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皇帝的眉心皱了皱。
“你去吧。”云浅夕从皇帝怀里直起身子,伸手将眼底的泪水擦干,轻轻道。
皇帝听后,眉心又拧了拧,他静静的凝视着云浅夕,一动不动。
“虽然今天匆匆一面,但是我想南疆圣宫的祭司应该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云浅夕想了想,垂着头,低声道。
皇帝的眉心微松了松,他在她的额心落下一吻,轻声道,“你等着朕。”
云浅夕的身子微微一颤,她点了点头。
皇帝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云浅夕待他转身后,这才抬起头,她痴痴的凝着那个俊秀挺拔的背影,下唇被她死死咬住,脸上,泪水横流。
满心的绝望,满心的难过,心头哽涩生疼。
*
正殿,皇帝一袭琉璃色衣袍缓步而来,殿中一个黑袍男子挺立,见皇帝进来,蓝诺的眸光动了动,他弯腰行了个礼,“皇上。”
皇帝淡淡颌首,“找朕何事?”
蓝诺直起身子,目光凝向他的身后,开口,声音柔和,“宫主可好些了?”
“你为何一直唤云儿宫主?”皇帝眉心一皱,淡淡问。
蓝诺闻言一笑,眼底却闪过许多惆怅,“你们只道当年的月倾晨倾艳天下,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南疆月宫的宫主,子继母位,倾晨死去,这南疆圣宫自然以她的女儿为主。”
“原来是这样。”皇帝了然。
“不然,皇上以为为何我会相帮于您,不过是碍了宫主的面子罢了。”蓝诺淡淡的看了眼皇帝,语气轻浅。
皇帝晒然一笑,对他的话也不以为意。
蓝诺低了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皇帝,“这里面是圣宫的南珠,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他顿了顿,眼眸里闪过些许忧伤,“能让她多活几年,这几年内她的衰老也会终止。”
“具体几年?”皇帝接过那锦盒,问。
蓝诺苦笑着摇头,“具体几年,我就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又也许,十年。”
握着盒子的手倏地一紧,皇帝的凤眸里闪过些许痛惜,他垂了眸,低低道,“朕知道了。”
蓝诺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忽然似又记起一事,他又道,“皇上,凤真女王已被我连夜送去圣宫里的圣湖了,她囚在那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皇帝点头,凤眸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盒子,一脸失神。
蓝诺嘴巴张了张,还是合上了,他回头又看了皇帝一眼,摇了摇头,离开了。
至于那位宁贵妃,她一心爱恋着皇帝,可亲生姐姐被囚,这个清冷的女子竟也选择了同囚圣湖。
绕过正殿,蓝诺走上九曲回廊,走了片刻,他发现,尽头处,一道身影悄然而立,眸子里水意涟涟。
是月汐,他微叹一声,迎了上去。
***
子时三刻,仪元殿内忽然灯火通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齐聚,数十个宫人手里端着物什在寝殿内进进出出,一脸急色。
紫檀雕花的龙榻上,明黄色的帘幔挽起,露出云浅夕那张如雪苍白的脸,发丝在绣枕上铺开,从发尾一寸一寸往上延伸的竟是黑白交错的颜色,看上去,怵人之极。
皇帝坐在床边,俊美的脸上铁青一片,他眉心紧拧,一双大手紧紧的裹了云浅夕的手,掌心细贴之下,他的指尖竟在微微的颤抖着。
底下的太医们交头接耳,片刻后。
就在皇帝的耐心到极致的时候,院首大人上前一步,然后双膝一弯,身后数十个太医也跟着跪下,齐声开口。
“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贵妃娘娘已经去了。”
“请皇上节哀。”
声音悲痛至极。
落在床榻一侧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皇帝眉眼悲憷,凤眸里雾霭重重,他深深的凝了紧闭着双眼的云浅夕一眼,喉咙一紧,涩意生疼,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的一双凤眸红到极致,眸中迷雾散去,水意涟涟,他紧紧的握着云浅夕的手,可除了冰凉却还是冰凉。
皇帝的心猛然一抖,凤眸大睁,他疯了一般拼了命的执起云浅夕的双手,用力的摩挲着,试图将她的手温暖起来。
“皇上,娘娘已经去了。”院首大人膝行上前,沉痛的开口。
哪知,皇帝的脸色忽然一变,他轻轻的放开云浅夕的手,缓缓起身,一脚将院首踹翻,然后他一把抽出近身侍卫的长剑,扬手一挥。
顿时,一道鲜血似长长的细线挥洒了一地,只见,院首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喉咙,上面,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正往外汩汩的流着血。
咚的一声,院首倒地,血溅了一地,死相狰狞,吓得太医们纷纷一脸惧色。
皇帝手持长剑,剑身横下,上面鲜红的血沫便顺着一路滴落到地面,他一脸阴鹫,凤眸中怒火明亮,他环了众人一眼,开口,低如鬼魅的声音顿时响起,“若你们今日救不回朕的云儿,他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他说完,剑尖指向院首的尸体。
众位太医一凛,一股由内而外散出的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连指尖也似乎冰凉一片,他们从院首的尸体上收回目光,相互看了一眼后,又低低细语起来。
皇帝满意的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长剑随意弃之,又坐到床边,将云浅夕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他的头低下,紧贴着云浅夕冰凉的眉眼。
明明,他刚才离去前,她还好好的,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会这样?
