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老爸,挺住
风中的男子2015-10-29 13:233,417

  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出来说:“家属赶紧去办住院手续。”话语很简短,妈见护士出来了,拉着护士的手上说:“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护士吞吞吐吐:“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手术还在进行,医生会尽力的。”说完又走了进去。我跟妈说,我先去住院手续,你在这里好好坐着。刚走到拐角,我就看见了左城朝我走过来。

  我想都没想,跑上去抱住了左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拼命哭,拼命哭。左城抱着我说:“我已经听说你爸的事了,住院手续我刚办好,你爸会没事的。”眼泪水也流的差不多了,我还在不断抽泣着。左城放开我,对着我的脸,为我擦眼泪,边擦边说:“小米,哭不是办法,现在是你爸、你妈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坚强知道吗。”说坚强是简单,要做到谈何容易,“你可千万要挺住,想想小琪,想想你妈,想想我们大家,我会陪着你勇敢走下去的,振作一点,小米。”

  我突然间想明白什么,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只是现在没有一点力气,靠着左城,把全部力量都放在他身上。左城扶着我走回到手术室门外。左城安慰完我,又要去劝劝我妈,我妈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唯一能让她打起精神的就是老爸能健康的站在她面前,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是不可能的。左城是这样跟妈说的:爸现在躺在里面,心里一定是知道你们在为他难过,但是妈你有没有想过,爸看到你们难过,他心里会更加不好受,这对他的手术很不利,所以,妈,你不要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

  左城讲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妈有没有听进去。妈的眼神很迷茫,没有说话,只是眼泪默默地在脸颊滑落。左城坐在妈旁边,搭着妈的肩,我坐在左城旁边,头靠着他,我们三个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在门口等着,我一直盯着手术室门口的提示灯。那个肇事者也静静地坐在我们对面。

  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出来;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出来;两个半小时快到了,依然……突然,灯灭掉了。我像触电似的站起来,说:“手术做完了。”我们几个全都堵在了门口,医生出来后,摘了口罩说:“病人还未脱离危险期,需要一天的观察,就是说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问题就不大了。”“这么说还是有希望的,对吧,医生。”妈说。“那就要看病人的了。”医生说。左城又问了一句:“我们能进去看看吗?”“等会儿送到重症病房,你们换上衣服,再进去看看吧,不过不能在里面呆太长时间,对病人不好。”

  送走了医生,我们换上消毒服装,走进病房。老爸身上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干净了,没有像之前见到的那样。看着他鼻子、手上插满了管子,头部被纱布包的紧紧地,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心电图上微弱的心跳,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妈呢,蹲在爸的病床前,握着爸的手,没有说话,想用手摸摸爸的脸,又不敢碰,生怕爸会疼。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医生的嘱咐下不舍得离开了。

  在外面,隔着玻璃窗,妈一直不想离开,多希望爸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哪怕就看一下也好。我和妈将近在玻璃窗外看了好久,就是希望能看见爸睁开眼睛。这时,左城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妈,小米,你们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会帮忙照顾的,我跟他们说了,一有消息就会打电话给我们。”我想想在这里也没用,回去补充一下精力也好,更何况家里还有小琪一人在,我也不放心。妈也同意,说是明天早上早点过来看看。

  左城把我们送到家,我进去后喊了小琪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在沙发旁边看到了小琪,她在地上睡着了,旁边还放着一包拆来开的薯片。妈怕小琪着凉了,把小琪抱回了房间。现在家里不好,我也不想回婆婆家,这些日子我都想住在家里,知道爸爸病好为止。左城还是要回去的,他父母也需要人照顾。我就和左城说好明天早上过来送我们去医院。

  今晚是漫漫长夜,爸,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会诚心祈求老天爷保佑你的,爸,加油啊,小琪、我,还有妈都希望你能快点回家,你听到了没,小米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讲呢。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想着想着睡着了,而后,想着想着又醒了。我看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这似乎预示着有新的希望,马上就要去医院了,马上就能让爸看到我了。

