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都已经很饱了,太爷别哭,我给你弹几首曲子,我和老师新学会曲子。”曼曼说完,就离开桌子,去里屋拿电子琴,把电子琴抱在客厅的茶几上。
曼曼坐在沙发上,开始弹起来,嘴上也跟着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顾爷爷起身走到曼曼身旁坐下,看着曼曼小小的白白的手在琴键上自如的弹着,可爱无邪的眼睛就像小星星一样。
淡雅和筱彤也随着电子琴发出的旋律拍起手来,筱彤也跟着曼曼小声唱起来。
淡雅此时内心最强烈的声音是:“希望像今晚这样的日子能够持久一些,再多一些,最爱的爷爷要长寿,筱彤还是这么活泼,希望曼曼可以在没有妈妈的陪伴下也要健康快乐的成长,希望她心里不要留下伤痕才好,我也应该努力赚钱给她买一架钢琴才好,我要把自己能给她的爱全部都给她,把她应有的母爱和父爱都弥补上。”
第二天早上,顾爷爷告诉淡雅晚饭炖鸡肉,要她记得回来吃,目送她和罗天走出路口,而后又把曼曼送到幼儿园,回到家发现筱彤已经起来,坐在客厅饭桌前大口的吃着油条,喝着豆浆。
顾爷爷和蔼的笑着讲到,“慢点吃,别噎着,你上午不是没课吗,起这么早。”顾爷爷走到饭桌前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今天和齐宣约好早上在学校图书馆见,一起准备毕业设计的素材资料,再不走就要晚了。”筱彤嘴里嚼着未吃完的油条,边回爷爷的话,然后快速跑进卧室,找到手机,拿起手提包,就快步向外冲出去,突然在院子门口停住,转身回头对爷爷语速很快的说:“对了,爷爷,你没事的话,就不要一个人呆在家了,无聊的话,可以去找罗叔下棋啊,下午我去幼儿园接曼曼回来,走了,爷爷。”筱彤转身快速跑了。
顾爷爷一个人在家,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把去早市买回来的鸡肉放在高压锅里,定好时间炖上,然后又拿着喷壶走到院子,给花草浇水,这些植物有淡雅去花市买回来的盆栽,还有筱彤和淡雅买回来小野花的种子,大家一起亲自种在这几个花盆里,现在小野花都已经开花了,颜色鲜亮的小野花,有粉红色的,纯红色的,浅紫色,金黄色的都非常的耀眼。
顾爷爷看着生命力极强的小野花,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着,眼里就像看到一个一个的小娃娃露出小脑袋瓜,对着朝阳天真无邪的微笑着,这却让顾爷爷想起了淡雅小时候,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总是傻笑着,在眼前晃来晃去,最好玩了。
“淡雅,小时候不仅爱笑可爱,还很调皮,总是逗哭筱彤,不过筱彤还就喜欢粘着淡雅。”顾爷爷对着这些开得正好的小野花,自言自语,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
突然客厅电话响起,顾爷爷才从过去的时光里,晃过神来,放下浇水的喷壶,急匆匆地向客厅走去。可刚迈向客厅门槛的左脚突然变得沉重了,抬不起来了,胸口憋闷的喘不上气来,顾爷爷还在靠意识支撑着想往前移动身体,可是眼前变得越来越晕眩起来,耳朵轰鸣的厉害,瞬间听不到一切了,只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切了,任其发生了。
“扑通”一声,顾爷爷倒在了客厅门前,眼睛仿佛迷离了一般,持续了几秒钟,就闭上了一世的眼睛。
淡雅在工作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文章越写越觉得不通顺,心情有些烦操,最后没办法,只好拿起杯子去饮水机,接一杯水喝,好让缺氧的脑子补充一下养分。
淡雅转身时没注意到同事方兰会在身后,一下子就撞上了上去,想停下自己快速的转身动作已经来不及了,力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听“啪啦”一声,杯子被摔了个粉碎,杯子里的热水也都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啊,烫死我了,我的脚,嘶……淡雅,你在干嘛?拜托你长点心行吗!”同事方兰大声喊道,同时低头弯腰看着被烫到的脚,又抬头怒气冲冲的用力瞪着淡雅。
淡雅此时除了歉疚,除了手语道歉以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不是有意的,除了对不起的手语,也只能蹲下低头,关心的看一下同事方兰的脚到底被烫的严不严重了。
“淡雅你不会讲话也就算了,难道你眼睛也瞎了吗,做事粗心大意的,连一杯水都拿不好,你还在这做什么编辑,我看你趁早还是别干了,你看我的脚都烫红了!”淡雅听了同事方兰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确实是自己失手烫到了她,用手轻轻地刚碰到她被烫红的脚,却不料被她狠狠地推了一下。
淡雅重心不稳一下坐到地上,手心突然感觉到疼痛,抬手一看,鲜红的血迅速的涌出来,原来是手按到了地上的碎玻璃。
此时罗天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上前把坐在地上的淡雅扶起来,看她右手心正在流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沉着脸讲道:“方兰,请你收回刚才的话,你的眼睛才瞎了呢,你没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吗,你还推她,我看就是你的问题,你的眼睛看着前面,难道就看不到淡雅拿着杯子转身吗,我看是你的眼睛瞎到家了。”
同事方兰看罗天维护淡雅的样子,脸上显示出厌恶的表情,喊道:“我告诉你罗天,少在这装好人,明明是她不长眼撞到我,居然还有脸怪我,被烫到的人是我,不要因为你喜欢她,就向着她说话,领导要不是看在你罗天的面子上,又怎么可能留她一个哑巴在这里工作。”
罗天听了同事方兰的话,心里怒火控制不住的往上冒,上前抓住同事方兰的肩膀,瞪着冒火气的双眼对她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试试,有种你就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抽你!”
淡雅看罗天这次是真生气了,怕他真的再动手打了女同事方兰,松开按着流血的右手,上前用力拉着罗天,但怎么也拉不动他,只好用焦虑的眼神看着罗天,示意他不能动手。
这时其他好心的同事劝解道:“罗天何必因为小事情闹成这样,你赶快带淡雅去包扎一下手吧,血都滴到地板上了,还有方兰,你就少说两句吧,脚不是烫红了吗,还在这耽误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冲冲凉水,小心过会严重了!”
同事方兰心里也有点害怕,不敢在讲话了。
罗天这才松开抓着她双肩的手,松了口气,转身拉着淡雅就向外走。
淡雅边走边回头看向地板上已经摔得粉碎的玻璃杯,心想:这个透明精致的玻璃杯是爷爷在自己来这里上班时,特意为自己买的,可是没想到就这么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