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浅夕还在睡梦中,便被环儿摇醒。
她睁了睁眼,一身酸疼的厉害,见是环儿,她翻了身又继续睡。
“主子,皇上宣您去金銮殿呢。”环儿一脸无奈的唤道。
金銮殿?去那做什么?
云浅夕的意识瞬间清醒,脑中却忽然想起昨天半夜皇帝与她说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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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美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皇帝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他喟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云浅夕抬眸看向皇帝,他胸前划着几条通红的指印,她看到,脸色又是一红。
这是方才他们缠绵时,她在他身上留下的。
皇帝低了头,他抵上云浅夕的额头,“云儿,若是将来朕先你一步走了,你怎么办?”
云浅夕闻言一怔,随后她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慌张,她看着皇帝,怒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话尾里,便连她自己也带了一丝不信。
“嗯,不会有那一天的。朕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皇帝看着她眼里的急切,她紧紧的盯着他,像是在极力证明着什么。
他清浅的笑了笑,随后他的指尖扬起,从她的眉眼上一一划过,“朝堂上,政务繁琐,你帮朕来处理些政事如何?”
皇帝深深的看着她,其实他想说的是,万一将来他先走了,她会处理朝堂之事,对她也是一个保障。
“阿弘,后宫不可干政,你忘了?”云浅夕忽然笑了。
“朕说你能你就能。”皇帝说着将全身的力量压向她,见她眉眼里全是不认同,他又道,“其实,是朕累了,想找个帮手。”
“累了?”云浅夕顿时一脸紧张,她连忙坐起,就着灯光上上下下的察看着,生怕他有丝毫的不适。
他的脸色似乎恢复了血色,俊美如初,他眸光深深,似乎想要将她吞了。
想着,她的脸颊如火烧般。
皇帝轻轻一笑,凤眸尽是魅惑,他凑近她耳边,低低开口,“即使今晚折腾一夜,朕也不会累。”
他一脸正经,偏生出口的话语却是这样的……不着调。
云浅夕当即瞪了他一眼。
皇帝的眸光一暗,他挑了挑眉,目光邪肆,“云儿,你这是在点火。”
云浅夕一怔,她的手顿住,随后她的手便像是被什么烫到快速的收了回来。
皇帝笑笑,很快他又正了脸色,“明天随朕上朝吧。”
“你是说真的?”云浅夕一脸惊讶,她坐直了身子,眉心紧紧皱着,“祖制规定了,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却轻嗤一声,他道,“祖制算什么。云儿,这世上,这天下,再也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的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深。
云浅夕心中一喜,她低了头,偎进皇帝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背,“阿弘,谢谢你,为了我,看轻了整个天下。”
皇帝眸光一扬,他的手落到云浅夕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抚着,“嗯,睡吧,明天还要早朝。”
“嗯。”她淡淡应声。
*
云浅夕想着,长叹口气,他果然是言出必行的人。看来今天这懒觉怕是不能睡了。
她从床上坐起,环儿和夏荷冬凝几个连忙拿了衣物上前,为她梳洗更衣。
片刻后,她在镜前站定。
只见镜中的那人一身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三千发丝盘起,一顶五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金冠,发尾没入一枝赤金凤尾玛瑙流苏,眉描远山罗黛,唇上一点朱红,双唇微抿,那红色晕开,绚丽了整个唇瓣。
气度雍容,一番装扮过后,她竟隐隐有了母仪天下的气势。
莲步轻移,夏荷和冬凝两人在她身后托着裙摆,长长艳丽的裙摆,随着云浅夕的走动,开了一路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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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
皇帝凤眸微眯,淡淡而语,他言辞犀利,几下便将朝官奏折里的错处与不足一一指出。
那朝官一脸受教,三呼我皇英明后,躬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一袭蟒袍的夏侯弘轩缓步出列,他一脸虚弱,每走一步便要轻咳一声,“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准。”皇帝挑眉。
夏侯弘轩垂了眉眼,他一脸恭敬,“皇上大婚后,微臣本应立即返回封地,可最近王妃偶感风寒,身子虚弱,实在不宜长途跋涉。“他说着,抬眸看向皇帝。
皇帝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嘴角微勾,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开口道,“既如此,二哥便在帝都多留些时日吧,正巧母后也回宫了,二哥也多往她宫里多走动走动,也好让母后叙叙天伦之乐。”
“微臣遵旨。”夏侯弘轩见皇帝答应的毫不犹豫,他的眉心微微的皱了下,眼底泛起一丝浅淡的涟漪。
随后他转身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看着,他眯了眸子,朗声道,“正巧,朕也有一事要宣布。”
此话一出,几乎同时,舒相和仲相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抖了下。
皇帝要说的,他们一早便知道了。
天蒙蒙亮,两人就被皇帝宣到了宫里,短短几句话,就让他们今日在朝堂上对皇帝要说的事,保持了中立的态度。
这时,殿门缓缓开合,一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处。
她步履轻摇,一身红色宫装,在文武百官不解的眼神中缓缓的走到皇帝身旁坐下。
皇帝手臂一带,揽她入怀,“从今日起,朕特许贵妃在此听政。”
百官闻言,面带忿色,纷纷下跪三呼不可。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皇帝眉眼里隐隐泛起一丝苍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冷笑而立,长袖一挥,“怎么,便允许你们这些老顽固,干预后宫事情,本宫不过是在此听个政罢了,皇上都应允了,你们瞎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