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地图卷起来放好,出了账蓬四处走了走,士兵们都已进入账蓬歇息,三五个账蓬前便有一堆火,每个账蓬前有一个火把,几支巡逻的士兵正在账蓬间穿梭着,见到他,纷纷行礼问好。他点了点头,缓步走到营地的最外边,见四周都有哨岗,哨兵佩着大刀,腰间挂着角号,个个精神抖擞,眼睛警觉的注视着四周,墨展绰很满意,转了身子往回走。
夜色如水,墨色的天幕下,账蓬低伏着,火堆默燃着,一个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贴着账蓬的暗处转了几转便溜进了墨展绰的账内。
墨展绰的账蓬内没有点灯,他象是睡得很沉,呼息很重很均匀。
黑影悄悄的摸索着到了墨展绰的床前,伸手一摸,床上竟然是空的,他正愣神,耳后突然袭来一阵掌风,他侧身一闪,刚站稳,又一拳直捣他的右胸,他接着闪,但脚闪得慢了点,被来人踢了个正着,惯性让他往后一躺,刚好倒在墨展绰的床上,还没等他起身,已经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
他没有挣扎,艰难的叫了声:“王爷。”
墨展绰松了手,走到桌边点亮了灯,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原来摸黑进他账蓬的正是莫百非。他从床上站起来,直接就跪下了:“属下没用,没有照顾好夫人,请王爷赐罪。”
墨展绰沉默了一会,拉他起来,神色有些淡然:“大敌当前,那些事以后再说吧。”
莫百非有些诧异,想了想说:“王爷可知道,王爷走时夫人已经有了身孕,按日子算起来,现在都生了有几个月了。”
墨展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语气却还是平淡:“此事当真?”
莫百非又跪下了:“属下不敢骗王爷。”当下把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墨展绰。
墨展绰听他说完,平静的拉他起来:“如若她逃脱了再好不过,如若没逃脱,便是在宫里,她们母子于他是用来对付我的筹码,他不会轻易让她们死的。”
莫百非站起来,觉得王爷怎么象是变了一个人,但其实也没变,在遇到白安晴之前,他就是这样淡漠冷静,处事不惊的,当初他刚跟白安晴一起时,莫百非还有些不适应,因为那形象实在颠覆得太厉害。但后来,他发现这种变化实在是太好,因为墨展绰变得开朗,变得爱笑,变得与人亲近和善,而现在,站在这里的墨展绰一副冷峻面孔,散发着一种戾气,让人难以靠近。
第二天,队伍一早就开拔。
雨虽然早就停了,但一路上,河水仍是满溢,队伍行进时,仍能看到河里飘浮着大量的杂物:树枝,门窗,死去的生畜还有人的浮尸,场景让人惨不忍睹。
他还有一处险关要过,这处险关是京城的天然屏障,叫做死亡谷,一边是险要的地形,一边是万丈深渊,再加上后来人工修筑成军事要塞,别说墨展璋有三四十万军队,便是只有几万人守在这里,也能让他的队伍溃不成军。因为那是他亲自设计和修筑的,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