皇帝眼底的悲痛又往外溢出一些,他的目光微微涣散,脑海里,却始终挥之不去,他进殿时的那一幕。
当时,夜色深浓,皇帝手握南珠,在殿外站了好一阵,方才进去,那时候,他的心情沉重,满脑子全是她可能活不过十年甚至更少的时光,心蜷缩着涩涩发疼。
他长叹口气,走到寝殿内,一进门,便看见云浅夕歪着头,身子蜷缩着靠在软榻下睡着了。
皇帝的眉眼中溢出一丝宠溺,下意识的,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当他的指尖触上她身子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凉意窜入他的指尖。
一瞬间,皇帝的身子僵直,指尖颤颤,却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去。
痛苦像一团绵絮狠狠的缠绕着他,明明松软,却越来越窒息,直到他的一颗心被撕裂成碎,皇帝才在那漫天的疼痛里找回那么一丁点意识来。
手指曲起,皇帝将云浅夕紧紧的揽入怀里,她浑身凉意沁人,没有丝毫的温度,竟然没有丝毫的温度!
黯淡的月光下,他的一双凤眸慢慢的映上他怀里的那张脸,发丝在他的臂弯上铺开,半白半青,昔日那张姿容绝艳的脸上是一寸一寸如雪般的苍白,她眉眼紧闭,一双樱唇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苦痛!
指尖从她的鼻下探过,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啊。
皇帝想大喊,却发现喉咙哽涩疼得厉害,无法成音,眼泪从眼角一行又一行的滑落,滴在她的脸上,却衬得她的一张脸越发的冰凉起来。
于是,一丝惊慌失措从皇帝的眼眸中溢出,他几次张嘴,试图却唤云浅夕的名字,可每次声音到了喉咙便硬生生的止住,竟连喊都无法出声。
他只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可是,她的身体却还是在无止境的冷下去。
“云儿。”终于,皇帝悲戚的大喊出声,他眉眼苦痛,一颗心疼痛得不可自抑,再也不法解脱。
皇帝的这一声嘶喊,将一直在殿外守着的路公公惊着了,他连忙几步跑了进来,看着房中的情形,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从心头升起。
此时,皇帝抬了头,手中抱着云浅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看到进殿的路公公,皇帝的眼中忽然燃起一丝光亮,“快,传太医。”
声音急切得如溺水的人忽然找到一丝浮萍。
路公公一个激灵,连忙跑了出去。
*
皇帝的思绪收回,落到依然紧闭着双眼,浑身冰凉的云浅夕身上,眉眼深处的悲憷又浓烈了些许。
真的救不回了么?
这时,一个太医迟疑着上前,他眉心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皇帝的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
太医被皇帝冷厉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他吸了口气,开口道,“皇上,若想救回贵妃娘娘,只有传闻中能起死回生的紫魄了。”
“紫魄。”皇帝喃喃一声,忽然眸中一亮,“朕怎么没想到这个。”
那太医讷讷的跪在地上,原本他也不过是说着碰碰运气的,因为紫魄说到底还是传闻中的,有没有还是个未知呢,却没想,皇帝听了以后,竟一点也没斥责他,紧纠着的一颗心顿时松了下去。
“皇上,不可。”
皇帝正想唤乾向出来去地宫取紫魄,哪知,他还未开口,一道十分动听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从殿外传了进来。
皇帝的眉心拧起,凤眸一扬,便看见,一直优雅的蓝诺一脸急切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身黑衣的月汐。
走到皇帝跟前,蓝诺先是瞄了眼床榻上的云浅夕,而后,他冲着皇帝连连摆手,“皇上,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用紫魄来续宫主的命啊。”
“为何?”皇帝的凤眸沉了沉。
蓝诺苦笑了声,他长叹口气,“原先的紫魄刚刚离体,现在宫主的魂灵比任何人的都要虚弱,而紫魄的力量强大,她如果承受不住,便会……”蓝诺咬了咬,似乎不忍再说下去了。
“便会怎样?”皇帝的目光更深了,声音顿紧绷起来。
“便会灰飞烟灭,永不复生。”见蓝诺目光不忍,月汐上前一步接口道。
怎知,皇帝听到这话后,一脚将底下跪着的太医踹翻,他起身,冷笑着开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难道要朕看着云儿死吗?”
