型血,你再闹下去小司怕是要真的会发生危险了”
“O型血?”常可可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接着想起了什么,又拉住韩唐解释道“韩唐,你相信我,小司是你的孩子,我这一辈子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小司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的”
“够了,常可可,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小司是我的孩子?你我都是A型血怎么会生出一个B型学的孩子来”
“不是的韩唐,那天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的是你,你不记得了吗?”连韩唐都不相信自己,这让常可可觉得有些无助。
“我承认我那天是多喝了点酒,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啊?还是这孩子是你从哪里弄来欺骗我的”
“我没有,这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要不然你怎么还等在这里不走,在你心里明明承认小司是你的孩子的不是吗?”常可可拉着韩唐的手拼命地辩解道。
“如果我对小司的关心让你产生误解的话,那么我离开行了吧!”韩唐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韩唐,不要走,你走了我和小司怎么办”常可可紧紧拽着韩唐的衣角不肯放开。
“可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的生活不适合你,不适合小司,以前没有我你们照样过得很好的不是吗?”韩唐说着伸出手去掰开常可可的手。
“韩小司的父母请过来一下,韩小司已经醒了,现在正吵着要找父母亲”女医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声音让韩唐的心觉得安定了许多,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塞到常可可的手里“可可,这张卡上有五万元钱,密码是小司的生日,我本来打算在他五岁生日那天给他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再去看他了,这卡你留着,够你和小司生活一阵子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小司的父亲”韩唐说完加大力气将常可可的手掰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