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那么久,等的就是司仪这句话,柳清妍重重地松了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回房间了。媒婆将她扶回,安排她坐在床上,一遍遍不放心地叮嘱:“盖头万不可摘,摘了恐怕两位新人的感情多磨难,桌上的东西只可等到新郎入房掀去红盖头方能吃,且只可吃星点,肚子不宜撑饱,恐床第之私闹出笑话……”
媒婆的喋喋不休终于在柳清妍昏昏欲睡时停止,挥手示意丫鬟们离开,她自己也走出了房门,轻轻掩上。
柳清妍又等了会儿,直到确定媒婆不会再回来以后,伸手将头上的盖头一掀,随意扔在床上,窃笑着扑到桌前,毫无形象地流着口水垂涎地盯着一桌子菜,还有糕点,还有红枣,柳清妍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吃上这么丰盛的膳食。
“如果娘也在这里就好了。”柳清妍抓着筷子有一茬没一茬心不在焉地吃着。那日,她回到家,看着柳大娘还不知怎么开口,王府的元总管就来了,说明来意后,柳大娘立刻点头答应,让柳清妍好一顿诧异。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枕着柳大娘的腿,嘟着嘴问她为何答应,柳大娘说为了报恩,之后她就沉默了。柳大娘隔了很久很久才又说,老夫人是个大善人,又是王府提亲,柳清妍嫁过去她也能放心,只是婚宴她就不去了,怕自己舍不得,落了泪,给王府丢脸。然后隔日,也就是今天一大早,王府派来的人就替她梳妆打扮,不多时,花轿和媒婆也跟着到了。只是没看见王爷,不过想也知道,王爷不喜欢她,而且她又配不上王爷,不亲自来接也属正常。
想到这里,柳清妍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块肉,忽然听到门口的冷哼声,吓得她赶紧扔掉筷子,七手八脚跑回床上坐着,谁知那红盖头竟被她坐在了屁股底下,而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门口的人沉着脸走进来,脚向后一勾,将门重重地踢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随后媒婆的声音传进来:“王爷,这还得喝交杯酒呢……还有红枣,还有……”
“滚!”封御泫怒吼。
媒婆等人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灰溜溜地逃走。这亲事是老夫人一手安排的,她们心知肚明,王爷会生气也是自然,反正看着情形这对新人似乎也不会怎么幸福,还管什么吉不吉利,别惹怒王爷才好。
柳清妍被刚才的一声吼吓得浑身一颤,吞咽了口口水,怯怯地看着走进来的人。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王爷,原来王爷生得这般好看,他的眼睛好像玉一样闪闪发亮,只是……王爷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酒喝多了吗?
“王妃倒是不介怀,本王未进屋却先动了筷,王妃是不拿这门亲事当作一回事吗?”封御泫冷冷地问。
柳清妍忙解释:“不、不是的,回王爷的话,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东西,一时饿极才会……对不起,请王爷见谅。”原来是因为她偷吃了东西所以才沉下了脸色,还好,虽说王爷脾气火暴,大喜日应该不会不讲道理。
封御泫却嘲弄地冷笑:“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
柳清妍惊讶:“啊?”
封御泫走到她面前,倨傲地俯视她,字字咬牙切齿地说:“你听好了,本王不管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爬上了本王这张床,今日逼不得已本王才娶了你,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也别动什么心思以为得了王妃之位就能飞上枝头,对本王来说,你只是个敷衍老夫人的工具,连替本王暖床都不配!”
柳清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原来……原来夫妻对拜的时候,那句“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是真的,她没有听错,原来王爷是憎恶她的,原来……柳清妍忽然预感到,今后的日子恐怕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