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孤离找到那长剑,立誓要斩二贼,但临去之前先要将母亲安顿好。回到村长家,孤离向母亲道:“母亲,父亲之仇一定要报,但我现在实力还太弱,回来之前我已经通过了战菀的保送生选拔,后天就要去最好的战菀——战天战菀,等我学好了战技,一定会替父亲报仇。”母亲点点头,想了想道:“你明天再走,我连夜替你赶制一身衣服。”孤离犹豫片刻,点点头,转而对村长道:“村长,我母亲就拜托你照顾了。”
村长道:“离儿,你放心去学艺吧,家里的事乡亲们会帮忙照看的。”孤离点点头,走出村长家,再次来到自己家中。那几间房子已然成了废墟,大火已经熄了,但到处都冒着青烟。孤离用剑在废墟中拔了一阵,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
孤离见此情景,悲伤再次笼罩心头。这曾经盛满欢笑的家,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灰烬,而父亲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怎不教人心头凄凉。呆立片刻,孤离开始将那些灰烬聚拢起来。既然父亲葬身在这里,这灰烬里自然有他的尸体,孤离便要在此为父亲建一座坟。
一把一把,孤离边捧着灰烬,边回想着父亲,父亲对自己的鼓励,父亲对自己的疼爱,父亲对自己呵护,父亲与自己在菀长门外的三天三夜,父亲与自己在风雪中同行去找老神仙,这一切,都教孤离心碎。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下来,风更猛烈,孤离每捧一次灰烬,便再捧一捧泥土盖在上面,许久,灰烬都捧完了,那坟也堆了起来,孤离找来一块木板,用火龙剑刻上“父亲大人孤辰之墓”几个字,插在坟前,而后在坟前伫立良久,向前跪拜三次,这才离开,走向村长家中。
回到村长家,村长拿来饭菜,孤离却根本不觉得饿。村长道:“吃点吧,孩子,你明天还要去战菀,不吃哪有力气赶路。”
孤离终于拿起筷子,强迫自己吃了起来,而且是狼吞虎咽。孤离心中想的是:不吃哪有力气报仇。
这顿饭吃得无比艰难,虽然孤离想吃下去,可胃却没一点精神,送到嘴里容易,要咽下去却是难上加难。最终,边吃边喝水,硬是用水冲下所有食物。村长在边上看得心中也不是滋味,连道:“孩子,别硬撑,要实在吃不下去就算了。”
吃完饭菜,孤离便去见母亲。母亲正在灯下为自己赶制衣衫,孤离见了道:“母亲,不用这么忙,这次赶不上,我就下次回来再穿。”
母亲摇摇头道:“听说战天战菀在很远的地方,你这次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要给你赶出这身衣服。”孤离闻言,眼眶湿了几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缝制衣服,听着窗外呼呼风声,想着一家三口的欢乐时光,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孤离醒来,见母亲仍在缝制衣服,忙道:“母亲,您快歇一歇吧。”母亲道:“不忙,就要好了,再等一下就能穿了。”
不一会,母亲将最后一针缝完,将衣服拿起来,道:“试试,看合不合身。”孤离依言穿在身上,这是一件并不起眼的黑色长袍,大小正合适。孤离道:“大小正好。”说着将长袍脱下叠了起来,放进包袱。母亲问:“怎么不穿了?”孤离道:“舍不得,等我身上这件破了,再穿。”
吃过早饭,孤离便收拾了行装,带了小火,打算走了。小雪似有不舍之意,与小火亲昵好久,才放它离开。乡亲们将孤离送到村口,村长递来一个小布包,入手分量颇重,孤离问:“这是什么?”村长道:“这是邻居们凑的一点钱,你带上,也许用得上。”
孤离也不推辞,将那布包放入包袱,挎在身上,又背了火龙剑和那把包着布的长剑,向母亲与乡亲们道:“乡亲们,我这就走了。”
村长道:“孩子,在战菀好好修炼,你母亲我们会照顾好的。”孤离点点头,又看了那蓝灵树一眼,那蓝灵树在风中摇得更猛了。孤离再不留恋,转身走去。
母亲眼中再次湿润起来。众乡亲安慰着母亲,直到看不见孤离背影,这才回村里去了。
且说孤离离了村子,便要找那马车留下的痕迹。他对母亲说要去战菀,那是怕母亲担心,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追杀那二贼。
这两天大风不止,即使有些痕迹,也早被沙尘淹没,走了几里,并未见什么痕迹。孤离心道:“这方圆几十里,最近的城市便是小夜城,无论那马车要去哪,都要经过小夜城,我便先去小夜城察看一番。”主意已定,再不踌躇,径向小夜城而去。将到小夜城时,豆大的雨点滴将下来,憋了几天的老天终于释放了。
再往前行几步,那雨更猛。孤离加快脚步,进了小夜城。一进城,他不顾风狂雨大,见了人便打听那辆马车踪踪迹。到了下午时分,来到一家客店,店小二告诉他昨天是有辆马车来,今天一早便从另一个城门走了,具体是去哪,就不晓得了。
孤离听得这个消息,哪里还安静得了片刻,拿出些钱,叫小二准备些干粮,便上路了。小二道:“这么大雨,况且天就要黑了,住一晚再走吧。”
孤离道:“不用了,我有急事。不过,能不能帮我买一件雨披?”小二接过钱道:“您等着,马上就来。”说完撑着伞消失在雨中。
过不多久,小二便回来了,将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皮披风和剩余零钱交给孤离。孤离接过披风穿上,将零钱还给小二道:“就当你的辛苦钱。”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雨幕中。小二捧着钱,道:“这小孩子,还真大方,只是不知这么大的雨,他还要赶路,究竟为何?更加奇怪的是,他还带只久全身发红的怪鸟,真让人费解。”
且说孤离从另一城门出了小夜城,此时风更狂,雨更急,孤离却毫不退缩,在这狂风骤雨中,坚定前行。
这正是:只为能报杀父仇,任他风大雨又狂。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