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穿这件衣服吗？”柳清妍歪着脑袋看着封荇夜。
封荇夜毫无商量余地地一点头：“没错。”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回去给娘送药引，请王嫂换上衣服后在此等候。”
柳清妍一脸为难地送走了封荇夜，唉声叹气，这一件火红火红的裙袍，让她怎么穿？而且一问价格居然要三十两！娘给的救急银子也不多，虽然封荇夜抢着付了银两，但终归有一天是要还他的。穿惯了素衣又不喜奢侈的柳清妍拿着那美艳的裙袍愣怔了半天以后，才不情不愿地进了里间换了衣服，却迟迟不肯现身。
待封荇夜回到店中，没有看到柳清妍，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问店家：“老掌柜，适才那位姑娘可是离开了？”
老掌柜伸手一指，说：“姑娘在里面不肯出来，公子不妨劝一劝。”
封荇夜上前撩开门帘，敲门道：“王……咳咳，嫂嫂可在？为何，不愿出来？”
柳清妍咬咬下唇，回话说：“这衣服实在太贵气了，我……我不敢出来，荇夜，可不可以换一套？其实，那套翠色的也是不错的，又便宜，还很……”话音未落，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露出封荇夜的脸。
后者一笑，说：“嫂嫂莫怪，我是想嫂嫂的声音如此近，想必已经换好衣服，因此才开了门。这衣服实在好极，怎会过于贵气？如今嫂嫂已是我哥的妻子，穿着自然不能怠慢，若是大娘见了嫂嫂这衣服，必定欣慰。”
柳清妍皱皱鼻子，说：“你少文绉绉的了……我娘才不会欣慰，她一定会念叨个不停……好吧其实我不喜欢穿这样的衣服，总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为什么非要穿这衣服不可？”
封荇夜愣了一会儿，忽然说：“哥哥……会喜欢的。”
柳清妍摸摸脑袋，走到封荇夜身边，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我好像一直都听不懂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的时候我感觉你好像是……好像是故意的……做的那一切都很刻意，我……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柳清妍问得小心翼翼。她真的有种封荇夜要故意捉弄她的感觉，只是他看起来很温和，并不像耍心眼的人。
封荇夜笑道：“嫂嫂多心了，我与嫂嫂从前未曾见过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话能骗过柳清妍，是因为柳清妍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正如这话骗不过他自己的心是因为他的心实在知道他在想什么。喜欢芸萱的不是只有封御泫，自五年前那次相见，他就为这女子折服，然而却是哥哥先对他坦言喜欢芸萱，他只能忍痛放弃，但也不敢再见她，于是狠狠心离去，做了江湖豪侠。本以为哥哥定不会辜负芸萱，谁知回到家居然看到哥哥娶了她人，而芸萱却尘埃未定，芸萱的身体拖得一天是一天，而这被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嫂却身健体壮，明知与后者无关，他也忍不住有些不是滋味，替芸萱不值，恨自己无用，怨哥哥不忠，而对柳清妍，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是凭着本能，时而助她时而捉弄她。
“说的也是。”柳清妍挑挑眉，微微一笑，自己可真傻，面前这个人是在帮她，是在救她，她怎么能怀疑他呢？在王府，除了老夫人和芸萱还有身边的丫鬟，有谁对她这么好？
那笑并不美，也不甜，但很干净，不知为什么，看着那笑，封荇夜竟觉得心里十分舒服，好像所有的重担卸下了一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直到听到一声惊呼“你笑起来比死暴龙好看，哈哈”，方觉自己露了心思，脸色一正，说：“嫂嫂，回家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