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医者,为了我的道路即使是错的我也会继续下去。即使这样可能会死亡,依旧不能改变医者之心。
“那么,你听好了,死亡涟漪并不是不可以祛除,只是需要一个真正的药引子而已。而作为这个药引子,就必须做好堕入深渊的准备。而且这种深渊,不是那种传闻中的地狱深渊,而是永远成为自己的深渊。”一边用力的将雪水捣成一块块一边想着这句话的鸿胥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手中的活计。
不过你没有听错,他现在就是在将雪水捣成一块块的。听起来似乎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在已经放下心中的一些芥蒂的蒹素的帮助下,他却是完成了这个听起来似乎不可能的事情,他手下的那杆小锤子不断的落下,却是将那些雪水分割成了不同的部分,其中白色的在上层,还有些深深的蓝色在最下层沉淀着。
“你确定这就是什么无根水的做法?我怎么记得是收集雨雪水就行了。”站在终于分成蓝色白色两层的雪水旁边的鸿胥,挥洒这满头的汗水然后问着正在剥着一个石子的皮的蒹素,不解的问。
“尽管去做就是了,这不是凡间能有的解药,自然不会有凡间的办法。要不,你来剥这龙鳞岩的外壳。”手里拿着被剥开一半皮的一块石子,蒹素不满意的回答到。仔细看着她手中的那个石子,却是有着细密的纹路,像是龙鳞一样。
“好吧好吧,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对了,是我这个凡人能做到的。”看着可能会再给一个让人惊讶的任务的蒹素,鸿胥连忙的再加上一句。不过这时候似乎已经晚了,他手中多了一个金色的小小匕首。
“用这个匕首不断的放血,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接下来的药水是在最好的状态。对了,一定要小心的滴在你身边的那个分出来的蓝色雪水中。”这是蒹素最后看着鸿胥说的一句话,用那句俗语说,这就是鸿胥的自找苦吃。
“放多少?”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鸿胥,看着走到一边开辟出来的地洞中的蒹素,最后嘴贱的问了一句。当然,如果你面前放着的盛有蓝色雪水的容器有着几乎一个洗澡盆那么大,你也会这样问。
“放满。”声音随着蒹素进入地洞而慢慢不可听闻,但是最重要的一句就像是穿破云层的阳光一样,传进鸿胥石化了的身体。
“算了,既然她说我还必须做药引子,那么我就一定死不了。不就是放血嘛,唉,这匕首怎么这么锋利,这可是刀背啊。。”暗自给自己打打气的鸿胥决定下来,然后想要用舌头舔舔刀背以示自己的心意,结果竟然是从那舌头上开始满出汩汩鲜血,就像是一个小喷泉一样,真不知道这鸿胥舌头之上哪里来的那么多鲜血。
“要要要要死啊!!!!怎么会这样子啊,说好的不会死呢。”一脸白惨之色的鸿胥看着刚刚爬上来的蒹素,眼中充满了火焰,似乎想要将面前的蒹素燃烧一样。
“我没说让你在舌头上来,在哪里放学你比我清楚的吧,十个指头分担的话怎么也不会成为这样。”看着整个脸色已经比屋外的雪还要白的鸿胥,蒹素说道。
“我怎么知道刀背也能开口,而且也不会愈合好吗?”鸿胥咽下刚刚从屋中拿出来的一根大山参,狠狠的又咬下一块来。那摸样就像是在咬蒹素的身上的肉一样。
“还差最后一步,然后你就成为真正的药引子了。不过我在问你一句,现在决定还不晚,让我直接毁灭他们总比最后你成为药引子要好。”站在地洞之上看着被各种药材包裹着就像被放入粥锅中的其中一样食材的鸿胥,蒹素正经的说。
“别废话了,你也是医者,我想你也是知道医之道,不会放弃所有的病患,不会在乎病患之身份,地位,性别,种族。不会因为病患之病痛顽固不行治。总之说了那么多,我是不会放弃他们的,就算这次作为药引子的是我也是一样。”最后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对着蒹素喊着的鸿胥,眼中充满的是信念的光芒,如同太阳一样,竟是刺的蒹素睁不开眼睛。
“太上五昧,真火起。”看着中央的鸿胥,蒹素咬咬牙,然后施展手诀,一道仅仅只有小指那么粗细的火焰瞬间沾染在那些众多药材中的一个角落。但是下一刻,冲天烈焰飞升而起,将那个地洞还有地洞中的所有事物尽数包裹。
此时距离巫卜阵上所说的时间,还有半柱香。
