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已经是墨黑一片,白安晴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广袤幽黑的田地发呆,快五月了,便是夜里也不觉着凉了,晚风拂面倒更觉愜意,再抬头看天,满天的星子又大又亮,密密麻麻,璀璨如星河,乡下的夜晚就是这样的寂静,站在院子里只听得到虫鸣或风声,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两声狗叫,屋里墨展绰还在和那农夫聊天,谈着推行新田赋法后的种种情况,莫百非静静的站在门口,这是他的习惯,只要墨展绰在屋子里,他便立在门外,密切注视着四周的一切,时刻保持着警惕。
过了一会子,墨展绰也出了屋子,拿了件袍子披在白安晴身上,白安晴心里一暖,转头笑吟吟的看着他,墨展绰微皱了眉:“在屋外站这么久,当着着凉,外边可不是家里,要当心自已的身子。”
白安晴笑着握了握他的手:“也不冷,你看,手热着呢。”
墨展绰握着她的手便不再松开,问:“看什么呢?”
白安晴抬头看天:“你看这星子可比京城的大吧?”
墨展绰抬头望去,密密麻麻满天星子,确实是又大又亮,便点了点头:“嗯,大些,也亮些。”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子,一阵夜风袭来,白安晴身子一颤,墨展绰将她一搂,转身往屋里去:“别看了,回屋吧,该歇着了。”
农妇很热情的把坑让给他们睡,又让莫百非睡在儿子的房里,两夫妻到邻居家借宿去了。
白安晴伺侯墨展绰洗了洗,自已也洗潄一番,进到里间去歇息,屋里没有床,只有一个大坑,墨展绰让白安晴先上去,第一次睡这种大坑,白安晴很是新奇,可一躺上去才知道滋味并不好受,太硬了,她虽然不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也有些不习惯,太硌得慌,墨展绰吹了蜡烛,爬上坑来,借着月光见白安晴表情有异,问:“怎么啦?”
白安晴微闭了眼,摇了摇头:“没事。”
墨展绰躺了下来,见白安晴不停的翻着身子,知道是嫌坑太硬,也是,她太瘦,一把骨头怎么不硌得慌,便伸手把她搂了过来,让她趴在自已身上睡,白安晴不肯,这样压着他,他还怎么睡,况且也有点——她脸微红,好在黑乎乎的,墨展绰也看不见。
她挣扎着躺下来:“不碍事的,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墨展绰见她不肯睡在他身上,只好坐起来,把被子全让给她,让她半垫半睡,白安晴也不肯,虽然已快入夏,倒底夜晚还是凉的,自已病了还不打紧,王爷若是病了,可就是大事了。
墨展绰有些无奈,说:“那要怎么办?”
白安晴将墨展绰拉了下来躺着,又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说:“就这样吧,我没事的。”说完闭上了眼睛,真的不再翻动了。
白安晴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听到窗外的鸟叫声才醒来,刚睁眼就愣住了,她居然是睡在墨展绰身上的!怪不得没觉哪里不舒服,墨展绰似乎还没醒,呼吸很沉,每声呼吸都象在用力,她也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难道他们就是这样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