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走陆路后,他一次也没要过她,每晚的相拥同眠对他是种煎熬,如今虽然回了府,可见她睡得这么安然,他又不忍心打扰她,况且这些天一直在赶路,她也累坏了,是该要睡个好觉了。
墨展绰悄悄出了屋子,去了中庭那边的池子里泡澡,他靠在池边安静的坐着,只将头露在外头,冰冷的水渐渐浇熄了他心头的欲/火,他越冷静越觉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好象太顺了,顺利得反而让他生疑。
他闭着眼睛,细细的回想着一幕又一幕,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一切都没脱离他的掌控,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大臣的面,他将李荣锦的罪行一件一件公布于众,有人证有物证,李荣锦也当庭认罪,
李荣锦被抓后,一直保持沉默,既不认罪也不反抗,墨展绰料想便是上了朝庭,只怕他也不会认罪的,但他认了,而且表现得很诚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忏悔着他对皇上的不忠,诉说着他的贪婪,所有的罪名他都认了,墨展绰知道他这是丢卒保车,牺牲他一个,至少保住了李荣天一脉,也保住了李捷妤和丽妃。
他当场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李荣锦想的未免太简单了,这是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游戏,无论他多么卖力的认罪,只要他一句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象当初夏正阳的事情一样,皇上只会认同他的决定。
那么,倒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他闭着眼睛苦思冥想,突然猛的一睁眼睛,是皇上!皇上对这件事表现得相当震惊和愤怒,咆哮连连,愤怒得几近失态,是因为期望太高了吗?李荣锦在宁州一直连任,从未有过调换,可见墨展璋是有多信任他,如今东窗事发,墨展璋的信任成了笑话,他是该愤怒,这完全合乎情理。墨展绰不禁哑笑,怎么怀疑到墨展璋头上去了,是他多心了。
他唤了绿雪进来服伺,时辰不早了,他得抓紧时间睡一觉,明日一大早还得进宫去。绿雪替他擦拭了身子,披上长袍,然后提着灯在前面照路,准备往楼上去。
墨展绰却道:“今晚在下面歇吧。”
“是。”绿雪低声应着,她知道他说的下面便是白安晴那里,便提了灯转去了东暖阁方向,心里却是纳闷:他既然想歇在东暖阁,为何又跑到这边来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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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晴一觉醒来已是大天光,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口直射了进来,她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看着熟悉的场景发愣,突然一下醒悟过来,已经回了府了。
红儿就立在床边,听到里边有声响,忙把账幔拢起,说:“姑娘醒了。”
“什么时辰了?”白安晴问。
“辰时了。”红儿笑道:“姑娘睡得可真香。”
白安晴有些不好意思,又问:“王爷昨儿个没回吗?”
“回了,后半夜才回,今早卯时就走了。”红儿答。
白安晴伸了伸胳膊,装作随意的问:“昨儿个王爷歇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