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泫一巴掌扇在琴衣的脸上,那力道比打柳清妍的时候不知道重了多少倍,琴衣口吐鲜血,咯一声,竟然吐出了一颗牙齿。封御泫又将她从床上踹下来,高声怒喝:“来人!”
外面有人听闻动静,立刻跑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琴衣,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的狗眼都瞎了吗?本王的书房是她这个贱人能随意进出的?”封御泫怒问。
那守卫连忙解释:“琴衣说今儿王爷想念芸萱姑娘,所以……她说是王爷让她这般打扮来的,这打扮分明是……分明就是芸萱姑娘,我们……我们实在不敢拦下……王爷降罪,求王爷息怒,当心身体。”
那守卫的倒是个会说话的人,一不为自己求情,却先担心封御泫的身体,毕竟跟在自己身边不知有多少年数了,又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封御泫的脸色面对他时缓了两分,道:“将这个贱人拖下去,本王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能贱到什么程度!”
琴衣嘶声尖叫:“不要——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琴衣再也不敢了!琴衣不敢了!琴衣只是担忧王爷思念小姐成疾,琴衣绝非故意而为,王爷饶命啊!”
回应她的却是封御泫的冷笑,以及阴狠恐怖的眼神。他手一胎,命令下人将她拖去后院柴房,然后又吩咐人准备了鞭子和棍子,琴衣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扮作芸萱来欺哄他,还妄图爬上他的床!他封御泫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女人!这么一想,倒想起柳清妍的好来,想起她拼死护卫自己,最后那满目的疮痍,深深烙在他心里。
琴衣被无情地拖去了柴房,绑在板凳上,好好的发髻也散了,一脸鼻涕泪水汗水,声音喊得哑了,可是落在她臀部的棍子却还是毫不留情,还有那背上的鞭子,几乎要抽离她的魂魄,那撕心裂肺的痛,如今她才亲尝柳清妍当时的痛。
王府里突然这么热闹,就算下人们再淡定,也忍不住要出来看一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后院柴房里传来哭声求饶声,尖利而刺耳,那些下人想着是不是王妃被抓回来了,好奇心驱使之下,忍不住跑来观看,等看到被抽打的竟然是琴衣时,纷纷议论,之中便有一人忽然认出了那人,惊叫:“哎呀!那不是琴衣吗?”
顿时,满场安静,所有人傻愣愣地看着他。
封御泫的目光变得犀利。
那喊出声的是在厨房里帮忙买菜的阿福,平时傻头傻脑的,除了出去买买菜,就一直窝在灶台旁边,也不常和人说话,对外面的事情简直是充耳不闻,就连王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芸萱姑娘不知怎么就死了,也不知道王妃被关进了地牢,更不知道一夕之间王府从热闹到清冷,他只知道什么时候该买什么菜。只是走出去的时候才嘀咕一句“最近这府里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之后又忙着顾自己的事。这时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看着琴衣说:“前些时候这琴衣还托我买砒霜,说要药老鼠,难道是老鼠啃坏了什么东西,所以琴衣受罚了?”他傻傻地摸摸头。
芸萱死于砒霜中毒!封御泫不是傻子,这么一联想,立刻就猜到了,回头瞪着琴衣,周身的冷意压迫得众人情不自禁地后退,只有那阿福还在冥思苦想。
琴衣见大势已去,疯狂地笑了,她冷冷地歹毒地盯着封御泫,说:“那药,我是买来送给柳清妍的,只是没想到小姐做了替死鬼,所以,害死小姐的不是我,是柳清妍!哈哈哈……都是柳清妍的错,如果她没有出现,小姐现在就是王妃,而我就是王妃的丫鬟,这府里谁敢给我们脸色看?哈哈哈……现在,小姐死了,柳清妍也离开了,这一切都该是我的,都该是我的!都该是我的!”她尖声叫着。
封御泫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有上前踩爆她的头。也就是那仿佛沁入心魂的痛楚和冷意,忽然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下来,杀了琴衣只会弄脏他的手,那剩余的砒霜应该还在她房内,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他便将她送去府衙,以他王爷的面子,他要这个贱人在牢中度过最悲惨的一生,他要让她饱尝她所无法承受的痛苦,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将琴衣送去府衙,告诉那府衙青天,代本王好生伺候她!”封御泫咬牙切齿地说。
有人将琴衣拖了起来,琴衣哈哈大笑,笑得凄惨,笑得迷离,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时而笑时而哭,竟是惊惧痛到极点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