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大陆北沐国,位于洪荒以北的一等大国。北沐国罗夏城是处偏远的大城,而罗夏城内有名有势的家族高家。说到高家,罗夏城的百姓无不流露出仰慕尊敬的神色。
高少远忙从邻居手中接过已经昏迷的高振云,看着憔悴的面孔,斑斑血迹的衣服,高少远心中莫名的凄凉。
“爹……”
“少远,可怜的孩子!”邻家大婶眼圈通红,看着瘦骨如柴的高少远,无奈的继续道,“高少鹏也太过狠毒了,仗着自己是六长老孙子,竟如此为所欲为,唉,你爹他……呵呵,大婶犯傻了,和你这孩子说什么家族。少远,你是懂事的好孩子,这禁闭大婶是进不去的,要照顾好你爹啊!”
“您放心。”孩子清稚的脸上挤出一点微笑,抱住高振云的小手又紧了几分。
望着孩子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及隐隐有泪光的双眼,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向下落。
“大婶,您还是赶快离开吧!我是一个扫把星,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受伤的。”高少远苍白的脸色在此刻更加的苍白,落寞的眼神更急落寞,然后毅然决然向屋中走去,不再去看那张早已泪流满面的脸。
“爹,对不起……”高振云醒来后,先是看见满脸泪痕的儿子。
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关你的事,少远,你要记住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这件东西若是被欺辱了,有实力就放手一搏,但若是没有实力之时,便要学会隐忍。”
高少远红着眼眶点点头,他将这些话默默地记在心底,总有一天,那些坏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用力攥了攥拳头,高少远继续默默擦拭高振云的身子。
一块块紫红淤青的伤痕,很快让强装坚强的高少远落下泪来。“爹……”
“傻孩子,哭什么,爹又没死,咳咳……咳咳……”剧烈的喘息声咳嗽声代替了话音。
高少远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小脸皱成一团,但还是忍住了哭声,“我不哭。”
高振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手指微微抬起,想要摸一摸高少远的脸,却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作罢。
傍晚,高家深处,一处大宅,清幽的小院,别致的亭子,有三人在此围坐,一少年,一中年,还有一个老人。老人身着芒星紫袍,目光犀利,即便随意喝着茶,都让人望而生畏。
“鹏儿,你脸上的伤怎么弄得?”六长老轻酌口茶,淡淡问着眼前脸上淤青的少年。
“爷爷,不小心被家族分支不懂事的小鬼撞到的,以咱家在高家中的地位,还能让一个小杂种撒野吗?”高少鹏恭敬的向六长老答道。
六长老捋了捋自己的小八字胡,然后细细深思了一阵,目光转向自己儿子高振鹰。
“爹,您还记得八年前那件事吗?敢向鹏儿大打出手的,就是高振云和那个女人的杂种。”
六长老神色一厉,瞥了一眼旁边茫然的高少鹏,急急叫他退了去,才道;“竟是高振云和那女人的孩子。”
“千真万确。”
看着高振鹰肯定的神色,六长老长叹,“只不过是个孩子,许他一生衣食无忧,不会成什么大气,只要他不妄想撼动我这一支的地位。”
高振鹰本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六长老一脸不想再提的表情,只能恭敬的退下。
看着儿孙离去的背影,六长老暗自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过年轻,有些事情总是容易写在脸上,那个孩子,一切就等到十天后的测封仪式后再做决定,不过,敢去挑战自己一支,多少也要留下些代价。
手指把玩着精致杯盏,突然一捏,手掌之中,杯盏已然变成了粉末,六长老脸上流露出一丝疯狂神色。
那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皎月在云雾中朦胧了半张脸。
当高少远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粥,推开房门时,高振云剧烈的咳嗽声,让他再次担心起来。
慌忙放下粥碗,在高振云身旁坐下,轻拍着背,担忧的道:“爹,你没事吧!”
高振云嘴角缓缓有血滑落,弯了弯嘴角,露出苍白的笑容,“也许以后你要靠自己了,什么事多想想,别再冲动了,记住爹白天说的话。”
“不,不要,我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少远……”
面对着这张凄楚的小脸,高振云的心顿时撕裂成一口一口,“听话,你要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
“不!一定是高少鹏那个混蛋,一定是的,我要他死!”愤恨仇恨笼罩高少远整个思想,牙齿将嘴唇咬得苍白,眼睛中的泪水犹如不值钱的珠子,掉落不停。
突然,高振云奋力挣开高少远搀扶的双手,用尽身上仅剩的一丝力量,手掌狠命的挥起。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高少远瞬间停止哭泣,神志有些模糊,整整半张左脸都麻木疼痛着。
高振云苍白的脸上充满怒火,仇恨的眼神深深烙印在高少远的心底,“我要你发誓,不要给爹报仇,否则爹就死不瞑目。”
高振云是知道的,就在刚刚,一道黑影进入,断了他所有的生机,以他现在虚弱体质,注定活不了多久,既然死,那就让自己最后为少远留下些什么吧!
那道身影,恐怕还在暗处默默注视着,高振云不得不谨慎,也不得不让高少远断了最后的念头,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答应爹!快答应我!”高振云嘶哑的喊着,他感到生机在不断的流逝,恐怕下一瞬他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嗯!我发誓……不会…再…去报仇。”高少远咬着牙,指骨因为用力的握紧,已经变得苍白。
高振云笑了笑,颤抖的手指摸了摸高少远的脸,“我死后,把我葬在后院那棵柳树下,记住,不要声张。”
眼中带着无限不舍,高振云的眼角默默划出一滴泪滴,而后慢慢的闭上双眼,微笑着犹如睡去一般。
他知道,只要自己死了,那道身影自会回去交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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