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南宫城派人将柳桃儿提早送回了梁国太子府,他留在这里,准备再次发起猛攻。
不知怎么了,这几天的天空一直阴沉沉的,让人的心里也倍感压抑。
南宫城心里就很不爽,他从未打过这么艰难的仗。
以前打哪里都是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
唯独这洛国,现在就只剩下一座郾城,居然久攻不下。
都是那个殷久离,这个人太高深莫测了。
真不知道那个洛倾城是怎么请动这位世外高人的?
而殷久离,这几天的心情可是好极了,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所以南宫城在城门外叫阵之时。
殷久离跟洛倾城、洛子琛在城楼之上弹琴饮茶,开起了茶话会。
城下梁国的将领叫嚷得口干舌燥,
而城楼之上却传来袅袅悦耳琴音。
将士们叫阵叫得累了,再加上那琴声实在动听,渐渐都安静下来,都聚精会神的听起琴来。
洛倾城的茶泡好之后,先端给殷久离。
殷久离弹罢一曲,接过洛倾城的茶,淡淡抿了一口,赞道:“倾城的茶越来越香了。”
洛子琛也抿了一口:“我觉得还跟以前一样吗?”洛倾城嗔道:“那是你没品味。”
洛子琛蔫了。
殷久离站起身来吩咐道:“倾城,你来弹一曲,若城下的梁军继续安静,就证明你琴技小有所成,若梁兵骚乱起来,那就是你的琴艺欠佳。”
洛倾城来了兴致:“好啊,我正想试试手呢。”城下的梁兵都支着耳朵等待琴音再次响起。
终于片刻之后,琴音再起。
只是越听越不对,虽说也可以,可跟刚才没法比啊,这是怎么回事?
梁兵听着听着,没了兴致,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南宫城督阵已久,再也等不下去了。
打马上前,来到郾城之下,看那些士兵痴迷于刚刚殷久离的琴音,非常的不悦。
现在又纷纷交头接耳,更是不满,这哪里是来打仗的,简直是来参加游园会的。
南宫城到城下就开始下令:“整队。”
士兵们立刻站好队形,不敢再松懈。
“继续叫阵。”
士兵们得令,又有南宫城亲自监督,叫的格外卖力。
顿时城下人声鼎沸,盖过了洛倾城的琴声。
洛倾城气得皱起了眉头,撅起了小嘴: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听出来了,那个下命令叫阵的声音,是南宫城那个黑铁塔。
太讨厌了,一遇到他就诸事不顺。
殷久离依然表情淡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
而洛子琛本来是想安慰她的:“倾城,是那些人没品位,其实你弹的挺好的。”
洛倾城被折了这么大面子,现在本来正生气呢,结果洛子琛的话被她听成了反话。
一下子跳了起来,她没有跟洛子琛发脾气,也没有去找殷久离撒娇,而是转身对一个士兵耳语了几句。
那个士兵领命而去,一会儿提了一大桶凉水来。
洛倾城阴阴的笑着,接过水桶,趴到城墙边上往下看。
南宫城骑在马上,在城墙下踱来踱去。
洛倾城眯着眼睛瞄准,等南宫城的身体跟她所在位置成一垂直线的时候,她手疾眼快,一桶水泼了下去。
南宫城警觉性高,抬起掌中长枪迎了过去。
可是丝毫没起作用,一桶冷水结结实实的全泼在南宫城身上。
南宫城气得脸黑如锅底,抬头看是谁恶整他。
正好对上洛倾城洋洋得意的笑脸。
这笑脸说真心话的确很美,如春花绽放,令人心旷神怡。
南宫城也被晃了一下神。
可是城楼上传来的哄笑声,还有周围那些士兵使劲忍笑的表情,令他脸上挂不住了。
他南宫城从小到大都是傲视别人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戏弄过,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抬头仰望城楼上还在得意的洛倾城,目光犹如千年寒冰,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杀死。
洛倾城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淡定下来,有什么可怕的?
还不怕死的开口继续刺激南宫城:“我说,那位落汤鸡,你瞪什么瞪,再瞪就成斗鸡眼了,真难看,哈哈……”
南宫城何时被人叫过落汤鸡,还斗鸡眼,气得双眼冒火,实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长身而起,脚下一点马背,蹿到城墙边上,手中长枪直接向洛倾城刺去。
洛倾城幸亏这些天练功没有怠惰,险险躲过他这一枪。
其他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南宫城会冒险跳上城楼。
洛子琛拔出佩剑,架上南宫城的长枪,又为洛倾城挡过这一枪。殷久离的脸也拉了下来,居然想杀他的倾城,不可活。
他袍袖一摆,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
他身形诡异的也向南宫城攻了过去。
南宫城对付洛子琛那是绰绰有余,可是加上殷久离那就必输无疑了。
他节节败退,可是看站在对面一边悠闲的端着杯茶观战,一边得意的向他飘来挑衅的眼神的洛倾城,就气得胸口要爆炸。
他今天豁出受伤也要给这丫头一点教训。
其实他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自制力一向颇高的他,总是轻易被这丫头牵动情绪?
他枪头点向洛子琛,枪杆架上殷久离的长剑,突然劲头一转,枪分两节,那第二把枪窜了出去,直取洛倾城心脏。
殷久离长剑本来架着枪杆,现在失去抗力,直接向南宫城身上砍来。
南宫城险险一闪避过要害,手臂生生挨了一剑,又长又深的口子,深可见骨。
可是殷久离跟洛子琛想回护洛倾城已经来不及了,那支短枪如一条银蛇般飞了过去。
洛倾城看得真切,脸色瞬间煞白,可是她也不是深锁闺阁的大家闺秀,战场上的场面见得多了。
现在慌乱也没有用,抬脚将面前的茶桌踢了起来,身子同时闪开。
那短枪劲头十足,居然穿过茶桌继续往前飞,洛倾城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虽然躲过了心脏,枪头还是钉在了胸前。
若不是那茶桌卸掉了短枪大部分力量,被钉穿的就不是茶桌,而是洛倾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