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展绰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还处在晕迷之中的白安晴,他有些奇怪自已为什么还要救她回来,明明怒到了极点,明明就是想让她死,是想救活了再折磨她,以泄心头之恨吗?
这次南行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无情的事实粉碎了他所有的美好,原来她是私逃出去的,居然还布置了那样瞒天过海的假象,亏得他为了她那般揪心,坐立不安,吃睡不香,却原来只是个笑话,他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当初他把人都撤回来,并非就此放弃,他这么做只为了安那个人的心,只有那个人知道他放弃了,他才有可能找到她,所以虽然明着把人撤回来,暗地里却撒出去更多的人,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终于,从南边传回了消息,他立马带着人日夜兼程,生怕晚一点她又要消失不见。
赶了个把月的路,他终于见到了她,他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在店堂里笑面如花,殷勤而熟练的做着生意,她巧目顾盼,笑意盈盈,比之前瘦了些,却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哪里有半分被人挟持逼迫的样子,他心里生疑,让人扮成客人进去打探,探子回来说店里只有她和一个妇人,再无其他,他不信,布置了人手在外守着,终于,傍晚时分,一辆马车来了,一个清秀的男子跳了下来,他看到她如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了出来,那神情令他心里一紧,手便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接着,她帮他倒水,帮他擦汗,那样自然,那样亲昵,她何曾对他这样过?他紧紧的握着拳,骨节隐隐发白,恨不得就是一拳挥过去。
可他依然忍着,到了晚上,铺子打了样,他悄悄走到窗下,听着他们在里面喝酒说笑,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全灌进了他的耳朵,他立在那里有如木雕,眼神逐渐冰冷,内里却犹如在油锅煎炸,愤恨得他要发狂!过往的一切曾令他那么留恋,太后说留了念想就不必太执着,可那些念想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可笑,全是他在一厢情愿,他以为她会懂,多少会懂一点,却原来全是自欺欺人,她全都是在骗他,骗得他好苦,她制造了假象,金蝉脱壳,却和相好的私奔到这荒蛮之地过幸福的小日子,如果他对她的眷恋能少一点,懒得去找,就真的被她骗过去了。
莫百非立在一旁,唇动了动,终于说了出来:“王爷,您肩上有伤,还是回去躺着吧,等她醒来再过来。”平日莫百非从不多言,可是王爷受伤了,虽然伤得不重,但对他来说便是失职,他以前对白安晴还有几分好感,觉得自从她来了后,王爷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些,但现在他却恨透了她,王爷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了手。
墨展绰扭头看了看肩上的伤,是她干的,她居然能伤了他!其实伤口不深,只伤了皮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显然白安晴的功夫并不到家,只是她何时学会射飞镖了,还有骑马,看来她在外头的生活过得真挺充实的,这也都是为了再次逃跑做准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