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白安晴如获大赫,明明全身疼痛不已,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将锦单往身上一披,慌不择路的往床下滚去,可是下了床该怎么办?她一点也不知道,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她刚一下床,床账便掀起一个小角,敢情这床边一直有人站着,直到此时,她才觉得羞愧难当,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她低垂着头,任由丫环扶着她往外走,但是当着丫环的面,她也只能强忍着,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走。
丫环又将她带到那个大池子里,先舀了水往她身上冲,然后让她下池,身体浸在水里,她只能生扛着,两个丫环粗手粗脚一顿乱搓,她也只能生忍着。正咬着牙任丫环在她身上胡乱搓搡,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水湖蓝裙衫的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着青衣的小丫环,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一只描金花瓷碗。那女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半蹲着将她下巴一捏,伸手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碗,直接就往她嘴里灌。事发突然,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那碗黑乎乎的汤水已经全部流进了她的肚子里。她一下就懞了,什么情况?莫不是刚才没服伺好,赐毒药!那梦蝶怎么办?她“哇”的一声刚要哭,那女人凶巴巴道:“嚎什么?每个女人都要喝的,难不成你还想留龙种?”
原来是喝了不生孩子的药,白安晴放下心来,这样的药别说一碗,就是十碗八碗,她也喝得心甘情愿。
将她洗刷干净,里里外外都换上了新衣,丫环又将她送回了前厅,董海平正等在呢,见她来了,微微行了个礼,不管怎么说,必竟是王爷临辛过的,名份上也算半个主子不是。董海平指着立在一旁的两个小丫环道:“这是金枝金蝉,是以后要服伺姑娘的人,姑娘少什么缺什么,尽管跟她们说就是。”
白安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董海平便道:“还不快领姑娘回去。”
金枝金蝉应了是,领着白安晴往外走,白安晴一脚跨过门槛,却又停了下来,转回头问:“那我妹妹——?”
董海平微微带了点笑意:“姑娘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白安晴也微微一笑,这才跟着金枝金蝉出了门,一路往南去,路过百花园,绕过两座假山,从珍珠泉上过小桥,顺着花藤架子一路往前走,再上了湖边的九曲折廊,弯弯曲曲从西边上了岸。
白安晴出生官宦世家,家中也是豪华大宅,算是见过世面的,但这正德王府实在大得离谱,所经之地无不彰显奢华,先不说那雕栏画栋的建筑,单是修剪整齐的花草,高大笔直的树木,清澈见底的小泉,彩色镂花石板铺就的小路,还有路边精致的汉白玉座的立角宫灯,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桌石凳,干净的路面上竟是连一片落叶也难寻,白安晴想着,皇宫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