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杰西卡回来得比往日早许多,蹦蹦跳跳地来到晨阳身后蒙住了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嗯,让我猜猜,难道你是众神山上的神女?要不就是魔界专门勾人心魂的女妖”
“咯咯咯”,杰西卡娇笑着靠在晨阳背上,晨阳的背并非非常宽广,却足够靠下她的身躯,很温暖、平坦、安全。
晨阳耳目多么灵敏,岂能不知来人是谁?只不过这是情人间乐此不疲的老游戏,爱恋的趣味也许就在这些寻常之处。
“阳,你的好运来了,瞧!”
杰西卡将一张厚重质感的羊皮卷送到晨阳眼前,摊开,首先映入眼球的是圣武神殿的标志,一个背负十字剑踏鹰而行的行者,羊皮卷中写着礼聘晨阳为圣武神殿外城武士,签名的地方空白着。
只要晨阳签上自己的大名,就能名正言顺地在奥丁城中获得足够的荣誉与地位,难怪杰西卡今天会如此高兴,因为奥丁的传统中,只要女子自愿,女方家族是不能阻止一个圣堂武士的求爱的。
杰西卡美美地看到了一个美美的幸福未来在朝她招手。
晨阳双手拿着聘书,木楞在那儿。
“阳,你不愿意?”
杰西卡发现晨阳并没有表现出一丝高兴之意,心中咯噔一下。
“啊?没,没有”
晨阳反应了过来,笑着捏了捏杰西卡的脸蛋,走进屋去拿笔。
“阳,如果你真不喜欢也就算了,现在的生活,很好”
杰西卡追了上去,她看得出来,晨阳的笑容不如往常自然。
“傻瓜,圣堂武士的荣誉可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这样的大好事要是错过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晨阳拾起墨水瓶中的鹅毛笔,作势欲在杰西卡吹弹可破的脸上画只大花猫,但见她的眼中莹莹满是真诚,不禁心中一叹,挥笔在羊皮卷上勾勒出自己的姓名,吹干,卷齐,妥善放好。
刚才,只是晨阳自八方城以来的迷茫恍惚的思绪集中爆发而已,目前他能掌握自己的道也就局限在炼丹一途而已,晨阳不知道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目标,他是被命运神奇地推入到了这方世界,又是被命运推至这八方城,晨阳不知道他还能在奥丁城呆多久,杰西卡会不会仅仅是他人生中匆匆的一个过客。
命运,难定。
晨阳心里对杰西卡是有内疚的,他隐瞒了他的过往,他的秘密,害怕自己未知的未来会给她带来伤害,她是那么相信他,将一颗炙热的心完全交予了他。
男人,天生就是骗子啊,晨阳觉得自己是个幸运而且幸福的骗子。
紧紧地拥抱着坏中的丽人,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杰西卡”
“嗯”
“我是个大骗子”
“嗯?”
“我骗到了一个大傻瓜”
“哼,你才傻瓜,大笨牛”
“假如我没法骗你一辈子怎么办?”
“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杰西卡眼睛笑眯眯眯成了弯月。
“真是个傻瓜”
晨阳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轻轻自语,眼中亮了几分。
作为神殿的圣堂武士,在享有至高荣耀的同时,自然也需承担起教导学员的责任,晨阳教授的是他的步法,那是闲暇时,从三清门道藏阁翻阅到的一种无名步法,攻守有序,运转随心,习练至高深境界,身形消失于空气中,旁人只觉一股风吹过,晨阳尚不能做到持久消失,但已然让学员们高声惊叹,步法被称名为疾风步,圣武神殿武库中自从便多出了一门高阶身法了。
碰到那些真正品行端正,身具慧根,又勤学苦练的学员,晨阳也不会吝啬一颗极品灵丹,要知道,菲利普教官在探查出杰西卡、艾伦、阿道夫三人的神奇变化(三人已经成功晋升到了高阶学员)的真正原因后,可是苦苦恳求过晨阳无数次都没有得到半颗。
不过,晨阳对菲利普教官习武以觉醒身体潜藏力量的观念是非常认可的,就如觉醒一个人心中的小宇宙。
“大人,请赐我一颗丹药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殿廊中,之前与晨阳决斗过的中阶学员奥奇卑微地深躬下了身躯,月余不见,奥奇脸色煞白、手臂乌青,浑身枯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似的。
奥丁城中,作为一个失败者,下场是可悲的,奥奇身旁没有一个相扶与助之人。
晨阳感应一查,发现他的元气几近枯竭,难怪会变成这样,只是他这完全是咎由自取,当初他若胜了,便可踩着晨阳的尸体一步登天,败了,也莫怨天尤人。
“大人,求你救救我吧,从此往后,我愿为奴为婢,忠心大人一人,大人若不信,我愿发下死契”
奥奇紧抓住了晨阳的裤腿,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连城中的神父们都叹气着让他安详等候天父的召唤。
奥奇是个孤儿,从小在修道院中长大,因为言行中表现出离经叛道之意,并不讨神父们喜。
死契则是最彻底的一种单方面契约,一经定下,下契之人若有违背,立刻魂飞颇灭而亡,而且,死契没有解开的可能,哪怕是被接受的已然离世。
晨阳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和强烈的求生欲望,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天若容我,我便能活,同理,天若能容他,他为何不能活,他受伤是因己,这奥丁城中,也只有晨阳他的丹药能治愈于他,这,会不会是命运的一种安排?
思绪眨眼而过,晨阳非拖泥带水之人,沉声道,“我答应了,你下契吧”
“啊?我奥奇,今日在主人面前立下契约如下:。若有违背,愿受万般炼狱之苦,灵魂破灭消亡”
“每月一颗,月初之日初阳升起之时服用”,晨阳送过去三颗青翠欲滴的灵丹,刹那间,清香飘满了整个殿廊。
“我也无须你为奴为婢,别做恶行既可,回去好生休养吧,教官那边,我会为你分说”
奥奇的眼中升起感激之色,原本迫于无奈自贱为奴的挣扎完全散去,跪拜磕下一个响头,坏中紧揣着灵丹,朝神殿出口处孤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