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所有的判断,冯建国已得知了大概,鲁王的那支军队,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想必那些军队极有可能便是那被激活三尸神中的中尸。
鲁王一定是得了奇人相助,下尸被激活的尸体,即便是可以战斗,那战力也不会强到哪里,而且刀枪皆可砍杀;上尸被激活的,即便是普通的神仙下凡,也未必能控制得了,更不用说指挥战斗。即便是法力再强悍,道术再怎么精湛的神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只有中尸被激活才最有可能,这些尸体行动迅速,而且嗜血成性,是最可能也是最可怕的战斗工具,最重要的是这些尸体没有思想意识,也最有可能被人以道法控制,指挥他们战斗。
既然了解到了对手的大概情况,要打赢这场战,似乎就简单多了,凭着冯建国那一身的道家本事,收拾这些中尸被激活的僵尸,那可说是绰绰有余。
只是令冯建国想不通的是:即便是三尸神中的中尸被激活了,那身体也不可能会刀枪不入的,尸体终究还是尸体,尽管可以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刀枪利刃依然是可以将其砍杀斩断的。
想归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都到这个份上了,没理由就这样退回去,那也太对不起自己身上这些鲜血淋漓的伤痕。
冯建国跟沈强来到巨大的石门前,四周寻找着。
这么巨大的石门,人力恐怕没那么简单就打开,建造这个墓的人当初可能就是准备永久地封闭这个石门,永世都不得开启,所以想开这个门,就凭眼前这些人,只怕是犹如搬山一般,不是简单的困难而已,而是绝对不可能的。
冯建国对沈强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道:“既然当初是为了封印这些军队,那这门就不可能打得开的,既然这样,那想开启这个门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冯建国说完,手中紧握,然后突然张开,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沈强却是很爽然地笑了笑,冯建国不知道沈强在笑什么,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强,不知所措。
沈强却是满脸笑容地摇头说道:“你错了,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有了他们就等于是拥有了全天下,鲁王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呢。我想他肯定是准备将来有一天,可以再次利用这支军队,纵横天下,完成统一霸业。所以这门应该是可以开启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沈强将目光从冯建国身上移开,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门上的巨兽浮雕,层次鲜明,雕工更是精湛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那门上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从门上下来,那狰狞的模样,想必会在转瞬之间,就将眼前这些不请自来的入侵者给撕裂生吞了。
冯建国一头雾水,脸色微带疑惑地道:“你不是说这支军队曾经暴乱过,鲁王害怕才将他们封埋的,那鲁王怎么还会想着有朝一日,再次启用这支军队呢?”
沈强却是微微一笑道:“这支军队为什么会暴乱,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想即便是这支军队长生不死,应该也就是类似于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一样,都是古人精心设计的机关木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所以会暴乱,是因为控制这支军队的人叛变了,鲁王最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他杀死了,所以没有人会用这支军队,鲁王就将他们都埋起来,目的是将来有一天,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控制使用这支军队的人,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会是自己的血亲,这样才不会出现类似的叛变事件发生。”
沈强的这些话,冯建国并没有认同,因为以经验来判断,若是类似木牛流马的机械类的,那绝对不会用类似于符咒之类的东西镇压,冯建国心里依然是觉得,这些军队很可能是由一些被激活三尸神中的中尸的僵尸组成。
但是对于沈强所说的暴乱的解释,冯建国多少是同意的,那个道法高强的人,一定是不满鲁王对自己的待遇,所以才*控僵尸军队暴乱。
又或者还有一个更合适的解释,那就是这个道法高强的人,自己准备称王,然后造出更多的僵尸军队,从而夺取天下。
正当大家都在研究与争论的时候,冯建国的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恐惧,身上的辟邪挂件顿时碎裂了。
冯建国知道遇上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也没有将这份不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想在这些胆小鬼之中引起恐慌与骚动。
冯建国悄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现象,那份恐惧的颤栗,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
冯建国突然眉头紧皱,似乎刚才在环顾四周的时候,总有些地方不太顺眼,似乎有些什么被自己忽略了,连忙再次向四周看去,这次特别地认真,特别地小心。
众人注意到了冯建国的举动,都各自小心地戒备着。
冯建国小心而又仔细地将周围巡视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冯建国并没有就这么放弃检查,安心地放下警戒心,而是再一次巡视着四周,一个一个点着人头,内心的那股莫名的恐惧更是强烈了几分。
“一、二、三、四、五、六、七……”