路公公闻言,心头一跳,那句‘皇上,其实娘娘已经死了’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蓝诺又上前几步,他跪倒在榻前,一双眸子明亮如火,唇角勾了勾,他轻轻笑开,“皇上,宫主是倾晨的女儿,便是拼着一死,我也会将她救回的。”
话音一落,身后的月汐的身子顿时往后跌出几步,她咬牙,一双眸子湿润如水,唇瓣颤颤,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不,不可以!”
月汐跪倒地在,心中一凛,两人夫妻多年,虽然分隔许久,但是蓝诺想做什么,她一个眼神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月汐膝行着爬到蓝诺身旁,死死的抱住了他,“不,我不答应,那是禁忌之术,是要以命抵命的,我们才重逢多久,你便又要弃我而去了吗?我不允,我不允!”
她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在南疆还有一种禁忌之术,那便是在月圆之夜,将一人身上的鲜血尽数放干,形成血祭,便可以将死去的人救回,但是此法太过阴毒,在圣宫里是禁用的。
轻柔却决绝的将月汐的手拉开,蓝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柔起来,“小汐,你该明白我的,一旦我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
“不,不。”月汐低声哭喊着,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手扬起,快速的将蓝诺劈晕,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一脸清俊的容貌,岁月果真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半丝痕迹。
月汐眷恋的一一抚摸着蓝诺的眉眼,然后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那瞬间,一滴冰凉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浸入他的唇瓣中。
对不起,等待的岁月太过长久,她不想再等了,若有来生,不,月汐想着,苦涩的笑了笑,来生,还是不要再相遇了。
因为,爱你,太苦了。
轻轻的蓝诺扶到软榻上,月汐直起身子,眉眼煜煜生辉,“我来。”她看向皇帝,一脸坚定的开口。
皇帝的眉心皱了皱,片刻后松了开,他点头。
“只是。”月汐为难的看了皇帝一眼,“云浅夕体内之前中了凤真的毒,将紫魄强行从她体内吸出,她的五脏六腑已经严重受损,即使她活过来,再有圣宫的南珠护体,依然可能活不过十年。”
她咬牙,还是说出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皇帝的身子连连后退,胸口那里,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挤压着,连呼吸都生疼,他开口,声音微颤,“怎么会这样?”
月汐低低一笑,眼眸湿润,“也许,都是命中注定吧。”
***
三日后,皇宫最大的冷窖里。
月汐用自己的血划了一个圆圈,将自己和云浅夕包围其中,她双手摊开,分放两膝,手腕处,两道口子深深,鲜血肆意流淌,血痕四分五裂。
此时,皇宫上空,风声烈烈,在那轮月亮最饱满的时候,一道红光骤起,瞬间,那些四分五裂的血痕纷纷合并成一条,在红光的指引下,流入云浅夕心口的位置,浸入胸前的衣襟,却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红光越发的强烈,一旁守候着的皇帝几乎快睁不开眼睛的时候,红色顿逝,地面上,月汐的脸色苍白,诡异的是云浅夕的脸色竟一点一点的开始红润起来。
“云儿。”皇帝上前一步,将云浅夕紧紧的揽入怀里,看了她一眼后,目光又落到了月汐的身上。
月汐的手抬了抬,落到云浅夕的身上时,她一脸温柔的笑意,“我这一生作恶太多,始终为一个情字所困,我害了这孩子的母亲,也害了她,如今,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了,真好,真好。”
她说着,双眸缓缓的闭上了。
“月汐。”皇帝沉痛的唤她一声,抱着云浅夕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的奔了进来,是蓝诺。
蓝诺颤抖着双手将地面上的月汐缓缓的抱进怀里,用力让她的脸贴上他的,他咬牙,泪水跌出眼眶,“月汐。”
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啊。”蓝诺的脸因为痛苦深深的扭曲了,他的声音呜咽,承载了太多的苦痛悲欢。
片刻后,蓝诺抱着月汐的尸身缓缓起来,他贴着她的脸,低低出声。
“走,我带你回圣宫,回到那个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脚下刚走出一步,蓝诺又顿了顿,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怀里的云浅夕,嘱咐道,“她可能会睡上一段时日,也许几天,也许半年。这要看她的意志够不够坚强了。”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帝看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远,最后化为一个黑点渐渐消失,他才缓缓的抱着怀里的人儿起身。
***
这几天,皇宫里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原来死去世的云贵妃又复生了,她竟然是后来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大宫女,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漂亮,也没有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之间,昏迷不醒。
而皇帝,每日的上朝下朝后,余下的时间便全呆在仪元殿内,陪着沉睡的云贵妃,有时候,宫人们看见,皇帝会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和她讲着朝中的趣事。
一日,皇帝负手立在窗前,他眉眼静致,眸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身后的脚步身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开口道,“皇兄,你找我?”
