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渊痛不欲生的时候,突然一道金魂飘入他脑海中,竟然是凯恩的灵魂。林渊吓了一跳,所有思绪在一瞬间被理清,脑海中空空荡荡,只有凯恩的一条金魂。
金魂喝道:“林渊,你可知罪!?”
林渊猛然醒来,跪在荆棘地上,朝山上拜下,高呼道:“罪人林渊,万望酋长饶恕!”
炘儿惊呼道:“渊哥!”她踏着红云,飞到林渊身边,将他紧紧抱住,柔声道:“渊哥,你没事吧?”
林渊睁开双眼,只见身边除了炘儿,就是一片荒山,并没凯恩金魂。林渊恍恍惚惚,问道:“凯恩酋长的鬼魂呢?”
青峰呵呵一笑道:“他还活着好好的,哪有什么鬼魂?你刚才看见的,应该是凯恩的先祖之魂。”
林渊不解,青峰解释道:“凯恩酋长在雷霆崖大战中,用了牛头人传说中的先祖之魂和回音重踏,两招齐出,将十万大军活活定住,方才保住了士兵生命安全,退回到清风岭来。对了,方才那道金魂对你说什么了?”
林渊道:“他问罪于我。”
青峰点头道:“难怪。不过现在不急于给他请罪,我们练好功夫再说。”
林渊点头称是。
炘儿指着脚下道;“渊哥,刚才你出了什么事?你看,我一下子就练好了。”
林渊看去,炘儿脚下踏着红色云雾,轻轻浮在荆棘上,点头称赞道:“炘儿天资聪敏,一学就会。”
炘儿刚想笑,想起林渊先前的痛苦模样,顿时失落道:“刚才干爹说你心魔太重,难以练成此诀。”
林渊啊了一声,默默无语。
青峰道:“林渊,你不用担心。所谓成道之路,多到无穷无尽。此诀练不练无所谓,你已经有一对龙翅,都能飞到宇宙去了,别担心太多。我再教你一个法诀,一样能锻炼你的魔法控制力。这个法诀名作魔念诀,是教人如何将魔法之力转化为意念之力的,你好好听了……”
青峰还未说出来,林渊疑问道:“我早就会了意念之力,为何还要讲魔法之力转化过去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哦?你真的会了?你用给我看。”青峰挪了挪身子,指着一棵大树道:“把那棵树拔起来。”
青峰指着的是一棵参天大树,估计有二十余米高,树冠之大,难以衡量,树干之粗,有四五人合抱,风一吹,大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有如雷动。
林渊不知自己的意念之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心想暂且试一试,双手抬起,对着那棵参天大树凭空抱住,啊的一声,想要用意念的力量拔起来,却是怎么也拔不起来,反倒觉得手臂有点发麻,只好如实答道不行。
青峰笑道:“你的意念之力,不过是小草一棵,拔不了大树的。若是潜心学会我的魔念诀,既能练好魔法,又多了一项魔法,说不定以后有大造化。我且念给你听……”青峰讲了三遍,林渊方才记下。
林渊默默想着魔念诀,心中疑惑,问道:“刚才那要诀中,‘把身体的魔法从掌心逼出。’这里我应该练不成了。因为小时候我便进过红龙谷的火焰学院,我就是在魔法从掌心使出,这一步卡住的。几个星期前,炘儿来教我喷吐火焰的口诀,便让我避开了这一难题,才令我能用出魔法来,要不然我是完全不会魔法的。”
青峰摸着胡须道:“菲尼尔人的体质真是奇怪。既然如此,我只好来探个究竟。林渊,你过来这边坐下。”
两人齐齐坐在山坡上,青峰两掌闪起电光,一拍林渊肩膀。林渊浑身犹如闪电穿过,浑身发麻,青峰发功一会,将魔法运转林渊周身所有地方,心中觉得奇怪,开口说道:“林渊,你可要忍住自己的心魔,控制好自己。”
林渊硬是点了个头,脖子却是抬不起来了,突然一股冷气杀进大脑中,如同十万雄兵杀进城内,与脑中守军一番恶战。
失去了防御优势的守军,仍然奋勇杀敌,士气不落。
林渊觉得毛孔悚然,浑身冷到极致,不停颤抖,骤然杀意萌生,大叫一声,杀气大开。
炘儿听他一声龙吟,觉得胆战心惊,喊道:“渊哥,你冷静点!”
林渊咬牙切齿,上下两排牙不停打颤,咯咯作响,颤声道:“炘儿,我好难受。前辈,到底在对我干什么啊?”
炘儿说道:“他正在仔细查看你属性,你别怕,一会就好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要杀我啊!”林渊忍不住地低吼着,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
便在此时,青峰一掌将林渊推倒在地,林渊着地一滚,翅膀一展,冲破头顶密密麻麻的针刺树枝,飞得不见人影了。
炘儿急声大呼,唤不回来林渊。
青峰长吁一口气道:“菲尼尔人,果然名不虚传。”
炘儿想去追林渊,却听青峰如此说,问道:“渊哥他怎么了?”
