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霍作作要和陈云意一起去开创新恋爱世纪啦。
分别时,大家互道新年快乐,互给新年祝福,陈云意对霍作作的新年祝福是,希望新的一年里他和霍作作共同开创新恋爱世纪,他开创他的新恋爱世纪,她开创她的新恋爱世纪,将来组建两个幸福美好的家庭,为国家做奉献。
霍作作搜尽枯肠,没找到潜在对象可以开创新恋爱世纪。
曾经有一个男孩很合霍作作的眼缘。
她们班的余野,是个细腻稳重的男生,余野也不高,一米六五左右,长得有点像83版《射雕英雄传》中杨康的扮演者苗侨伟,霍作作看了很多次《射雕》,每次都是看到杨康死了,便不看了。所以她第一眼看到余野,就为他的外形着迷。加上侯狄大除草中,余野帮过霍作作不少忙,他的善良和细心给她留下很好的印象。
99中文班的男班干们很得力,极力促成了抽签换同桌的新班规,男生抽单号,女生抽双号,每月一换。他们说这样有助于加深男女同学之间的沟通交流和了解。
出台新班规前,班委曾组织过班干表决,霍作作说:“为什么同性同学之间不需要加强沟通交流和了解呢?你们就是假公济私!说什么加强男女同学间的沟通?明明是男的想勾了,四处碰运气看有没有女的想通了,给自己制造机会罢了。我不管你们,反正我和薛芙坐,你们爱和谁坐就和谁坐。”最后霍作作胳膊扭不过大腿,男班干太多。
既然非要抽一个男同桌,霍作作就希望抽到余野,但是一直都没有。
她听说余野喜欢古代文学,就把家里的《二刻拍案惊奇》之类的全都搬到学校来了,等着找机会借给余野,打算在借书还书的一来一回中,开始他们涓涓细流的知音情感。然而这机会一直没来……余野所谓的喜欢古代文学,只喜欢一部《红楼梦》。
她闻到余野身上有硫磺香皂的味道,自己也去买了好几块洗衣服,但是余野一直没有注意到。
她力荐余野在小品中演警察,自己报名当小偷,却被另一个更加猥琐的同学夺去了她的小偷角色。
当霍作作终于抽中余野当同桌。她却已经深陷在对陈云意的爱中无法自拔。
最为戏剧化的是,在同桌的一个月中,余野居然不声不响对霍作作动了情。每节课后,都帮霍作作把书整齐地码好,放到书箱里,把下节课的课本摆到书桌上。早上、下午上课前,余野总是很早到教室,整理霍作作的书,在霍作作的书箱里放一盒纸巾,一支棒棒糖或者一小盒饼干之类的零食。霍作作长年四季洗冷水,身体很好,但是有慢性鼻炎,常打喷嚏,每次她打喷嚏,余野就紧张地去给霍作作买感冒药。
霍作作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像韩彦华那样没等人表白就拒绝,但是终于不忍余野白费力气,对余野说:“余野,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有喜欢的人了。”
余野惊讶地问:“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说是你男朋友呢?”
霍作作故作深沉地一笑:“我爱他,和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有什么关系?爱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的事。”
余野也大方地一摆手,笑着说:“噢,我懂了。那你有喜欢的人和我对你好有什么关系?”
霍作作心里软软地疼着。她曾经很渴望一段像现在的感情,渴望余野这样细腻体贴的男子。她想当初再等等就好了,不要去问表哥要电话号码,不要去拨那个电话,不要抽到上上签……如果一切重来,一向以为不可能有男生真正爱她的霍作作会多么感激上天的垂怜,多么珍惜余野带来的甜蜜。而一切已不可逆转,当霍作作暗中说服自己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接受眼前这份踏实细腻的感情时,她悲哀的发现,她必将错过余野了,她心里再没有位置可给别人。陈云意,只有陈云意。即使不可能在一起,她心里也只有陈云意。
薛芙变得越来越不安,因为齐信陵毕业的日子越来越临近,她不敢问未来。霍作作替她探的消息也不确定,毕竟以一个没出过校门的大学生的绵薄之力,去对抗外面博大的世界,任何人都难以确定什么吧。
霍作作更是惶惶然。仿佛每一天都在奔向死亡。没有陈云意的世界,那还叫人间吗?
喜欢霍作作,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喜欢心里有他人的霍作作,不知需要怎样的傻气。余野的傻气,几乎成了班里的笑话,他犹自不顾。
一个月后,又面临抽签了,余野忧心忡忡地对霍作作说:“同桌,我们还做同桌好吗?”
如果不知道余野对她的心,霍作作一定非常爽快地答应,可是她已经知道了,怎忍心耽误余野的青春?男孩子的青春也是很宝贵的,但她也不知如何拒绝余野才好,便说:“我们怎能左右抽签结果呢?每次抽签都是侯狄他们操控的。”
余野大包大揽说:“你只要答应和我同桌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我去想办法。”
霍作作答应了。
结果抽签的时候,余野抽中了薛芙。霍作作抽中了田朗。
这还有什么难的?薛芙和霍作作那么要好。田朗又刚和他疯狂追到的同班女生覃卿卿进入稳定期,他肯定也想和覃卿卿一起坐的。
余野一一去恳求相关同学换位,让他继续照顾霍作作。薛芙自然没话说,但是田朗居然死活不肯换位。他说他就爱新鲜感。他说距离产生美,他要一边享受新鲜同桌带来的不同感受,一边和覃卿卿享受距离美。
余野找了田朗多少次,覃卿卿就找了霍作作多少次,每次到玩世不恭的田朗那里就“此路不通”,大家只好认命。
霍作作反而轻松了,她实在承担不起余野的深情,田朗来得正好。这个从初中起就热衷于自行车游的男孩有着意想不到的洒脱和不羁。他经常单车出行,几乎跑遍了这个多山的省市,累了把自行车绑脚上,把相机压在身下就地躺倒便睡,饿了就进村求村民给点活干换一餐,他去寻访过多个民族的聚居点,去边关换过一大袋越南币……有许多的照片和途中趣闻,霍作作勉强算得上是个识货的人,对这个不羁的旅游狂人充满欣赏和敬意,两人很快聊得火热起来。
于是霍作作就常感到脊梁后传来四道杀人剑。回头一看,覃卿卿和余野正以气御剑,一个嫉怒的火焰熊熊,一个忧伤的潭水凛冽。
霍作作对田朗说:“我们还是换位好了,我快要被你女朋友的怒火之剑戳成满身窟窿的烤乳猪了。”
田朗纵声大笑:“哈哈,狭隘!为什么一说爱,两个人就一定要绑在一起呢!不不不,霍作作,我相信你能扛得住的,我们不要理他们。玩我们的。她越嫉妒对我感情越深。”
霍作作哭笑不得:“她对你感情当然越来越深,但我不是被烧焦得更快?我白担着虚名,你就跟她解释一下,或者换位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