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展绰闷笑一声,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怎么啦?”
“没什么。”白安晴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忿然的同时突然意识到自已犯了错误,她怎么能计较这些呢?莫不是现在相公叫得顺口就真把他当相公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妻妾成群,她真要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啊!
墨展绰低了头看她:“怎么,不喜欢我看她们?”
白安晴笑得有些夸张:“没有,没有,哪能啊!”
墨展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就嘴硬吧。总有一天要承认的。”
白安晴躲闪着转了头看路边:“那是什么?”
墨展绰看过去,路边的一间大屋子里人声鼎沸,有乐声传出,门口挂着许多黄色的纱灯,映着匾牌上的字“乐竹馆”。他们走近了看,屋里坐了许多人,有普通百姓,读书人,商人,亦有一些色目人,不光有男的还有些女的,三五个围一个矮台喝酒听曲。既然名为“乐竹馆”,自然就是听曲的地方,在京城听曲的地方除了茶楼便是烟花巷,倒跟这里很不同。
墨展绰带了白安晴和莫百非进去,也找了一个矮台席地而坐,叫了酒水上来,刚好一曲毕,众人拍手鼓掌叫好,那乐女盈盈一福,媚笑着往里面去了,一个色目男人拿了把怪模怪样的琴坐到了中间,开始弹唱,他嗓音不错,可惜白安晴一句也听不懂,但见他唱得欢快,手指不停的拔拉着琴弦,肩膀还一耸一耸的,眉飞色舞的表情让她不禁笑起来。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香气,很浓,初闻让人很不习惯亦不舒服,白安晴拿帕子捂着嘴鼻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些。她端起矮台上的透明的杯子看了看,象是琉璃做的,但很轻,也比琉璃更透明,里面是暗红色的酒水,闻起来很香,轻抿一口却有些涩,便没有再喝。
色目人越唱越欢快,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个色目女人,穿着蓬蓬的大摆裙,开始绕着桌子跳舞,白安晴瞧着怪难为情的,又见墨展绰只顾着喝酒,也没怎么看那个色目女人,心里倒是舒坦了些。
那女人绕着桌子拉人起来一起跳,不一会儿,中间的空地上就有五六个人跟着一起在跳舞,都是男人,白安晴瞧见一个长得挺秀气的青年男子,戴着学士帽,应该是个读书人,坐着的时候挺文雅,跳起舞来却狂放不羁,手里打着节奏,嘴里高喊着,合着那色目女人的舞步,居然配得十分好看。在场的都鼓起掌来,白安晴看了一会子,慢慢的放松下来,之前她一直紧绷着,总觉得这种地方不正经,现在倒觉得虽然那色目女人有些衣不裹体,但跳起舞来热情奔放,并不让人觉得妖艳,倒是很赏心悦目,让看的人也蠢蠢欲动,想跟着一起跳。
接下来,又换成一名女子弹琵琶,她垂着头侧着脸,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轮廓很是清秀,纤纤玉手一拔,琴音便如水般流泄出来,她低声吟唱,唱的是当地的方言,软语香浓,伊伊呀呀,声音时而清脆时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