“十三,你来了。”皇帝转身,淡淡道。
来人正是十三王爷夏侯弘烨,他一袭深紫色衣袍,金镶玉腰带,眉眼俊朗。
“朕决定,带云儿离宫。”
十三王爷的脸色一震,这几日,皇帝的确也和他说起过此事,皇兄说,要将皇位传给他,将这个天下交到他夏侯弘烨的手里,原本他以为,皇兄也就是这么说说的,没想到,“皇兄,你决定了?”
“嗯。”皇帝应声。
“可。”十三王爷眉心拧起,目光下意识的朝寝殿内撇去。
这时,皇帝淡淡一声,“十三,你下去吧,今天叫你来,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就是这几日了。”他说完,轻轻一笑。
十三王爷看向皇帝,见他眉眼坚定,一双眸子始终紧紧的定在了帘幔内床榻上的那道身影上,于是,他微微一叹,退了出去。
皇帝眉眼弯弯,眼角眉梢全是似水的温柔,忽然,他恍惚看见,床榻上那人的手微微动了下,然后,一道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水,水。”
皇帝的身子怔了怔,随后他几乎是踉跄着快步走到了榻前,只见那人睁着迷离的双眼,缓缓的朝他看来。
皇帝顿时傻笑两声,他的手扬在半空,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还不给我水,想渴死我么?”
云浅夕见那人傻站着,忍不住斥了一声。
哪知,那人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停的喃喃道,“云儿,你醒了,真好,真好。”
云浅夕眼眶一热,她也用力的回抱着他,嘴里道,“是的,我醒了。”
*
翌日,皇帝在上朝时,忽然吐血昏迷,朝堂上下一片动荡。
仪元殿,太医云集,一脸悲憷,纷纷跪地,直呼有罪。
年迈的太后一时承受不住,昏倒在地,后宫又是惊乱一片。
午时,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宣布了自己的遗诏,将皇位传给十三王爷夏侯弘烨。
子时一刻,皇帝病逝,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地仪元殿外,皇宫上下哭声一片。
这位年轻的君王十一岁登基,在位十二年,平内乱,收皇权,死时年仅二十三岁。而曾经被皇帝宠到心尖上的贵妃云氏,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被百姓们交口传诵,成为一段千年不朽的佳话奇。
史记记载:
嘉靖十二年夏末,长枫王爷与景王爷起兵帝都,败。
长枫王爷于金銮殿外,扬剑自刎。
景王爷从此被囚于宗人府,一世光景。
而世人不知的是,在长枫王爷谋反之际,还有另一支来自北地的队伍,人马数万,于皇宫内起兵,由于这场兵变事后处理得当,是以并未记入朝中纪元录内。
嘉靖十二处秋,嘉靖皇帝于中秋前日,深夜,病逝于仪元殿内,死因不明,皇帝膝下无子,临死前传位于十三王爷。
十三王爷登基后,称始元帝,并下令全国上下禁摆宴席,哀悼靖嘉皇帝三月。
与此同时,江南水乡,一尾装饰简单的船上,一道琉璃色的身影负手立于船尾,他容颜俊美,一双凤眸微微上挑,薄唇轻抿,凝视着远方。
这时,船帘扬起,一只素白的手落在上头,一个同样身着琉璃色衣裙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走出。
恰好,此时凤眸男子回头,两人目光相撞,唇上划过一道美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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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七七也没想到会完结得这么快,但是有时候,笔下并不受自己的预期控制。但是七七自认为,也许这个结局,对他们是最好的吧。
他为天子,便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知她喜爱自由,江山美人,他选择后者,放弃这大好河山,与她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