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幼稚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你在看什么?为什么发呆啊?”
无念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庞,明亮的双眼,特别可爱,看她一身高贵的装束,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无念指了指夕阳,“我在看那个。”
“那不是太阳吗?有什么好看的呢?”小姑娘望着夕阳不明地眨眼。
“当然好看啦,你看它散发出来的光亮柔和,是不是不再刺眼了,”无念伸手指着前方一眼望去高高的房顶,“你看那房顶上变得金灿灿的,还射出一些小小的光线,前面那高大的树项上好似抹上了一层油光,是不是显得更好看了。”
小姑娘顺着无念的手指的方向望着,似懂非懂地说:“好像是吧。”小姑娘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哪个宫的,你叫什么名字?”
无念轻轻一笑,依然盯着夕阳,漫不经心地说:“哪你又是哪个宫的啊?”
“可是,是我先问的啊。”小姑娘皱眉道。
无念微笑着收回眼神,在小姑娘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我是皇上身边的侍奉宫女。”
“哪为什么你看见不用请安呢?”小姑娘不明地望着她,清澈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无念轻笑故意问道:“你希望我给你请安吗?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啊?”
“我是父王的小公主,北宫玉婵。”小姑娘认真的回答。
“哦,原来是婵公主,奴婢知道了。”无念微笑着轻抚她的脸颊,好可爱的小丫头,连说话的模样都那么惹人爱。
“姐姐,为什么你知道我是公主也不请安,别的宫女看见我就请安呢?”玉婵公主噘嘴道。
“那可爱的婵公主,你想让姐姐给你请安吗?”无念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称姐姐。
“当然不愿意,”玉婵公主摇摇头。
无念开心地笑道:“那等可爱的婵公主将来长大了,姐姐再给你请安好吗?”
“嗯,好啊,”玉婵公主高兴地点头,继续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小婵可以找你玩吗?”
“姐姐叫无念,以后小婵有事都可以找姐姐。”无念微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逗她玩。
无念从身上取出一块手帕,叠成一个可爱的小兔子送给玉婵公主,“你看这是什么?”
“小兔子。”
“好看吗?”
“好看。”
“那姐姐送给你。”
“谢谢姐姐。”
无念看着她开心的表情,心情也特别愉快,“好了,小婵已经出来很久了,快点回宫吧,不然你母后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我不要回去。”玉婵公主嘟着嘴叫道。
“为什么?”
“她们一点都不好玩,我要跟姐姐一起玩。”
无念想了想,“小婵要听话,下次姐姐陪你玩,不然下次姐姐不理你了。”
玉婵公主似乎被无念的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无念,满脸的不悦,又怕无念不再陪她,一声不吭地皱着小脸。无念看她的反应在,正打算安抚她一下,免得这小丫头不开心。这时一位嬷嬷匆匆地跑了过来,“婵公主,老奴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无念一眼望去,没想到连皇上、辰妃都来了,忙起身行礼问安。
明启帝直近后,看了一看,“怎么回事?”
玉婵公主似乎怕无念受责罚,赶紧回道:”父王,我想让姐姐陪我一起玩,”举起手中的手帕,兴奋地说:”父王,你看,这是姐姐送我的小兔子。”
“小婵,你是公主,怎么能叫宫女为姐姐?”辰妃望着无念,这丫头接近她的女儿到底有何目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姐姐。”玉婵公主不高兴地问,眼中似有泪水在打转,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明启帝见状,立即蹲下身,安慰道:“朕的小公主乖,别难过,父王答应你,让她陪你玩,好吗?”
“真的。”玉婵公主不相信地睁大眼睛问道。
明启帝微笑地点点头,顺手将她抱了起来。
“皇上,这……”辰妃似乎有些不高兴,正准备反驳,被明启帝制止了。
明启帝淡淡地看着无念,这丫头的确与众不同,竟然能让玉婵这么快就站在她的一边,“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在这里?还不赶紧回去休息,朕可不希望重新换侍奉宫女了。”
“多谢皇上关心,无念明白。”说完转头立即离开。
回到居住的院落,门被人推开了,无念有些纳闷会是谁呢?推开院落的门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北宫沐青,他一身青衣长袍,站在院落中的杏树下,此时正转过头,眼神紧张地看着推门而立的她,无念站在门口呆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请安。
“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生疏吗?”北宫沐青默默地问。
“这里毕竟是皇宫,奴才见到主子行礼是应该的。”无念轻声回道。
“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别人,”北宫沐青不快地说。
“王爷,你找奴婢有事吗?”无念将身份表现得很清楚。
“你就那么希望拉远距离吗?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北宫沐青摸着身上掉着的幸福坠。
“我并没有说我们不是朋友,只是朋友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不然会让人误会的。”
北宫沐青不想在此时此景反驳,目光移向院落的周围,“这里很适合你,看来父王对你不错。”
“还不错,至少这里很清静,不会被人打扰。”无念轻声道。
“你一个人住?”
“当然,不然我怎么能跟你站在这里说话。”无念点头。
“身体不舒服怎么会跑出去了?”北宫沐青中听闻她身体不舒服,特意前来看她的。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错,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的原因。”
“难道宫里没饭吃吗?没有其她宫女了吗?为什么不找邢公公,看你脸色发白,看你脸色发白的样子,不会照顾自己吗?”北宫沐青皱眉道。
“我没事,只是去御花园里走了一下,看看夕阳而已,况且现在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吗?能有什么事呢?”无念回道。
“为了逃避我而进宫为婢,你觉得值得吗?难道你就不会选择绿柳山庄和凤悦吗?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也无能为力不是吗?”北宫沐青很是懊恼。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你,而是其它的原因,至于究竟是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无念歉意道,当初进宫并不都是因为他,更重要的是她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总是看不懂你,猜不透你,甚至想抓也抓不住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北宫沐青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放着平静淡然的生活不要,为什么一定要来潼京?十六年最辛苦、最难熬的日子,我都可以独自面对,为什么偏偏想要来这里?为什么不能放下?见与不见其实都一样,我这不是徒增烦恼吗?”无念摇头浅笑,要是当初不回天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你……”
无念打断他的话,轻声道:“王爷,请回吧。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皇宫。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暗想:那时也是我们再见的时候了。
北宫沐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无念眉头收紧,低低地叹着气,人也随之靠在杏树上沉思。沐青,我的心虽然已经为你而打开,但我现在真的不能由心而定,理智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和我之间真的很难有结果,我不想被感情而左右,也不想被伤害,更怕伤害,长痛不如短痛,请你放弃,也请你忘记这段感情吧,等一些事情告一段落,我会永远的消失在你的面前,到时希望你能放下执著,善待身边的所有人,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