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展绰看出了皇帝的为难,自动请缨,他虽想归藩,带着白安晴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但他毕竟姓墨,日耀有难,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战事危急,须即刻起身,他说服莫百非留下,又有董海平照应着,白安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他必须得到一个人的承诺,不然他不会安心。
钟颖听到通报,面上浮起一丝冷笑,也不起身,只是静静的端坐着,她知道他为何事而来。
墨展绰走了进来,看了钟颖一眼,也不说话,只管坐下,丫头上了茶,端了就喝,一时间屋里静谧无声,钟颖冷声道:“你也不必如此,有话就说吧。”
墨展绰抬眼看她:“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钟颖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她笑得有些停不下来,边喘边道:“堂堂的正德王居然有事要求我?说出去可是要笑死人的!”
墨展绰仿佛很有耐心,对她的嘲笑并不介意。
钟颖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激动,脸上有些艳红之色,声音却冷如冰霜:“你不必求我,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你其实知道我要求你什么。”墨展绰静静的看着她。
钟颖拿帕子掩了掩唇:“王爷把这南苑里的女人都移到了别苑,只留了明妃和我,不就是想让她清静么?倒也不是对我和明妃特别,估计是没寻着好的借口,短时间内也不好赶我们出去,我说得对么?王爷?”
见墨展绰没说话,又接着道:“留了两个,还是怕我们欺负她,所以特地来警告一声,对吧?”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墨展绰道:“我来是想把她托付给你,我知道你有隐卫,消息也灵通,甚至还知道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我虽将她安排妥当,但若有你暗中照应,我会走得更安心些。”
“你就不怕明妃从中搞鬼?”钟颖冷声道。
“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正如我也了解你。”
“你了解我?”钟颖又想笑了:“王爷今日来怎么竟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啊?不过——”她看着墨展绰:“我为何要帮你?”
墨展绰道:“就算不看在夫妻一场,也看在往日兄妹的情份上。”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情份吗?”钟颖叹了口气,声音渐低。她沉吟半响,问:“如果我不帮你呢?”
“你会的。”墨展绰答得很肯定。
“为何?”钟颖微皱了眉。
墨展绰垂了目,再抬眼,眸中竟是钟颖从未见过的真诚:“整个王府,唯有你是我可托付之人。”
钟颖愣住了,这或许是她入府以来听到墨展绰对她说的最暖心的话了。
墨展绰把进来就搁在桌上的一只锦盒递给她:“在宁州做的,希望你会喜欢。”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墨展绰走了好久了,钟颖依然只是呆坐着,香草轻声道:“主子,您要不要打开看看?”
钟颖有些茫然,重复着香果的话:“打开看看?”
慢慢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套黄玉镶嵌的发簪,拢共十二支,黄玉衬着白银,烁烁生辉,耀眼得很。
钟颖拿了一支在手上细细的看着,这玉她认识,曾经是她的心爱之物,她入府的第一年送给了他,可是却没能讨来他半点青睐,让她懊悔不已,心爱之物送出去,换回来的却只是冷漠,还不如不送的好,后来,再遇到他生辰,她也只是让下人们去置办,自已不再上心了,反正送什么,他也不会看在眼里。她以为他把这玉早赏了人,或是随便放在哪个角落让它蒙尘,没想到他却拿它做了一套发簪,并送还给了她。
原来,他并不是一点没放在心上,那他这么做又是何意?难道只是为了讨好她照应白安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