“医者之道,难道这就是我行救众生最后差的那个东西?可是为了证道牺牲了自己究竟有用吗?天地这般不仁,牺牲之后,剩下的痕迹也会被时间抹去。这样子真的值得吗?”看着五昧真火中的人形,蒹素不断的思索着。这么二百多年的凡间生活中,她的确是救活了很多人,但是却是没有一个能让她像鸿胥一样为之牺牲的,即使是一点点的仙元她也是没有牺牲。当她看到了现在的鸿胥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寻的永恒之道,离她很近了。但是她还是不敢去尝试,因为牺牲之后会如何,她不知道。
火焰依旧升腾,就像是嗜血的蝙蝠一样舔舐着地洞中所有的材料,包括了中央的鸿胥。而站在一边等待最后结果的蒹素和另外的那一对夫妇却没有看到,在那对夫妇身上的一种紫黑的气息正在挣扎的想要逃离他们的身体。
“就要好了,不过之后的事情,成不成还需要看天意。”看着渐渐消下去的火势,蒹素慢慢的说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她被那个鸿胥最后说的话给震惊了。
“你是不可能阻止我的重新证道。”就在火焰终于全部吸收进入了最中央的一个人形焦炭的时候,站在蒹素身边的那个妇人却是变了一副模样的说道。她的病容全部消退,只有脸上蒙上的青紫色让人看出她的不对。
“不好,时间不够了。鸿胥快点上来喂她你的肉。”看着身上不断鼓出一个个巨大的肿泡的妇人,蒹素向地洞中的人形焦炭喊道,但是她忽略了,终究作为药引不是成仙,鸿胥还是一个普通人类,这个地洞至少还要一会才能爬得出来。
“不知道那个人将我放了出来,不过这都不要紧了,我只需要继续证道就是了。先从你这个小仙人开始就是了,然后我应该就可以慢慢的继续分出我的子代成就下一个我。等到成就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我的时候合成一个,我就可以成就永恒了。这么多年的领悟,终于让我找到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近身抓住蒹素的那个妇人,带着狂妄妖异的笑容,对着蒹素还有身边已经双目无神的丈夫还有地洞中的那个人形焦炭说道。那样子,仿佛整个世界就在她的脚下。
“你错了,你的确很是强大,的确是可以寄生所有不是混元金仙的生灵,但是我想要知道呢,在一个牺牲自己的仙灵面前,你的寄生还管用吗?你的身体还能够继续的传递下去你的最后的信息吗?”艰难的扒开抓住自己的手,蒹素说道。她的眼睛不断的看着一边爬一边睁开眼睛的那个鸿胥。
“我用自己的仙灵作为言灵,我命令你只能寄生一人,整个世界只有我被寄生!”看着面前的即将破裂的那些肿泡,还有那个需要一会才能爬上来的却在努力向上的鸿胥。蒹素的眼中突然充满了笑意,然后她浑身的灵气外方凝结成为了一道道符录,还有众多的上古文字从她的嘴中吐出黏在那些符录之上,这些东西,最后包裹在她还有那个马上就可以传播死亡涟漪的妇人身上。
也许真的是言灵这样的扭转真实的东西太过霸道,也许是牺牲所有仙元还有仙灵的蒹素在那一瞬间比来自盘古污血的死亡涟漪还要强大。总之那已经明显就要喷发出来的肿泡竟然全数消失不见,缠绕在妇人身上的那些紫黑色的死亡涟漪也都消失不见了。但是再看蒹素,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仙元,包括自己的灵体也让她全部牺牲了,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囚笼一样困住了一团紫黑色的气息,而她的魂魄,就飘荡在这气息周围,像是躲猫猫一样的躲藏着。
“你也悟透了?看来不晚,现在我来治好你就是了。”终于爬上来的鸿胥,将自己的血肉用念头迅速剥离出,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阴影一样站立在那里,然后他从这血肉中挑出心脏放在了蒹素的嘴中。然后那些血肉尽数飞散到了周围众多人的嘴中悄悄化去。做完这一切的他,慢慢走进了黑暗,只留下地上的一具躯壳和他的一声叹息。
“你该进入下一个梦轮找寻上官了。第三梦轮可不是这里那么太平,好好把握你的三次机会。”看完整个蒹素的故事,随着蒹素的魂魄一同走入一个巨大漩涡的白尘,听到了来自虚空的那个白袍少年的声音,但是还没有等到她回过神来,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她的意识瞬间消退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