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果点点头,稍稍安心了些,以白安晴的聪明,在宫里住个三五日应该没问题的。
待香果出了屋子,董海平脸上的笑容惭惭隐去,宫里?宫里才是他最大的担心啊!他跟了墨展绰七八年,有些往事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事隔这么久,一切看似都融洽和谐,但墨展绰会放心让白安晴呆在宫里吗?
三天后,白安晴没能回到正德王府,在白梦蝶软磨硬泡下,她又答应再多住几天,白梦蝶派了两名宫女贴身伺侯她,一个唤作莺儿,一个唤作丽儿,宫里的使女都是受过训练的,比起香果她们更懂规矩,也更细致些,但白安晴却总觉得和她们在一起不自在,她平素和丫头们说笑惯了,丫头们在她面前也放得开,而这两位无论什么时侯都是一副死板面孔,跟假人似的,让她觉得无趣极了。
无趣之余还有些压抑,就比如现在,莺儿端了碗冰镇酸梅汤给她,然后杵在一旁看着,大有一副要看着她喝完的样子,白安晴有身孕,自然不想吃这些生冷之物,接了后就往桌上一搁,于是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默的相持着,终于莺儿忍不住了,说:“夫人,这酸梅汤就得趁冰凉之际喝才解暑,您再不喝可就没那个味了。”
白安晴无奈,只好端在手里,装作欣赏风景的样子,漫步走到窗前,悄悄的把碗里的汤水全倒在了窗下的草丛里,然后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
莺儿神色依旧,眉头却微蹙,一声不吭的接过空碗退了出去。出了院子,过了一个长廊,见四下无人,拐进了一条小巷,在一扇镂花门上轻敲了三下,门打开一条缝,她扭身闪了进来,开门的亦是个名宫女,莺儿问:“主子在吗?”
“在,正等你呢。”莺儿点了点头,随手将碗递给她,径直往里去,过了一个小天井,她在靠右的门边停了下来,低低的叫了声:“主子。”
里面亦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进来。”
莺儿挑了帘子进去,房间不大,只临着天井开了扇窗,窗子开了小半,透了少许的光线进来,显得屋里有些暗,一名女子背对着门坐着,听到脚步声没回头,只问:“她喝了吗?”
“回主子,喝了。”莺儿答。
“你可是看着她喝完的?”
“是,奴婢亲眼见她喝完的。”
“嗯。去吧。”女子点了点头,又道:“景秀宫里人多眼杂,你处事要多加小心,别让人瞧出什么来。”
“是,奴婢知道了。”莺儿轻声应答,转身悄然退了出去。
白安晴进宫的第三天,董海平终于按捺不住,去了仪凤苑,王爷不在,唯有王妃才能进宫要人。
钟颖知道他的来意,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看着杯中的茶,仿佛要把那几片碧绿的叶子看穿了去。
董海平弯着腰,脸上陪着笑:“王妃,夫人进宫都快三天了,您看是不是去叫她回来,宫里可不是能久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