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晴老老实实的答:“没有谁,奴婢现在当差了,自然就是王爷的奴婢。”
“你不觉得委屈?”
“奴婢不委屈,奴婢本是带罪之身,要流放千里之外,能在王爷府里当个下人,是奴婢高攀了。”
“谁说让你当下人?”
“呃?!”白安晴一愣,不是让她服伺他吗?那不是下人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主子么?她结结巴巴的:“王,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你喜欢当下人就当吧。”墨展绰说完,竟然从水里站了起来,白安晴大惊,赶紧背过身去,只听门一响,她扭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但桌上用来裹身子的大帕子一条都不少,难道他就这样赤条条的出去啦?白安晴简直不敢想像,这个王爷是变态的么?
时间一晃,白安晴在东暖阁当差已有十来日,这份工作比她想像中要艰难,倒不是她不会做事,主要墨展绰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经常弄得她措手不及,没个应对,就比如今日,墨展绰闲来无事想练字,练字就练字嘛,她就在一旁笔墨伺候着吧,谁知他大贵人写了几个字便把笔一搁,让她写,自已在一旁优哉游哉看书去了。
白安晴书看得多,但字写得少,所以一笔下去,那字要多丑有多丑,丑得白安晴自已都不好意思看。墨展绰合上书,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说:“你也算是高府门弟出来的,字写得这样不济,也不嫌丢人。”说着便起身,拿笔在纸上写了个字当做范本,让白安晴照着写。
白安晴抓着那支京东狼毫,怎么都不得劲,写了老半天,手都酸了,也不成个样子。一个两个又黑又粗,完全没有形,软不拉叽的趴在雪白的宣纸上。再看人家的字,飘逸盎然,透着那么一股子玉树临风的味道。两者一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墨展绰又过来看,边看边摇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屑,“继续写,写好为止。”
白安晴有些哭笑不得,贵人啦,这写字是门学问,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写得好的,再说她一个下人,字写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做些端茶递水的活,难不成让她练好了字到账房里去做事?
贵人的心思她懒得去猜,让她写就写,写死算了。白安晴有些赌气般,拿着笔照葫芦画瓢,写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不一会儿,一大张宣纸全让她写满了。这下总可以了吧。她搁下笔,抬头看了一眼墨展绰,见他低着头,正专心致致的看书,黑密的睫毛垂落下来,盖住了眼里的光芒,只有在这种时候,白安晴才觉得墨展绰没那么可怕,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王爷。
墨展绰坐着没动,也没看她,却开口道:“继续写。”
白安晴将那大张宣纸抖了抖:“写完了。”
墨展绰抬头看了一眼,说:“换纸再写。”
白安晴气短,还有完没完,这都写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是主子有令,她不得不听,无可奈何换了张纸,又开始提笔写字。正写着,冷不丁一个人从身后贴了上来,让她一惊,墨展绰明明刚才还坐在那里看书,什么时候又绕到她背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