直到将人数清点了三遍,却依然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人数不多不少,四周也不算很大,一眼都望见了全局的十之七八,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诡异的地方。
但是心中的那份恐惧感却越来越强烈了,冯建国渐渐慌乱了,越是慌乱,心中的那份恐惧到令人心寒的颤栗则是越来越强烈了,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只怕没死机关暗器下,没死在妖魔鬼怪手下,自己的这份恐惧也会活活地把自己吓死,或者神智完全崩溃,就此疯癫一生也是有这可能。
想到事态如此严重,冯建国强压内心恐惧,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现实却完全相反,内心的恐惧犹如江河泛滥一般汹涌澎湃。
心脏狂跳不止,犹如刚被囚于笼中的猛虎一样,几欲从冯建国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若是寻常人却也没事,只是冯建国一身道家修为,对于灵异又是如此这般的敏感,所能够感受到的恐惧自然有别于常人。
还算好的是冯建国天生胆大,曾经更是九死一生地战斗过,他也曾见过许多恐怖至极的灵异存在,久经历练之后,他的承受能力自然要比一般的修道之人高出很多,只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即便他的承受能力再怎么强,也会被这种感觉给活活压迫死的。
冯建国压低声音,神情充满了紧张与些许的慌乱,轻轻地对身后的人说道:“给我一把手电。”
等了片刻,并没有人将手电给他,也没有人回答他。
冯建国心中略有疑惑,但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冯建国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顿时就犹如腊月天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冷,背上的冷汗更是纷若雨下一般,早已湿透了衣衫,浑身寒毛倒竖。
一股阴风微微地吹着冯建国的后脖子,一阵接一阵的冷气,似春晨之气,似秋暮凉风,冷意淡然,却让冯建国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身后有人,但是,前方的人数却没有少,那么,身后的人,是多出来的。
冯建国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身后的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己带来的同伴,那会是谁呢?
时间仿佛是停止了一般,四周一下子静地出奇,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悄无声息。
冯建国微微地转头,小心翼翼地戒备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古代方孔铜钱串成的一柄小剑,紧握金钱剑的手满是冷汗,顺着剑一滴一滴地落下,与地上那堆积千百年的尘土相触,发出轻微的“噗噗”之声,那声音几似冯建国此时的心脏跳动之声,低沉而缓慢地几乎随时都可能停止一般。
冯建国才刚刚将头转动一点点,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此时冯建国顿时双目圆睁,紧接着瞳孔放大,张大的嘴巴想要喊出什么,但却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内心的恐惧彻底颠覆了冯建国的承受能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刹那间纷若雨下,竟是湿透了一身衣衫,连身前的那些堆积千百年的尘土也有不少汗滴的痕迹。
脸,一张人脸,一张他所熟悉的人脸,一张惨白到令他感到陌生,都不敢相信那是他所熟悉的人脸,在冯建国脖子后边不到三厘米的地方,目光呆滞地看着冯建国的脖子,口中依然有着细微的呼吸,只是呼出来的气是那样的冰凉,透人心魄,摄入骨髓的寒意。
冯建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即便冯建国身手矫健,速度快得惊人,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又是背对着那张脸,冯建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避开即将而来的攻击。
那张几乎靠在冯建国脖子的脸,惨白无比,仿佛是在水里泡了许多天,刚从水里捞起的浮尸一般,惨白到连嘴唇都没有任何的血丝。
冯建国虽然内心惊恐万分,但他毕竟是有着多年修道的练家子,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他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内心的恐惧压制住了,手中的金钱剑一点一点地向那惨白的脸之下的脖子位置移动。
只是令冯建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尽管他的动作如此之轻,如此之缓慢,几乎感觉不到移动的存在,但却令身后的那张脸起了变化。
原本惨白但却麻木的脸,却在此时缓缓地起了变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两边裂开了,竟然是露出了诡异而又恐惧的笑容。
裂开的口中,出现了比那张脸更加惨白的森森獠牙,满口的牙齿尖利异常,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是人类的牙齿,更象是某种凶恶的食肉型鱼类的牙齿,类似于鲨鱼的那种,但那又绝对不是鲨鱼的牙齿。
惨白得犹如冷月寒光的脸上,那张嘴缓缓地裂开着,森白的獠牙颗颗都如皓月之光一般皎白,缓缓地张开着,并一点一点地靠近着,几乎触及冯建国的后脖子。
冯建国不敢大意,心里已经想到了若干个应付的方法,连带着算上了最坏的情况,手中的金钱剑更是抓紧了几分,依然缓慢地向着那张脸之下的脖子靠近着。
惨白的脸上,嘴角已经裂开到了极限了,却依然在缓缓的向两边裂开,似乎嘴角也被撕裂开了,那诡异而又恐怖的笑容此时变得更加诡异,更加可怖了。
冯建国心里暗暗地算计着,连带那未知的速度一起算计再内,只要金钱剑抵制那张脸的脖子,即便是那惨白的脸突然发难,也能在瞬间将其头颅斩断。
只是,令冯建国没想到的是,人算毕竟不如天算,将会发生的事,完全出乎冯建国的预料,意料之外的事打断了他所有的算计,原先心里暗自盘算的一切都变得徒劳,唯有奋力死命地反抗与挣扎,才可勉强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