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晴开始神志模糊,身子瘫软,意识慢慢游离,不甘啊,难道真的就这样去见阎王吗?多少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却要在这小沟小渠里翻船?她真的不甘!再说这样的死法闻所未闻,她便是死后也是个笑话啊!
她若真死了,梦蝶怎么办?小小的梦蝶该怎么活啊!一念如此,悲痛欲绝,一行清泪顺流而下,而无边的黑暗渐渐涌上来,将她困住,她仿佛身轻如燕,在黑暗中飘飘荡荡,却怎么也飘荡不上去,头顶亦是无边的黑暗。
可是突然间,可怕的窒息感没了,鼻唇间顿时顺畅起来,她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揪住墨展绰后背上的衣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神志还很模糊,墨展绰的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是看不真切,白安晴缓了口气,努力的看了许久,终于对上了焦距,墨展绰的脸近在咫尺,原来他虽然松了嘴,却仍然压着她。
白安晴很想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可是她刚从鬼门关打了转回来,虚弱得很,浑身无力,刚刚揪着墨展绰衣裳的手也滑落下来,垂放在两边,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不能打,真要打,她就真的完了,虽然在心里对他咒骂了数遍,回过神来的她还是显出一付乖顺的模样,经过刚才的较量,她很清楚,就算十个她也打不过一个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愤怒,什么自尊通通丢一边去吧。
墨展绰看着她,黑潭似的眼睛闪闪烁烁,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睫毛显得更长更密了,一个男人要这么漂亮的睫毛干什么!简直就是浪费!白安晴腹腓着,一想到刚才差点被他闷死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脸上半点都不能流露,确实有点难度!
墨展绰看了她半响,伸手过来象要摸她的脸,白安晴赶紧头一偏,墨展绰扑了个空,也不恼,又看了她半响,突然说了一句:“看你以后还敢撞我?”
“不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白安晴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不敢,这王爷是变态的,弄死人的办法都这么变态!
墨展绰终于放开了她,看着桌上的笔纸说:“继续写。”
还写?都是写字惹的祸!白安晴恨恨的想,却是慢慢的爬坐起来,低低的说了声:“是。”
墨展绰整了整衣袍,挑起帘子出去了,白安晴长吐了一口气,全身松缷下来,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嘴唇有些异样,赶紧到里间拿了凌花铜镜一照,老天!她的嘴唇居然肿得象冬天里晒的腊肠,还有几处裂口,渗着血,染得整张唇都红艳欲滴。她用手指轻轻抚了抚,果然指间印了微红,该死的变态,这要她怎么出去见人!她心一横,也懒得再写什么字,和衣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不动弹了。
香果进来,见她大白天的蒙着被子,吓了一跳,问:“姑娘,你可是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