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唰……
两把飞刀,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一般,闪着寒芒,旋斩血尸的头部与脖子。
血尸抬起右手,阻挡其中一把飞刀,顿时被斩断手掌,飞刀划过血尸的脖子,虽然力道大减,却依然将脖子斩开了三分之一;
另一把飞刀没有任何阻挡,但准确度显然不到位,只是削开了血尸的头盖骨,虽然伤口很大,脑子都被削去一块,但是,原本就已经是死去的血尸,却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依然保持着于先前一样的战斗力,凶猛地向苗申文的父亲追来。
“我操你老妈的。”
苗申文的父亲手中拿着手电,照着血尸,破口大骂:
“这样都不死,难怪传闻血尸有多么可怕,看来确实是有些能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已经丢了一只眼睛了,绝对不能把命丢在这。”
苗申文的父亲伸手去摸飞刀,顿时,脸色就青了。
刚才一阵折腾,他竟然忘了计算飞刀的数量,飞刀没有了。
血尸已经越逼越近了。
苗申文的父亲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向着墓室中央的石台跑去,越过石台,向墓室的另一边跑去,动作迅捷,犹如丧家之犬。
血尸转身,也向着石台追去,而且速度与苗申文的父亲不相伯仲。
“操……这么倒霉。”
苗申文的父亲跑到墓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没有出口,慌乱中,自己竟然跑错方向了。
身后阴风阵阵,想来,那血尸已经迫在眉梢了,好在苗申文的父亲身手了得,身子一矮,整个人犹如泥鳅,几乎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
砰……
几乎同时,那血尸重重地撞在墓壁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噌……
苗申文的父亲双手向地面借力,整个人翻了几个跟斗,头也不回地向另一边跑去。
“我操你妈的。这血尸还真他妈的晦气。”
苗申文的父亲大骂:
“老子才跟他交手几个回合,已经晦气到这份上了,连唯一的出口都被堵住了。看来这家伙一定有很大的怨气,老子就不该进来。”
原来,刚才石棺弹开,竟然正好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刚才因为着急进墓室,只是开了很小的一个口,紧紧容得自己勉强进出,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凑巧,竟然被石棺材给挡住了。
苗申文的父亲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暗骂自己长了一个人头猪脑,刚才勤快一点的话,将整个墓墙都开了,现在也不至于逃生无门。
其实,要挖开墓墙的话,一点都不难,问题是现在没有时间,条件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去挖,总不能转身对血尸说:‘大哥,你先等等,我先挖个洞,逃出去了,然后你再来追我好吗?’
正焦急着,苗申文的父亲一脚踩进了石棺中,心说:‘总不能将石棺翻转,把自己扣在下面吧,那样的话,估计下次,就该别人来会会我这具血尸了。再说了,老子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啊,这石棺少说也有千八百斤,老子怎么搬得动呢?’
身后血尸似乎快追来了,苗申文的父亲手电光一闪,正想回头照那血尸。
“咦?……”
突然,石棺中有光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手电光。
苗申文的父亲也不多想,立刻俯身看,手电光照着石棺里面。
石棺内壁,被鲜血浸透了,但是,处于最上面的部分,竟然没有丝毫血色,在中间的位置,竟然放着一块玉壁。
这块玉壁,晶莹剔透,多年盗墓经验,苗申文的父亲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块玉壁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没想到,老天还真是照顾,竟然在临死之前,赏自己这么一块珍贵的玉壁。
苗申文的父亲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奇怪?”
突然,那玉壁竟然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虽然很微弱,但是苗申文的父亲还是发现了,那微弱的光芒,犹如星辰之光一般,虽淡若萤火,但在这漆黑的墓室中,即便有手电的光芒,却还是如此的显眼。
不但显眼,而且似乎越来越亮了。
苗申文的父亲思维飞速急转,隐隐把玉壁跟血尸联系了起来。
玉壁发出的青色光芒,越来越亮,血尸也越来越近了,难道两者呼应?如果能够呼应的话,那到底是相生呢?还是相克呢?
