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个紧张的日子,沈小颜唯一的感觉就是暑假很短,总是感觉假期还没有过完就稀里糊涂地到了开学的日期。
杜若尘依然坐在离讲台较近的中间的第二张座位上,沈小颜的座位永远都是最后一桌教室的对角线位置,常可可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小颜不再扭着头去看杜若尘棱角分明的侧面发呆,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唾沫飞扬。
“可可,韩唐那家伙什么时候走?”沈小颜怕了拍常可可的手腕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问杜若尘去啊,你住得离他那么近还来问我?”沈小颜对上常可可的目光恍惚间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凌厉。
“可可,你怎么啦”沈小颜突然间觉得常可可有些陌生。
“没什么,上学期期末没考好,心情不好”常可可看了一眼沈小颜接着将整个身子都趴到了桌面上。
而沈小颜则扭过头去对着黑板继续发呆。
“小颜”常可可抓住沈小颜的胳膊肘摇了两下。
“怎么啦”沈小颜对常可可的反常有些疑惑。
“我发现我喜欢上韩唐了”常可可的话还没落音沈小颜就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
“哦”沈小颜不敢去看常可可的眼睛。
“小颜,帮帮我,追到韩唐”沈小颜觉得常可可抓住自己胳膊肘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好”沈小颜望着窗外声音飘渺。突然间她觉得藏在她胸前的小金猪变得很冰很冰,似乎想要吸走她身体里的所有温度。
常可可看着沈小颜心不在焉的样子,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整个早上的课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完了,沈小颜甚至不知道老师讲的内容是什么,这一节课时间长还是短,这一节究竟好混与否。
“乓乓乓”身旁的窗在猛烈地抖动着,沈小颜将最后一本书放进抽屉里寻声望去才发现杜若尘正站在窗外对着她挥手。
“几堂课就把你催眠成这个样子啊?”杜若尘微笑着看着沈小颜迎面走过来。
沈小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韩唐那小子下午1点的飞机要去送送他吗?”
“不去了”沈小颜不假思索很肯定地回答道。
“你还是跟可可说去吧”沈小颜想了想又补上这么一句。
“可是,他希望你去送他”沈小颜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迈开步子从杜若尘的身边走过。
“还有一个小时”杜若尘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吹散在九月的秋风中,他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假如没有她他可能会爱上她吧,她在他身后看了他几个春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他只是想通过一番努力,证明给她看,他并不输于他,只是他心里面在若干年前已经有了一个她就再也装不下另一个她了”他站在走廊上看着树叶飘飘悠悠打落在她的身上,而她丝毫没有察觉,突然间他觉得有些惋惜。
韩唐站在安检通道左顾右盼,然而他等的人却没有来。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二十分,于是站到了等候安检的队伍中间。
“韩唐”有人在叫他,转过身他看到常可可着急地向他跑来,他苦笑着对着她挥手。
沈小颜站在安检通道的不远处,看到常可可激动的样子她并没有走近。然后她看着他对着常可可挥手,没等常可可跑近他就转身进了安检通道。沈小颜看着韩唐消失在安检通道的入口处这才转身,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咖啡色大衣带着墨镜的女人拖着个小型的行李箱急冲冲地跑过来,风将她额头的碎发吹到两边眉心上针眼大小的红痣越发明显。
“等一下”当沈小颜反应过来想要叫住女人的时候,那人已经进了安检通道。看到这个女人进了安检通道沈小颜彷佛疯了一般朝安检通道跑去。由于没有机票所以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外面。沈小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消失在路的尽头,不知所措。
眉心有痣的女人,径直来到B5检票口那里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人。女人皱着眉头站到了队伍的最后,跟着队伍缓缓前行突然前面一个身着灰色夹克衫的男孩在队伍中间晃了晃让女人激动起来。
