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个看着贾半仙一叹三深沉的表情,以为又是要装神秘,便不耐烦地道:
“我说死道士,就当老子求你了成不,到底那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倒是说说啊,老子的蛔虫都快被你给馋死了。”
不料,在冯大个转头之时,看见的却是贾半仙那冷冷的表情,似乎带着些许敌意的样子,冯大个顿觉自己失言,不禁暗暗地将自己的祖宗给问候了一遍,然后动作滑稽地装出了一副婊子相,一步三摇地晃动着他那肥厚的胖屁股,向贾半仙走去。
苗申文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快速将头低下,虽然没有出声,但却是已经笑得一塌糊涂了,眼泪都几乎掉了出来。
冯大个来到贾半仙身边,将那两条犹如大腿一般粗的手臂,很深情地搭在贾半仙的脖子之上,然后不停地向着贾半仙抛着眉眼,一副嗲声嗲气地道:
“死鬼,你不要这样的看着人家嘛,人家的小心肝都快被你给吓出来了,最多奴家今晚从了大爷你便是了。”
贾半仙被冯大个这么一来,浑身寒毛倒竖,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几欲将先前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冯大个娇嗔地捶了贾半仙一下,表示反对。
只是这么一来,贾半仙更加觉得一阵天摇地动,双眼昏黑,几乎晕厥。
这场面看着是如此的尴尬与滑稽,苗申文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冯大个却依然是一副婊子相,嗔了苗申文一眼,嗲声娇骂道:
“臭小子,滚远点,大人的事,小孩子看什么,毛都还没长齐,小心长针眼。”
贾半仙此时是又好气又好笑,被冯大个这么一来,弄得是哭笑不得,神情说不出的古怪,一时间三个人都笑成了一团。
明杰似乎是被吵醒了,但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换个姿势,继续睡去,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没什么兴趣。
好不容易大家都止住了笑声,贾半仙一把将冯大个推开,咳嗽了两声,显然是内伤依然隐隐作痛。
苗申文看了一眼贾半仙,又看了看冯大个,适时地道:
“好了,傻大个,别捣乱了,让道士说说怎么回事吧。”
冯大个白了苗申文一眼,但却是没有再胡闹的意思,静静地做在贾半仙身边,认真地仔细凝听,表情诚恳地像是个好学的孩子般,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贾半仙微微地笑了笑,抬眼看着火堆,略有所思地道:
“其实那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幻觉?!?”
冯大个与苗申文顿时都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确实,‘幻觉’这个答案太过震惊了,但却是真的能够解释地了一切。
只是这样的幻觉也未免太过真实了吧?
那四象神兽,那空气中的味道,那份威压,那份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怖,怎么都不觉得像是幻觉啊,而且,能让所有人都中同样的幻术,出现同样的画面,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啊,毕竟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一样,即便是中了相同的幻术,也不可能出现相同的画面,更何况那场面根本就是连贯着的。
冯大个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贾半仙,那意思似乎是在说着:
“死道士,你小子是不是把老子当猴耍啊,随便找个借口忽悠老子啊。”
贾半仙看了一眼冯大个,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又想歪了,但是也不与他计较。
如果什么事都跟冯大个计较的话,那不忙死、累死,也肯定会被烦死了。
苗申文收回惊讶的表情,问道:
“道士,你说那是幻觉,如果我们真的是中了某种幻术的话,那是在什么时候中招的呢?又怎么可能在我们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中招呢?”
冯大个也附合地说道:
“对呀对呀,我们几个就算再怎么没能耐,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吧?”
贾半仙却不与他们争辩,依然只是神态自若,淡淡地道:
“我们并不是一下子中招的,而是一进入这个森林,就慢慢地中招了,而且……”
贾半仙看了一眼刘向飞,又看了看明杰,心里始终有种无法释然的感觉,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只得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设计这个局的人,用的方法很巧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得了。”
苗申文眉头微皱,思索着什么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一进这个森林就会中招,就算是有预防,但是想避免都避免不了是吗?”
贾半仙缓缓地点了点头,赞同苗申文的说法道:
“不仅是避免不了,而且更是不能避免。”
冯大个张大了嘴巴,神色间显然是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欠扁样道:
“不能避免,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不中这个招,还去不了临水墓了吗?你他娘的是在搞笑吗?还是他娘的在耍老子啊?”