搬山客的心理素质,那不是一般的盗墓贼可比的,如此危急的时候,苗申文的父亲依然能够冷静判断,不能不说这是难能可贵的心理素质。
另外,在危险的时候,苗申文的父亲能够完全将自己所受的伤痛,全都给忽略化,这好比是关公的刮骨疗伤,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随着玉壁的青光越来越盛,苗申文的父亲看到,那玉壁上似乎写着一些字,还画了很多类似符咒的纹路。
可惜,他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字,不然的话,可能多少也会有些线索的。
但是,上面既然有类似符咒的纹路,就说明肯定是用来镇压血尸的,这么一想,苗申文父亲心中大喜,再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立刻伸手去掰那玉壁。
玉壁与石棺似乎并没有黏得很紧,轻轻掰动,就下来了。
眼见玉壁的青光越来越盛,显然,血尸也已经离玉壁很近了。
身后阴风阵阵,苗申文的父亲头也不回,纵身一跃,跳向墓壁,双脚在墓壁上借力腾飞,整个人一个后空翻,从血尸头顶跃过。
苗申文的父亲整个人倒立空中,正对血尸的头顶,能够看见血尸的那被削开半截的脑子。
机会只有一瞬间,对于苗申文父亲这样的人,受过特别训练,这一瞬间的机会已经足够了,将手中的玉壁当作飞刀,扔进了血尸的脑子里。
顿时,血尸的脑浆飞溅,苗申文的父亲已经从血尸头顶跃过,一个翻身,双脚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
转身再看血尸,先前勇猛凶戾的血尸,顿时犹如蜡入火海一般,顿时浑身松软,化做一滩血水,升起了一阵血雾,弥漫整个墓室。
顿时,整个墓室一阵幽光闪动,无数道幽光向墓室上空飞去,穿入墓顶,消失。
苗申文的父亲呆呆地看了半天,直到那些幽光全都消失,才缓过神来。
“小日本鬼子,人不怎么样,但东西还行。”
苗申文的父亲如释重负,手中拿着手电,缓缓地向血尸化成的那滩血水走去。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血液已经渗透泥土,而玉壁一阵反光。
奇怪的是,那玉壁竟然没有被血染红,犹如表面涂了一层油一般,一点血迹都没有留在玉壁表面上。
苗申文的父亲捡起了玉壁,手摸着鲜血淋淋的眼睛,自嘲道:
“为了这一块玉壁,老子竟然赔了一只眼睛,这血尸当真是千古奇凶。难怪能够被人流传千古,老子太小瞧了这等千古凶邪,否者,也不会搭上这只眼睛。若是没有这块玉壁克制血尸的话,老子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以后该换别人来盗这座墓,拆老子的骨头。”
费了很大的劲,苗申文的父亲才破开了墓壁,挖了个小洞,钻了出去。
离开了这座墓,苗申文的父亲再也没有了炫耀的本钱,一只眼睛的代价,使他明白了一点,即便是再怎么有能耐的人,一旦杠上阴魂不散的亡灵,就悲剧了。
打扰死者安眠之所的人,必定会遭到死者的报复,这是天意,凡事都有因果。
捡回一条命,苗申文的父亲决定金盆洗手,从此以后,绝对不再下地盗墓。
有一件事,却一直困扰着苗申文的父亲,那就是那具血尸的身份,还有自己手上的这块玉壁的来历。
后来,他把玉壁上的字拓了下来,找了个些以前的旧友解读。
从一个专门负责研究古文的考古工作的专家那里,苗申文的父亲得知了一些令人懊悔一辈子的答案。
那个专家看了那些字后,告诉苗申文的父亲,这些,是属于西汉时期的文字,而且是西汉早期的,可能是属于楚汉相争的那个年代。
而上面的字,似乎是一种诅咒,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天棺倒盖
封葬千载
破棺之日
猛鬼出关
冤魂索命
赵、商、方、魏,子孙死绝
苗申文的父亲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造下了无边的孽果,可能害了四个家族惨遭冤魂索命,绝子绝孙。
后来,苗申文的父亲想到,可能那石棺上留有的空洞,是为了散去血尸的怨戾之气用的,被自己一堵,那积攒千年的怨气便冲开了石棺。
至于那民国年间修建的墓门与甬道,可能是前辈盗墓贼留下的。
那个前辈可能进入墓中,盗取了宝物,发现了那个墓可能埋葬着千古凶邪,所以并没有进入主墓室,而退出来的时候,又特意地将原先破坏的墓门与甬道修复,希望后人可以不打扰亡者的安息。
而苗申文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虚荣,竟然开启了如此凶邪的鬼物封印,心中自感万分愧疚,但却于事无补,再也无法挽回。
不过,想想,那四个家族究竟对那墓主做过什么,墓主竟然会变得如此凶戾,竟然连延续千年之后,那四个家族的子孙都不放过。
这仇,这恨,这怨,若非灭门之痛,屠族之恨,也不至于如此残忍。
事隔千年,鬼知道那四个家族怎么样了,苗申文的父亲就算有心寻找,毫无线索的他,怎么可能找得到那千年前的四个家族的后人呢?
