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点儿霸”与“冰美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2015-10-29 13:222,238

  得知我即将要去106中学,妈妈着实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所中学的升学率最好的情况就是去年刚刚创下的16.6(百分号)。这意味着剩下的那83.4(百分号)的学生将来就不用继续上学了,因为那点可怜的分数是不会有学校要的,拿着9年义务教育的初中毕业证,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学校不会管你的死活,而这16.6(百分号)的学生充其量就是念一个职高,而不是什么正规高中。

  这对于妈妈来说就等于提前给我判了死刑,本就没有钱的我们肖家估计对我的将来不报有任何的期望了。但其实妈妈,或者说大多数人对这所学校的了解还不够,因为当我真正进入到这所学校以后才了解到,这所学校远比大家听到的传闻还要恐怖。不过想想也是,谁会关注这么一所烂学校呢。而更巧的是,我的爸爸既然也毕业于这所中学。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特别想笑,我大概能了解到我的爸爸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流氓学校出流氓啊!

  在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其实长得很帅,但当时在我眼里狗屁不如。记得妈妈和我说过,爸爸和妈妈这些知青一起下乡的时候,爸爸是那个地方的“点儿霸(注意:这里的“儿”字,起到儿化音作用)”,但即使这样,他的身边也从来没有缺少过异性的追求。我问妈妈“点儿霸”是什么意思,妈妈说,他们那个时候下乡都是一个支队一个支队的划分,一个支队就是一个工作点,而爸爸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支队的混混头目。我说那岂不是很帅,跟蛊惑仔似的,当然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啊。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她说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还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点儿霸”除了受知青大队的打压,还会受当地老板姓的排挤,因为“点儿霸”就是流氓、就是土匪、反正就是只做坏事不做好事。我又问妈妈,作为“点儿霸”的爸爸那时都做些什么?是不是到哪里都是一群小喽罗跟在屁股后面?妈妈摇摇头说,爸爸当时只有一个人,但是爸爸并不是单兵作战,他有一条长得像火狐狸一样的大狼狗。我问妈妈那只狗叫什么名字,妈妈说那条狗没有名字,它只是随时随地都跟在爸爸的身边。爸爸对它说:“去!”那只狗就会跑到老农的家里不出一会儿刁一只鸡或者鸭出来给爸爸吃,当然它也有份吃。除此之外,爸爸打架很厉害,听妈妈说最多的时候爸爸一个人和十几个人一起打架都没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爸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女孩子追呢?妈妈说,爸爸个子一米八七,长得又白净,加上唱歌好听,所以有女孩子追很正常。我小心翼翼的问妈妈,这些追求者里是不是也包括妈妈,妈妈说正好相反,妈妈很讨厌他。

  事实上根据我姥姥的说法,在当时妈妈不仅讨厌爸爸,她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从来不和别人接触,这原因嘛就要从我姥爷说起了。姥爷是八旗子弟,正统正黄旗的,不过那是多少辈之前的事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妈妈的本家家庭条件是很阔绰的,所以妈妈是很典型的大家闺秀的生活作风,当得知知识青年下乡的噩耗时,妈妈是千百个不愿意的。但迫于当时的形势,妈妈还是极不情愿的下了乡,但妈妈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确实在那个地方是大大的与众不同的。妈妈每天都会不辞辛苦的打水回来洗澡,衣服也是每天换新的。这些还不算什么,妈妈拥有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妈妈每天一大早起来都会把头发梳成整洁的一条辫子放在脑后,然后目不斜视的走在人群中,不和任何人交流,大家都叫妈妈冰美人。

  知道这些后,我迫切的想知道爸爸妈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妈妈说是因为“火狐狸”,还有一支歌。

  “火狐狸”指的就是爸爸的那条狗,它见到任何人接近爸爸都会使劲地狂叫把那人赶走,唯独在妈妈出现的时候,它会很温顺的走在爸爸和妈妈的中间,妈妈对爸爸态度的转变就开始与此。自那以后,“火狐狸”经常会刁着一些爸爸用布裹好的食物送到妈妈的屋子门口,但妈妈并没有和爸爸有任何的接触,直到那一晚爸爸带着“火狐狸”来到妈妈屋外的柴火垛边,唱起那只歌: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就这样,妈妈和爸爸相爱了。后来妈妈经常和我说起这段往事,每每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流泪。

  但是,这件事受到姥姥和姥爷的极力反对。因为爸爸家境贫困,而且经常打架闹事的背景也让他们不能接受。但是,妈妈硬是许下了不向家里要一分钱,将来即使要饭也不会经过家门口的誓言,和爸爸一同离去。

  我想谁都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像童话里的故事那样,从此以后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事情往往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爸爸酗酒闹事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使是在有了我以后也是如此。而最为让我愤恨的就是,爸爸在喝多了以后会毒打妈妈和我,而酒醒以后又会全然不记得。妈妈就这样带着我一直生活在爸爸的阴影下,在我后来十几岁的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我爸爸,但是我能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到,妈妈对爸爸的爱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成长到了即将进入我的初中生活,其实我一直都想对妈妈说,从我生下来就有这样一个老流氓形影相随,我还会怕什么呢?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快长大,读不读书无所谓,我想尽快赚钱养活我妈妈,然后脱离爸爸这个恶魔,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在我临开学的头一天,我给妈妈写了一封信:

  “妈妈,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想拜托您做一件事,就是找一个爱你、肯照顾你的男人,然后和他私奔。无论这个男人是谁,只要能够对你好的,我都会叫他爸爸。而我,您放心,我会做一个让您骄傲的女儿,您要开开心心的活到那一天。

  女儿:肖瑶”

继续阅读:第4章 最会画画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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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校园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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