贾半仙突然猛得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冯大个,表情说不出的恐怖与凶恶。
冯大个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竟然能惹得贾半仙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苗申文也注意到了贾半仙神色不善,立马劝解道:
“道士,你别往心里去,傻大个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小时候脑子被门给夹过了,现在还没复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冯大个只觉得自己委屈,比那窦娥还冤枉,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冲撞贾半仙,只好是两眼放光地看着贾半仙,眼神中充满了可怜兮兮的祈求。
贾半仙紧紧地皱起了眉,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缓缓地收回了凶相,似乎并非是针对冯大个的,但却不知道他心里还挂念着别的什么事。
贾半仙知道自己可能失态了,也许刚才露出那么凶狠的眼神对冯大个,觉得自己似乎是过分了点,但却懒得解释太多,只淡淡地道:
“傻大个说得没错,我们要是不中这个招,也就进不了须弥幻境,也就到不了临水夫人的神墓。”
苗申文与冯大个都皱起了眉,不知道贾半仙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似乎只感觉到被贾半仙玩弄与忽悠。
“怎么?你们不信是吗?”
贾半仙依然神态自若,幽幽地道:
“这没什么稀奇的,当年诸葛亮用一堆石头摆阵,困住东吴大将——陆逊十万大军,那还仅仅限制于人类的能力范围,如今我们面对的可是传说中的神仙,以奇门遁甲之术困住我们这几个人,又有什么难度呢?”
“奇门遁甲?”
冯大个似乎被贾半仙说得一惊一乍的,但却依然怀疑的表情看着贾半仙,眉宇间充满了不信地道:
“若说这奇门遁甲,倒也是有这可能的,但是不可能会在我们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让我们中招的啊。”
“所以咯,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个神墓的设计者用的方法很巧妙啊。”
苗申文依然一脸深沉地思索着道:
“幻术的中招有几个特定的因素,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我们一路上都很仔细地观察着,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奇异阵法,所以视觉的话应该可以排除;听觉的话除了那巨大的鸟叫声,也没有其他的,既然我们能够听到那巨鸟的叫声,说明当时我们就已经是中招了,所以听觉的话也不现实;至于嗅觉,虽然有传说中的尸香魔芋,但是我们并没有见到这样的花,我们更是在听到那巨鸟的叫声之后,才有发现怪异的味道,所以嗅觉也不可能;这么看来,只有触觉了,但是……”
苗申文看了贾半仙眼,似乎依然在怀疑幻觉的真实性,但自己却找不到其他更好更能解释这一切的可能性。
苗申文思索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只得继续将自己的分析说出:
“触觉的话我们并没有共同触碰过什么东西啊,所以更加不可能了。”
听了苗申文的分析,贾半仙却没有怎么反驳,反倒是开怀地笑了笑道:
“看来你对幻术似乎知道的很多啊!”
“这是当然了。”
苗申文略显自豪的表情有点欠扁,看得冯大个口中叨咕叨咕地,显然是在心里暗暗地问候着苗申文的祖宗。
苗申文看出冯大个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却反而让他更加骄傲了几分,也不多看冯大个,转头对贾半仙幽幽地道:
“我会走上这行并不是没有缘故的,我们家族曾经六代都是搬山客(‘搬山客’乃是黑话,古代中国百行百业,奇人异士众多,所谓的‘搬山客’,就是假扮道士,借游历天下的幌子,盗墓发丘。)。对这奇门遁甲,以及神异幻术更是知之甚详。”
贾半仙幽幽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冯大个倒是没想到苗申文竟然有家族的盗墓史,嘴里啧啧地一会惊叹,一会却又忍不住自己的老毛病,一阵脏话加骂娘。
苗申文微微地笑了笑,眼光如电地注视着贾半仙,似乎是在逼供一般地问道:
“既然所说的几个因素都被排除了,那说是幻术,似乎也不太靠谱吧。”
贾半仙却‘呵呵’地笑出了声,似乎是因为遇到了知己而开怀,又似乎隐隐还带有耻笑苗申文的无知。
片刻后,贾半仙表情深沉,淡淡地道:
“其实啊,你只知道常人能用的招数,却不知道超越人类的存在能用的那些招数,其实幻术远比你所知道的多出太多了。”
“哦?……”
苗申文一脸满然,似乎还带有几分求教地道:
“那还有什么招数,能在你这样的行家注视之下,还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中招呢?而且还是神鬼莫测地情况下中招。”
贾半仙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高大的树木,然后神色略带敬畏地道:
“还有一种超越了感知的因素,能够创造出的幻觉绝对不会轻易被人所察觉的,而且这幻觉的强大,是超越了你之前所能知道的。”
苗申文也顺着贾半仙的眼光,看了看远处的那些树,显然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转瞬间眉头紧锁,任是没抓住重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