“小唐”女人大声喊道,甚至跑出队伍上前去拉住男孩。男孩转过身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女人,心不由得微微一颤,转眼间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你认错人了”男孩无情地甩开女人的手。
“对不起”女人不死心又去拉男孩。
男孩仍旧甩开她的手。
“哎,大姐,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赶紧后面排队去”一个同样戴墨镜的爆炸头拍了拍女人的肩。女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发现后面的人都在看她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只好转身往原来的位置走去。
“小颜”沈小颜甚至忘记了常可可也来到了机场,直到来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想起来。
“可可”沈小颜伏在常可可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常可可忙把沈小颜拉了出去。
“人都走远了,有什么好哭的”常可可没好气地说。
“你不喜欢韩唐对吧?”提到韩唐常可可的声音又软了下来。
“不喜欢”沈小颜沉思了一会终于说道。现在她终于听明白了,可可以为她在为韩唐的离开而难过。殊不知她心里的秘密她的苦衷。
季如风坐在客厅,李梅玲在厨房里将菜一道道地端了出来。沈小颜走进房间将书包放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梅玲责备道。
“妈,我看到那个女人了”沈小颜沉思了一会终于说到。随后是饭勺掉落的声音,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提到这个女人母亲永远都不能平静下来。
“在哪里碰到的?”李梅玲激动地问道。
“飞机场”沈小颜平静地说。
“哪一趟航班?”这回倒是季如风不平静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今天中午一点钟飞往美国的那一趟”
没等沈小颜的话落音,季如风从沙发上抓了衣服就出了门。
“吃饭别等我了”季如风说道,随后是重重的关门声。屋子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屋子里的人各怀心事,这一顿饭沈小颜记不清是怎样吃完的。
黎以凡看着常可可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来回地换台,把本来很是得意的他弄得有些恼火。
“这么做是为你好”他尝试着疏导她。
“小颜会恨我的”常可可拿起个抱枕扔向黎以凡。
“不会的,她沈小颜可以喜欢杜若尘,可以喜欢韩唐,同样也可以喜欢你表哥我”黎以凡抓紧拳头狠狠地说。
“但是这么做韩唐会恨我的”常可可眼里噙满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黎以凡说。
“傻丫头,你长得比沈小颜漂亮,韩唐肯定会动心的,那时他就不会怪你了,不过你也真是的,一天净让沈小颜在韩唐身边晃,接触多了自然难免会日久生情了,你也应该多和韩唐接触接触,让他多了解你的好”黎以凡柔声说道。常可可不哭了,她想或许表哥说得对吧,也许是因为沈小颜和韩唐走得太近了他才会喜欢她。
“可可你听哥哥的保证没有错现在他俩还只是相互喜欢,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相互喜欢的,我们现在想办法把他们分开还来得及,到时候韩唐是你的,小颜也就是我的了,只要小颜跟我在一起她自然也就不会怨你”黎以凡看到常可可有些被他说动了于是再火上浇油地说一些好话。
“韩唐都走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常可可一想到这神色又有些暗淡下来。
“去找杜若尘啊,他和韩唐玩得那么好肯定有他的联系方式”说道这,他看了看常可可。
“恩,明天我就去找杜若尘要”常可可温顺地说道。
“傻丫头,还等明天黄花菜都凉了,被沈小颜抢先了可不好,你瞧哥哥的”黎以凡说着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迅速摁了一串号码。
“喂,你是哪位?”电话通了话筒那边传来沈小颜甜甜的声音。
“我、我是黎以凡”刚刚说的一大堆话虽然看上去是鼓励常可可的,实际上是他在给自己打气,一听到沈小颜的声音他就语无伦次起来。
“黎以凡是谁啊?”沈小颜的问题让按了免提的黎以凡觉得有些尬尴。
“哦,不记得我了?我是可可的表哥啊”黎以凡说道。
“哦,响起来了,原来是黎表哥啊”电话那头想了好一会终于记起来了。
“黎表哥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听沈小颜这么一说,黎以凡反倒沉默了,没聊了两句就不敢继续往下聊,于是冲冲结束了话题挂了电话。哈哈哈客厅里响起常可可银铃般的笑声。
“笑什么,再不努力我的悲剧会在你的身上重演的”听表哥这么一说常可可不笑了,她走回房间轻轻地掩上门。剩下黎以凡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