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大家见墨展绰的机会不多,今日趁着过节,又见他表情和悦,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争相斗艳,这个过来敬杯酒,那个自荐要跳支舞,反正丝竹管弦就是现成的,一时间,水台之上,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白安晴抬头看那皓月当空,忆起去年在府里头过节,爹爹也是被众多姨娘包围着,忙得一塌糊涂,就象现在的墨展绰一样,不觉有些好笑,大户人家的后府都是这般复杂而繁乱。
可是她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因为那晚她偷偷的出了府,跟范士奇去河边赏月,也一样是皓月当空,丹桂飘香,赏月的游人比肩接踵,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宛如云外,她手里拿着个兔儿爷,和范士奇往阳湖的风雨桥走,桥上人流如织,范士奇怕她被人挤着,一直用手臂帮她挡着,那时候,她是何等的快乐,仿佛天下所有的幸福都被他掬在手心送到她的面前,她站在桥上,看着湖里一艘艘的花船行来驶去,开心的指给范士奇看,范士奇看着她的眼睛,说:“安晴,等明年我考取了功名,也带你游河船去。”
可是还没等到他考取功名,她家就遭遇浩劫,而他也只是无助而悲伤的看着她离去。白安晴在心底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这一桌剩下的人已寥寥无几,大家都往大桌那边去了,一名妾侍穿着一件胸前挖桃心的束腰窄裙,挤在墨展绰身后,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背上,胸前那波涛汹涌简直就呼之欲出,看得白安晴不觉有些脸红。
她在心里思忖着要不要也去敬个酒,讨墨展绰高兴,可是凭她这身份,她有资格去吗?正想着,丽妃过来了,笑着坐在她旁边说:“瞧着别人都去敬酒了,妹妹怎么不去?”
白安晴道:“我这身份去敬什么酒呀,不自量力的。”
丽妃拉她的手:“王爷给妹妹赐了座,妹妹就有资格了,快去吧,免得王爷不高兴。”
白安晴笑道:“王爷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功夫理这些,姐姐多虑了。”
丽妃扭头看一眼,低声道:“王爷现在是身陷花丛,乐不思蜀呢。”
一句话说得白安晴笑了起来,拿着桂花冻酒倒了一杯给丽妃,自已端起酒杯道:“咱不去凑那个热闹,妹妹敬姐姐一杯吧。”
丽妃笑着端起来:“好,妹妹敬的这杯酒,姐姐一定要喝,咱们姐妹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两人轻轻的碰了杯,相视一笑,一手端杯,一手遮袖,居然都干了。丽妃笑道:“妹妹好酒量啊。”
“姐姐也不差呀。”白安晴调皮的眨了眨眼,笑容飞扬。
丽妃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说:“妹妹今天真漂亮,姐姐差点都没认出来呢。”
白安晴谦逊道:“哪里,姐姐才是国色天香呢。”
两人说说笑笑,又喝了几杯。
墨展绰那边仍是人满为患,钟颖坐在旁边本来脸色尚可,一看这架式,脸又板着了,冷冷的看着这些狐媚子对墨展绰使尽媚惑手段,那些个女人实在是不甘心美好青春就这样白白浪费在那小小院落里,况且墨展绰又生得如此俊美,平时少有机会见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想方设法都要博他注意,所以明知钟颖为人冷漠厉害,一双冷眼将她们瞅来瞅去,也装作看不到,只望着墨展绰笑得花枝乱颤。人人都准备了小节目,你方跳完独舞,我又登台献唱,总之就是耍尽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