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日 夜半敲门
心叶随风2015-10-29 13:202,226

  话说孤离独自一人,缩在墙角,心若死灰。此时又令又饿,怎一个“惨”字了得。

  便在此时,黑暗中有一人,哼着什么曲调,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见有一个小孩缩在墙角,便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天黑了还不回家?”

  孤离闻到了一股酒气,摇了摇头,道:“我……我没有家。”他想到了芳草堤村里的家早被烧成灰烬,而在这战神城中,确实没家。

  那人道:“没家?没家好啊,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我就没家,我们算是同病相怜,走吧。”

  孤离问:“去哪?”

  那人道:“这大半夜的,多冷,你总不能就这样呆在这里吧,万一被冻死了,一来给我们乞丐界丢脸,二来给战神城丢人,三来给帝国抹黑,所以还是跟我走吧。”

  孤离犹豫片刻,摇摇头,道:“我就在这吧。”

  那人明显有几分醉了,拉了孤离就走,也不管孤离答不答应,口中说道:“这像什么话?像我这样心地仁厚,有正义感的乞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冻死呢?不行,绝对不行。”孤离此时已是个普通人,一个小孩,怎么禁得住大人拉,被那人拉扯着,向前走去。一边走,那人又唱上了。

  转过几个街角,见有间小屋。那人拉着孤离进去,道:“看我这地方怎么样?这是一次我救了一人,那人送我的,虽说不大,可总比没有好。”

  孤离看时,见那小屋中东西摆得乱七八糟,没有桌椅,虽然有床,可被褥早已是一堆破絮。屋中也没有火。那人进了屋,从床边拿起个瓶子,摇了摇,喜道:“幸好还有半瓶。”说着揭开瓶盖,仰了一大口,对孤离道:“你也来一口,暖暖身子,这天寒地冻的,不喝一口怎么行?”孤离接过,喝了一口,只觉辛辣无比,但酒一入肚,身上确实暖和不少,便又连喝几口。

  那人见了,笑道:“挺上道啊,不过可惜这里没菜,你也饿了吧,先忍一晚,明天我们去讨些来。”说着拿过酒瓶,又喝了几口。

  不多久,二人已将那半瓶酒喝完。孤离从未喝过酒,此时已是双颊通红,言语不清,就感觉屋子都在晃动。那人见了,道:“就是这样,好了,睡吧。”说着将孤离放在床上,他也躺了上去,用那堆破絮盖了睡去,不管他屋外北风呼啸。

  却说故事王行医回来,见屋中空无一人,摇了摇头,道:“他要回来时,自然会回来,此时要走,找也没用。”自此仍旧行医说书不提。

  只说次日,那人起了,便拉了孤离上街讨饭。有时也讨得些酒,二人便分喝了。自此日日如此,时常受人白眼,时时被人欺负,说不尽的凄惨光景。

  不觉过了十来天。一日,孤离讨饭来到一条街上,见街边一座大门。那门极宽,门边分别有两名配着武器的战者守着,孤离见那门上有几个字,细看时,见是“战天战菀”四字。心不不禁有些难过,这里曾经是父亲的梦想,后来又是自己的梦想,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自己便早已是这战天战菀中的学员了。

  此时有个守门战者道:“看什么看,滚远些。”孤离只得离开,边走又回头看了几眼。

  此后,孤离便常常来这战菀门口,有时坐在街对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一日,孤离又来这门口。坐了不久,但见那门口出来几个战者,细看之下,孤离忙回过头,避开。原来那些人中,有一人是熟人,便是曾经与他争夺保送生名额的王时俊。

  原来那日孤离回家,三天后却没回战菀。菀长派人打听,才知道孤离家中出事了,他又不知去向。四处寻找,不见踪影。最后只好让王时俊来了。

  却说孤离要躲王时俊,偏偏那几人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人便向孤离过来,其他人道:“快走吧,没时间了。”

  那人道:“就一小会,给他几个铜币。”说着拿出三枚铜币,对孤离道:“拿去买饭吃。”孤离道声谢谢,接钱时,忽听王时俊道:“孤离?!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怎么……”一脸难以置信。

  孤离见此,道:“怎么成了乞丐是吧?”

  王时俊面色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菀长发动战菀所有人找你,没找到,最终才让我来战天战菀。”

  那几个战者见此,问王时俊:“你们认识?”

  王时俊道:“我们是同一所战菀的,他救过我的命。”那些人不胜惊讶,道:“可是……怎么会在此乞讨?”王时俊也摇摇头。

  孤离道:“现在我已不是战者了,就是个乞丐。”说着转身便要走。王时俊忙拉住孤离,从身上摸出几枚金币道:“这些钱你拿着。”

  孤离却不接。王时俊道:“这不是可怜你,这算是我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孤离这才接了钱。王时俊又道:“现在我只有这点钱,明天中午你来这里,我再给你拿些钱,我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流落街头吧。”孤离却没答应,转身走了。回到住处,便将金币都给了那乞丐,道:“这是感谢你的。”那乞丐见孤离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吓了一跳,同时又大喜道:“哪个贵人出手这么阔气?今晚我们要好好喝他一场,还要好酒。”说着抓了金币便上街了。当晚二人大醉。

  次日,孤离却并不去战天战菀门口。他没脸见故人。王时俊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却不见孤离来,也知道孤离有心要躲他,便也不等了,只是每日暗中打听不提。

  又过了四五日。此时那些金币早被二人喝酒挥霍一空,便又上街乞讨。此时天气更冷,看看越来越阴沉。孤离在街上转了几圈,讨了几口饭吃,而后便快速回到住处。街上实在太冷了。到得午后,见天空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卷将下来。

  不多久,看看天黑了。孤离与乞丐正要睡觉,却听有人敲门。那乞丐道:“奇怪,有谁来敲乞丐门?”

  孤离打开门,被风一吹,一股雪花从门中卷了进来,再看时,孤离不禁心头一颤。

  这一回便是:昔日狂战者,今作乞讨儿。毕竟门外是何人,下回再说。

继续阅读:第七十一日 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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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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