  走到外面,妈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看着妈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想妈也是一夜没睡好,一双浮肿的眼睛。我想着要提早去医院,就得提前吃早饭。我问妈早上想吃点什么,妈说她吃不下。饭怎么能不吃呢,人是铁饭是钢,再强大的人也不能不吃饭啊,更何况昨天晚上都没有吃什么,怎么坚持的住呢。在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之下,妈算是点头同意,开口吃了一个包子。左城怎么还不来,我刚准备打电话,门铃就响了,是妈跑去开门的,门外站着左城还有左城的妈。招呼他们进来,左城妈说:“小米爸现在……”没等左城妈说完,我就说:“先别在这说,小琪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么难过的事。”左城妈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左城说。左城妈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一直在旁边没说过多少话的妈说道:“亲家母,你下次再去吧,我想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琪,我怕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妈一副很担忧的样子。左城妈想了想,答应了。我,我妈,左城,三个人很快出了门。

  到医院,才八点,我们是从侧门走进去的。走到老爸的病房,看见老爸还是像昨天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难道,老爸真的醒不来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我心里有着几百种猜想。护士见我们家属到了,就把医生也叫过来。“医生,我老伴他,怎么样了?”医生瘪了一下嘴说:“唉,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要是今晚之前还没醒来,可能就……”“绝对不会的!绝不会!”妈突然的大嗓门把我给震到了。医生离开之后,我和妈一直贴着玻璃窗,盯着躺在里面的爸。

  咦?我怎么看见爸的手指头动了一下,会不会是我昨天没睡好产生的幻觉,为了进一步的确认一下,我让左城看看,左城说:“微微在动啊。”我激动地抱着妈说:“妈!妈!你快看,爸醒了,他的手指在动!在动!”我妈擦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说:“哪里有,没有啊。”怎么会,我明明看见的,左城也看见了。我再次看的时候,真的没有动。“妈,你相信我,再盯着看看吧。”过来一会儿,妈看到了爸的手在慢慢抬起,“你爸真的醒了!醒了!”左城说:“你们在这看着,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是跑着过来的,一到这边,就进了病房,我们也是冲着进去的,结果被护士拦在了门外,看来只能通过玻璃窗看了。医生拿着听筒在爸身上移动了几下,又把爸的氧气罩拿下来,然后放回去,总之七弄八弄之后,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出来,说:“病人情况好转,过一会儿,就可以送到普通病房。”听到医生的话,我和妈悬着的心算是放平稳了。我害怕这是幻觉,又问了一遍医生,医生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妈,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送您过来?”我问妈。“不行,你爸还没出来呢,等我看到你爸送到普通病房,我才放心。”那就先这样好了。

  爸被推来了,虽然带着氧气罩不能说话,但爸还是努力动动手指,微微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几秒钟的功夫,又闭回去了。妈在旁边说着话,虚弱的老爸应该没有听清楚。等到我们到房间,爸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现在在这也没事情做,我们只是在他旁边看着他,一有情况就通知医生。

  “好了,妈,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快家安心睡一觉。睡好了就来看看爸。我先在这看着。”我说。“好吧,好吧。”“小米啊,你也回去睡一觉吧,一看你,就知道昨晚没睡好觉吧,你跟妈一起回去我也比较放心。至于爸这里,我就在这帮你看着。”左城说。左城真是体贴,尤其在我以及我家人最需要的时候。有左城在这里看着,我也是放心的,就和妈一起回家了。走前,妈还再三嘱咐左城,爸睡醒了就打电话给她。

  到家后,小琪正在一旁餐桌上认真的画着画,左城妈走到我旁边,小声地问我:“小米,你爸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回答说:“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我和我妈这才回来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去医院守着。现在就麻烦左城在医院替我们看着爸。”“怎么能叫麻烦呢,你是我的儿媳妇,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左城照顾老丈人是理所应当的。你们母女俩也够累的,快去休息,快去。”左城妈的一番话不仅让我感动,还让妈深情地说了声谢谢。看到小琪被左城妈照顾的很好,我就回屋躺了一会儿。

  一沾到床,我就睡过去了,太累了吧,一睡就是三个钟头,最后还是因为没盖被子被冷醒的。醒来后,我就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清醒后去客厅拿了个苹果在那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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