青峰又呼了一口气道:“他之前精神受过创伤,现在任凭谁也进入不了他的大脑里了。不过我的魔法进到他的体内,已经查明了他的属性。其中有一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想进入他的大脑,却是被赶出门外。后来他神智差点崩溃,我不敢再深入,待得退出的时候,却被他的潜意识拉住,逼不得已,只好使用风暴魔法将他打倒。如今他心血激荡,一时冲动飞了出去罢了,一会便回来了。”
说罢,林渊从天而降,指着青峰喝道:“前辈,你想取我性命直说,为何要借这等诡计从背后伤我?如今伤我不死,你待如何?”
青峰脸色有点难看,微笑道:“林渊,你错怪好人了。我先前进入便帮你打通了体内的魔法阻塞。你不信,将魔法运到掌心,试一试。”
林渊一掌护在身前,防止青峰偷袭,一掌托在胸口,魔法运将上来,出其不意地冒出一朵如蜡烛般火焰。林渊惊叹,不明其理。
青峰走近几步,闪电般出去,一把抓住林渊的手腕。林渊没想到青峰出手如此之快,猛地翻过手腕,扣在青峰手背。
青峰再反过手来,两人掌心一对,一股强大的魔法从青峰掌心涌到林渊左手,左掌心的火焰如同火焰柱般冲上天去。
林渊一惊,连忙后退几步,离了青峰的掌心,火焰顿时熄灭,林渊方知这是青峰的神功所致,立刻顿首道:“谢谢前辈赐教。”
青峰点了点头道:“小事一桩。我有话想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讲?”
林渊道:“不敢隐瞒。”
“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大事?”青峰问道。
林渊没有犹豫,直说道:“在我一岁的时候,母亲被人抢走,只此一件大事。”
青峰摸了摸胡须道:“不是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不过你可能记不得了。”
林渊道:“这件事是我听旁人说的。并没有听说还有别的事情。”
“当时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你可在场?”青峰问道。
林渊答道:“有,当时我母亲抱我在怀里。”
“看来便是因此事而起了。”
林渊问道:“前辈为何如此说?”
青峰道:“你的脑中,隐藏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至今你未能发现,我也查不明。你的魔法障碍,我猜测便是从此而起的。要不然在雷格纳斯大陆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三岁小儿,都能使用非常简单的魔法。只有那些有过心理阴影的人,才会造成这种奇怪的特征。这种病不过是一种心理障碍病,平时看来并不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你将此件事深埋在脑海,不知何日会爆发。”
“爆发又会如何呢?”炘儿担心道。
青峰想了想道:“想我一个朋友,便是有相似的经历。他天资极高,却是不能发挥出来,跟废人一样,整天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有一日他被天灾军团追杀,逼进死路,他生死一瞬间才爆发出来体内的潜能,救了一条性命。之后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停地杀人,任何敢正面看他一眼的人,统统逃不过一死。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地狱领主的首席法师,杀人无数的恶魔了。”
林渊心惊,问道:“他是何人?”
“恶魔巫师莱恩。”
林渊早闻莱恩恶名,头上冷汗不止,想起莱恩的经历,更是可怕,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像他一样,丧失理智?”
青峰摇头道:“那倒不一定。一切都是天注定,你再怎么防,也防不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生养性,才不会在爆发的时候,完全疯掉。你心中有此大结,恐怕化龙之路,以后休提了。”
林渊长叹一声道:“没想到练一个法诀,会引出如此事端!”
青峰眼神暗淡道:“法诀已经是没问题了,你且试一试吧。化龙之事,我再好好斟酌下。”说罢,青峰端坐在地上,运功自闭。
林渊心中无尽苦楚,想到自己无法化龙,大哥魔化,二哥受伤,牛头人打败归山,卡尔召唤魔王,一切事都失去了希望,无了飞龙的力量,如何能赢得这场战呢?林渊找不到答案,只能是嗟叹。
炘儿见林渊愁苦,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说道:“渊哥不用伤心,该来的总会来,生死由天,由不得人。你我都有自保之力,为何要苦苦的痴迷下去呢?不如从此隐退,再也没有发病之忧了。什么化龙,什么救世,一切让它随风去吧。”
林渊愤懑,挣开炘儿的手,狠狠说道:“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炘儿受气,哼了一声道:“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还说什么要跟我归于山林,统统都是骗我的吧?”
林渊心中如同火烧,猛地一转身,却不料自己身体阻塞被打通,兼魔念诀暗记在心,猛一摆手,魔法自然而然化作意念之力像一个巨锤砸像炘儿胸口。炘儿没防备,软绵绵的胸口哪里受得住这重击,一口鲜血喷出,飞出十几米远,晕倒在地。
林渊吓得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发抖的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