所以,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一切都是天意,既然古人已经预言了千年之后,猛鬼会出关,显然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天意安排,或许那四个家族曾经造下了无边的孽果,注定了其后代子孙要偿还。
天意,上天安排好的意旨,那不是谁能够改变的,也不是谁能够逆转的。
苗申文的成人礼,作为父亲,当然是要叮嘱儿子一番,免得这小子心高气傲,小瞧了古墓中的凶邪,忽略了古人的智慧。
另外,他还特别地叮嘱了,盗亦有道,搬山客不比马贼,成人礼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的形式,能够不打扰亡者的安息,尽量避免,毕竟古语有道:“亡者为大”。
其实,苗申文的父亲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步自己的后尘,等到造下无边孽果了以后,愧疚与懊悔着,度过下半生。
苗申文随手一挥,不屑得冷哼一声,心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走你们的老路,随随便便挖个墓,就算空着手出来,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反正我只不过是玩票的,走个过场就好了,压根就没打算唱主角。”
离开了家乡,苗申文去了很多地方,四川、湖南、湖北、云南、贵州、安徽等,却都没有下地。
大江南北走了个遍,没有下地的原因很简单:
找不到古墓,无从下手;
找到了古墓,却已经是文物保护区,没办法下手;
也许心里根本就不想下手,只想随随便便玩一段时间。
也许,苗申文的心里根本就没想盗墓,一路上也都是在玩,好在他老爸给足了钱,随便他怎么玩。
几个月后,钱花得差不多了,苗申文知道,是时候该想想辙了,认真的想个好的谎言,回去告诉他父亲,他自己盗过什么墓。
思来想去,最后,苗申文做出了决定,编了个不错的谎言:
就说,他在这一路上,是寻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找到古墓,最后,在山西的一个山沟里,发现了一座古墓,随后就开挖,没有人烟的山区,也不用太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挖得也比较顺利。结果,挖下去之后,才发现那个墓早就已经被盗墓贼给关顾了,所以什么好东西都没拿到,只好随便拿了破瓷片回来。
故事编好了,加上这大江南北的火车票,再到山西弄几个破瓷片,事情就算是完美了,到时候,他老爸爱信不信,反正苗申文的心里也没打算都老爸的路。
就这么办,苗申文已经买了去山西的火车票,实行最后的计划。
坐上了火车,苗申文还在庆幸着自己的IQ有多高,连这样骗鬼的故事也能够被自己编出来。
到了山西境内,苗申文就傻了眼了,发现自己精心选的最后一站,似乎还真的有几分不像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没有预料中的森林,想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发现这里零散着住着许多小村庄。
原先坐的是到太原的火车,可是,一到大同苗申文就提前下车了。
找了很多地方,发现都不适合自己故事中的背景。
一路公车直坐,颠簸得苗申文几乎都长痔疮了。
最后,没办法,只得选了阳高县,这地方不是很发达,看来有几分类似自己故事中的背景。
山西省,是个多矿产的省份,蕴藏大量的煤矿、铁矿、铜矿还有金矿,所以,这里的山很多都不长树木,因为山中多是石层与岩矿,所以树木很难生根。
不过,山上倒是荒草丛生,人烟也不怎么密集,当然,繁华的城镇例外。
阳高县,有个堡仔湾(具体名字不确定,当地人都是这么叫的。),散住着十几户人家,地方也比较偏僻,与苗申文编的故事背景比较吻合。
当苗申文在附近转了几圈之后,就更加傻眼了。
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再三确认之下,发现,这个地方,似乎还真有个大型墓葬,居然被他找到了一个影风水穴。
苗申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注定该吃倒斗这碗饭,居然随便编个瞎话,也能编出个真的风水局。
既然是天意,命运的安排,苗申文也没办法抗拒,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下走一趟,那就挖吧!
苗申文心里只是想随随便便挖进去,然后见识一下古墓的格局与机关暗器,顺便带一两件纪念品出来,也好对老爸有个交代。
计划好了,就准备动手了,准备工具等琐碎的事项,那都是要花时间的,好在这个地方十分的偏僻,方圆数十公里都见不到人烟,自然是方便动手。
搬山客可不比摸金校尉,寻龙点穴,那是摸金校尉的秘技,搬山客可没有摸金校尉这个本事,唯一的方法是探听当地人的口风,与一些古老流传的故事传说之类的,但是这个方法显然行不通,一来,苗申文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二来,苗申文也不希望和当地的人接触;三来,怕自己没那本事,不但探听不到有用的信息,还把警察给惹来了,那就犹如是茶几的台面,摆满了“杯具”。
由于无法掌握古墓的准确位置,所以苗申文挖得并不是很顺利,只知道大概在这个山沟里有个风水局,但具体位置却找不到,一连挖了十几个盗洞,却都没有挖到。
心生恼火,苗申文几次都想放弃了。
但是,回头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甘心,所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