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门外,若颜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冬香。
“冬香,今日二皇子何时来宫中?”
“听他们说好像要巳时才过来。”
现在是辰时三刻,看来不多会时轩就该来了。想到那夜瑟铭的刺杀,若是被寻找皇子的人发现她,岂不坏了,唯今之计此事只能先告诉时轩了,希望他会有办法帮助他们吧。
“冬香,我有事,去去就来啊。”若颜说着向宫殿的入口处跑去。
果不其然,当若颜气吁喘喘的来到时,眼前的门口处,一位气度不凡,如沐春分的温润男子向她迎面走来,正是时轩。
“若颜,你怎么了,何事如此着急?”看到若颜如此的模样,时轩不禁担心的问道。
“是时羽,他出宫了!”轻声的说道。
虽然若颜说的言简意赅,但智慧如他,瞬间已经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看到他的脸色由刚刚的温和转为了凝重。
当他们行走到池旁楼亭处时,若颜已经大致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与时轩听了。
见他低头沉思,若颜也便不再说什么了,半晌,才听到他开口道:“原来如此,也难怪近年来,羽弟并不钟情于任何女子,只沉醉于山水诗词之中,原来是为她。”
“不过这次的行为也刚好印证了他的性情,他自小也便不喜欢宫中的约束,各国的野心斗争,一心所想随心自由,如今看来也只有他能够做得到。”
听闻时轩的话语中竟有隐隐的向往羡慕之情,百转回肠间透出丝丝念想。
“瑟铭虽然有错在先,但是请念她并未铸成大错,与时羽注定的缘分。恕若颜大胆,还请你可以帮帮她,帮帮他们,不要让皇上找到他们。”
若颜虽然知道如此做不妥,但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若颜,我并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自小羽弟与我相伴长大,兄弟情深,我怎会不知晓他的心境,只要是他想要的,能够让他感到自由快乐,时轩定会为之的。”
闻言,时轩如此坚定而情真意切的话语让若颜对刚刚自己说的话语感到不安了。
抬头对上时轩毅然的眼神,若颜轻柔的笑颜如花,希望给他刚刚的抱歉和真心的感谢。
不出所料,没过几日,宫中派出了大量的御林军外出寻找三皇子的下落,当然这次的行动是暗地进行的,如今时逢乱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何况这还是一个大国的皇子!
若颜的消息当然是从时轩那里得知的,不过让她感到宽心的是时轩他终于在皇上的人马之前找到了他们,并且给他们安排了安全隐秘的住所,一想到此,她就会不自觉的嘴角轻扬,想必他已经说服与她,她也已经倾心跟随与他了吧。他们二人已经过上神仙伴侣般的生活了吧。
只是这几日皇后娘娘的茶饭不思让若颜于心不忍,看到她那消瘦的模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娘娘您好几日都没有用膳了,不管什么事情,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只有这样,娘娘才会有力气和精力啊,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的了。”端着御膳房精心烹制的食物,若颜轻轻走到皇后的身边,柔声的劝着。
皇后抬头看到是她,叹了一口气,道:“是你啊,放下吧。”复又神色黯淡,但又接着说道:“若颜啊,本宫是不是做母后做的太失败了?为何孩儿都不曾与我亲近?”
“娘娘莫这么想,常言都道‘儿大不由娘’,纵是心中有很多各自的想法,但亲人是血脉至亲,是一家人,娘娘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知道她哀伤的是何事,若颜如今也只有好生的劝与她了。
“若颜啊,还是你懂事啊。”此时的皇后微微感到宽慰的说道。
正乾殿门外的大理石路上,一个步履极快的中年男子正在向着殿内跑去。灯火通明的黄殿宽室内,时国的皇帝正挺拔而立,双手背于身后等待这来人。
“皇上,皇上,微臣参见皇上,吾皇…”来人匆忙的拜地行礼。
“章爱卿不必多礼了,说吧。”站于上方的时皇朗声说道。
“微臣多谢吾皇。皇上,封国相国府那有回信了。”章玉祥喜形于色的禀告着,并恭敬的呈上了一封密函。
时皇接过,快速的阅读过,面露意味深长的一丝笑容。
“哼,安之吉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朕!”随之时皇怒声低吼。
章玉祥见状,忙接着说道“皇上息怒,这信…?”谦谨的询问着。
时皇甩手将信函付之与他。章玉祥一扫而过后,低头凝想,心中权衡再三。方才颇有信心的回禀道:“皇上恕臣斗胆,且听微臣一言。”
时皇望向面前这位跟随多年的老臣下,即时口气平稳了些许,答道:“爱卿且说来听听。”
“是。还请皇上三思,且不论安之吉的口吻,只是时下的状况,您想想,安浅然就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该怎么下还得圣上您决定。但如此重要的一步棋,我们就着实不能浪费不能将它变成废棋啊。”
听到章玉祥分析的头头是道,时皇心中许然,微微点头,接着道:“嗯,你且说下去。”
“吾皇圣明自不用与安之吉之辈纠缠,待到成就大业之时自可赏罚分定。为今之计,吾皇姑且上等礼遇那安浅然,待时机成熟,便可在做定夺。”
“章爱卿所言甚是,如此也好,就安你的意思你且回信告知与他,并表明此女确在无误,倘若怀疑自可派亲信前来查之。”
“是微臣这就去办。”
时隔几日,葛藤花爬满兰若的园舍内,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独坐闲庭,空对着咫尺天空望眼欲穿。
“夫人,信鸽又来信了。”此时一位丫鬟抱着一只白鸽跑向那老妇人面前说道。
“快,快拿过来给我看看!”老妇人焦急的催促着。
正当她准备伸手前去拿信的时候,一道极快极有力的大手先身多人了。来者正是封国的相国安之吉,而他面前因看到他而花容失色的妇人正是他的夫人陈氏。
只见安相国接过信快速阅过,脸上的表情瞬间异常的严肃和微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差掉了下人,此时只剩下他们夫妻两。
“夫人啊,你怎会如此的糊涂啊!”他因不悦而愤愤的问道,拿信的说来回的抖动着。
“老爷,我知道是妾身的不对,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像老爷般不闻不问。”其实同样愤怒的还有她陈氏,其实这些天她一直耿耿于怀,她的丈夫为何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的冷血无情,难道他的心中就只有他的国家么?
“妇人之仁啊,妇人之见啊!你这般鲁莽正中了奸人的圈套啊!”怔愤的安之吉失望的指着夫人,最终无力的甩下了手,负于身后,似有思忖忧虑的来回走动着!
看到他这般模样,陈氏心中不免也担忧起来,竟泪眼朦胧的望着夫君,双眉紧蹙。
“老爷,那…这可如何是好啊?”陈氏此时的心中也是混沌不安。
“哎……容我想想,夫人。”其实一心为国如他,面对如今自己的亲身女儿的下落不明,又怎会铁石心肠呢?
只是这个选题出的太大了,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国与家他想兼而有之,可如今他必须做出选择!
“夫人,既然他们信中说可以见到然儿,那么就派小蝶前去吧。看看我们的然儿在不在那里,过的怎么样。”最终的安相缓缓而无奈的说出了这番话。
正在拭泪的陈氏忽闻老爷这般话语,已经知晓老爷的态度了,温柔又不安的叫了一声“老爷!”
“无事,夫人且先下去吧,容为夫在这里待一下。”
幽静的古亭轩内,四下景逸盎然,然一个中年男子独坐于内,双目惆怅,周遭忧虑,这满腹的忧愁好似让周围的景都哑然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