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恪看了一眼床上明显虚弱的婉雅,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喝道:“为什么没人通知本王?
众人却一个都不敢答话,也不敢抬头,顿时李文恪心中怒火又是一窜三丈,砰的踹了身边一人一脚,指着她的鼻子道:“说!为什么?!”
那人被他一脚踢了老远,但是还是勉力的爬了起来,低声委屈道:“夫人不许……”
嗡!
顿时李文恪的脑中一震,像是被人狠狠的一棒打到了头上一般。
慢慢的目光又移到了床上的婉雅,锦被中露出一角荷花的浅粉,那一身的玄衣显然已经换了下来,但是昨夜的那一幕却依旧历历在目,那顺着衣角往下流的一滴滴血看着李文恪不由得眩晕。
李文恪看着床上的婉雅,脚步竟然有些踉跄起来,缓缓走到了床边,缓缓坐下,婉雅只觉得眼前一暗,但是始终没有回头,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可笑的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雅雅……”李文恪坐到床边,声音嘶哑。
雅雅。
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婉雅心中一阵突兀,这般的亲密当初只有姐姐这般叫她,也是她一直想要的恩宠,但是这两个字从他李文恪口中叫出来,却是污秽了这个字眼一般。
趴在床上的婉雅心中莫名冒出一股怒火,猛的翻过了身子,厌恶的看向李文恪。
但是这样一用力,臀上背上的伤口又是猛的一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文恪看着像偷腥的猫儿一般,忽的觉得十分好笑,不由得嘴角一弯,笑了出来。
婉雅又是怒瞪了他一眼,看他就像看那过节的老鼠一般:“你出去!”
一句话让李文恪不由得一噎,眉头皱了皱,他几曾看过别人的脸色,就是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让他的脸面往何处放?
当下脸色顿时一沉,霍的站了起来,众人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一时间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李文恪又恨恨的看了一眼婉雅,婉雅却是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但是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抻裂了,不由得倒吸凉气,李文恪也是在那里打了个转。
“药!”忽的向一旁一伸手,众人浑身一颤,一个小侍女颤颤巍巍的将药放到了他的手里,接过药,李文恪转过身铁青着脸看着床上的婉雅,一手用力按住了婉雅的脖颈。
婉雅由于小产本来身子就弱,哪经得起他的力道,被他这样一按,身子不由得一挺,直直的趴到了床上,撕扯着伤口又是一阵疼痛,但是痛却又动不了,双眼一闭,豆大的泪水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呼——”猛的身上一凉,锦被竟然被他扯开了,顿时记起他手上似乎拿着药,他要做什么!
但是脖颈被他用力按着,她动弹不得,只有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枕头,强忍着。
凉意还在继续,她的衣角竟然被他掀了起来,婉雅不由得又是怒又羞,想要转身,但是却被李文恪死死的压着,忽的背上猛的一疼!
她就知道,李文恪不会那么好心,现在的她还不够惨是吧,还要大清早的过来折磨她!哪有他这么上药的?!
伤口本来就疼,但是他还下那么重的手,明显就是故意的!李文恪不知是因为真的生气还是只是想要跟她置气,竟然气鼓着腮,眼前的人就像是他记恨了千年万年的人一般,能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便心下生寒,垂下了眸子,不懂李文恪这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背上的每个角落都被他细心折磨了一遍,李文恪却去拉她的下衣!
不行!不行!
这是她死活都不能答应的!
不顾身上的伤,双脚猛的向上一踢,李文恪淬不及防,竟然着实被她一脚踢在背上,不由得闷哼一声。
“你们都是死人吗?!”猛的李文恪回头向着众人一吼,众人不由得又是一个激灵,急忙跑了过来。
“按住她的脚!”
两人忙不迭失的按住了婉雅的脚,此番婉雅的确是动弹不得了,此番疼痛跟背上的痛别无二他!
疼痛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的缓慢,婉雅只觉得像是过了半个上午一般,咬牙终于忍下了那种折磨,看着温顺的婉雅,李文恪顿时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早早这般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多好!别的他什么都不求!
“以后不许在惹是生非,如果王府里再出什么幺蛾子,我第一个便找你!”上完药,李文恪声厉色荏的指着婉雅道。
婉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一早就把雨惜这笔账记在了自己的头上!
婉雅不由得一阵冷笑,也是幸好李文恪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这无疑不是对他的挑衅!
“好生侍候着!”冰冰凉凉的留下这样一句话,袍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牧云阁,李文恪不由得轻叹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担心她,看着她心疼,可是刚刚又在做什么!
连接几日下来,什么燕窝,人参都源源不断的向着牧云阁送,看的其他人都有些眼红,暗道:眉夫人这顿打竟然是赚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王府的药特别好,没有多少日子,婉雅身上的伤便无大碍了,芮芸还告诉她,再过些日子,伤痕也会慢慢变淡,看不出来的。
是的,他李文恪什么都送,不光是药,吃的,就是用的,人他也一批批送!芮芸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李文恪在也没有露面,倒是兮月来过两次,说了些宽慰的话!
李文恪的恩宠?她从不稀罕!
有时候婉雅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呆呆的看着外面发呆,双手不由自主在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
这样一晃,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李文恪的消失倒是让婉雅舒舒服服的过了些日子,但是雨惜之死婉雅却一刻也没有忘,不管是谁下的手,她都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当初的芳菊是这样,雨惜,她再也不许!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