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易晨，你确定你现在是正常的吗？我怎么有些不太相信你现在反常的状态。”莫知晴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她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玩心，如果他能够把自己送回去，她会很开心的。
“我见到他了，这次出去我并没有执行任务，任务是杀了方彦，我没有做。你的话让我起了疑心，也正因为我的反抗，遭到了同伴的反对，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回来。”
莫知晴不明所以，看着顾易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有如此意外的一天，也正因为这一天，让他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隔阂，顾易晨过了这五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那天，当莫知晴无意间提及对贺庆峰的怀疑时，随意的怀疑却装进了顾易晨的心里。他还是潜意识的更加相信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起码她不会对自己如何。
顾易晨冷静的将这五年来所有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才发现，有些东西似乎在自己的身边发生的太巧合了，就像是排练好了一样。当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偶然还是可以安排的，如果是可以安排，那又有什么目的在其中？
当时的自己只是个没有亲人的高中生，为自己的将来默默努力，甚至他都不知道，为何就成为了计划中的棋子。
他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那一排排的尸体，都是些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却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懵懂的他连开口提问的勇气都没有，一时的害怕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忍受着，终于活了下来。
第一次见到洛凡的时候，他像是一个精致的美少年，躺在水晶长棺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脸上的潮红尽量掩盖着惨白的气息，但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他还来得及反抗，却已经看到了反抗的各种下场。
比如像水晶长棺里的孩子一样，被关在里面，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又或者其他更残酷的事情，最后承受不住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残忍的不是自己承受着痛苦，而是看着身边的生命在痛苦中一点点流逝，让灵魂感受同样的煎熬，惨不忍睹的画面，一直都是顾易晨和洛凡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要试图反抗，后果并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住的。来到了这里，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在些痛苦下臣服，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二是你挺过去了，将痛苦踩在自己的脚下，成为我最厉害的弟子。”
贺庆峰面无表情的解释道，仿佛这些生命在他的手里甚至连小白鼠都不如。的确，他们都是他手里的试验品，死去的，是失败的作品，而成功的，只有他们三个。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挨过那段时间的。他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如何在痛苦中挣扎着，活下来。那一直都是他心里最恐怖的噩梦，一直持续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你是说，你的师父将你们找来是为了做实验？人体实验？那他究竟想得到什么，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真正见过他的样子吗？”莫知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易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一个科幻故事。
拿活人来做实验，这不是只有科幻片才会有的情节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捏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难以相信，我又何尝不是？我现在都还天真的希望，这将近五年的日子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高中毕业的自己……”
顾易晨落寞的看着地上，随手拿起莫知晴旁边的玻璃杯，甚至没有看那个杯子的位置。没有任何声音，那玻璃杯就如同变魔术一样，在地上变成了一堆晶莹剔透的粉末。
莫知晴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粉末，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可她很确定，刚刚的一切不可能是一个常人所能够做到的，顾易晨身上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变化，为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想知道为什么，听我慢慢道来！”顾易晨平复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情，决定将过去的一切一一说出来。
五年前，顾易晨被带到这里来以后，目睹了实情的他，开始还想着逃脱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便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他就像被人丢进了黑洞，深深地孤单和恐惧一直缠绕了他三天四夜，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靠着什么支撑了下来。
体力透支的他，早就已经拒绝不了任何的诱惑，更别说是水和食物。没有预想的食物，他只看到一杯红色的液体从门外递了过来，安静的放在房间对角线的顶端。
鲜艳的红色，带着赤裸裸的诱惑，空气中开始飘散着淡淡的香味。他从没闻过如此好闻的气味，心智慢慢沉沦了。抵不住的诱惑，让他喝下了第一杯红色液体。没有预期的痛苦，只是简单的身体发热，精力也旺盛了起来。
那杯红色的液体很规律的五天出现一次，他始终经不住诱惑，将它吞入了腹中，一点点沉沦。慢慢的，他开始出现了幻觉，各种奇怪的影像，他早已忘记了那是些什么。本能的渴望，让他一次次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那液体，他不知道，当他自己喝下那杯液体时，门外的那个人，是多么的得意。
他沉沦在了那红色的液体里，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这让贺庆峰喜出望外，这是个强大的体质，竟然能够承受住他一次次的重剂量。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红色的液体突然换成了墨绿色，他没有了最初的考虑，一口气喝了下去。贺庆峰始终是高估了他的能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体内的血管在不断的膨胀着，大脑在慢慢裂开。体内的骨骼慢慢的被人撕扯着，剧烈的疼痛让他疯狂，轰的一声，合金的门被他打破。
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像是催化剂，加快了他身体的反应。失去了自我和理性，他如同野兽一般，四处寻找着目标作为发泄，一直到体力不支而倒下。
新的发现让贺庆峰疯狂的拿着洛凡和顾易晨做实验，各种非人的折磨，超强度的训练，几乎磨灭了他们所有的求生意识，可还是活了下来，成了贺庆峰最得意的作品，而这些得来的能力，也让他们留下了后遗症，无法根除。
“那你们当初到底喝的是什么，难道你们都没有查吗？就这样甘心听命与他，没了自我，变成一个杀人机器。”莫知晴有些斥责的问到。
“呵呵！”顾易晨冷漠地笑着，他的知晴总是如此天真，总会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如果能够这样做，他和洛凡岂会堕落成杀手，只替人除去阻碍的工具。
“那样做了，我和洛凡早就沦为白骨一堆，又岂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而且，我们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他又怎么会让我们俩结果了自己。”悲哀和无奈的声音，让莫知晴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只觉得如果命运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那对他们而言是不是太过了些，她无法想象这两个人曾经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一直生活到现在。
“好了，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原本是想好好的保护你，可还是让你知道了。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表情，怎么办呢，有些不舍得放开了。”顾易晨像一样摸着她的头，依旧把他们当成是念书时候的样子，好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很多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那，出不了声，心里隐隐的难过，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着他默默躺下的样子，莫知晴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她不能看着顾易晨的一生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手中。
“不要去想那么多的事情了，我和他都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知道吗？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的，我只希望你平安。”像是责备的话语，听在莫知晴的心里却有种温暖的感觉。没有其他的情感，仅仅是觉得窝心。
顾易晨本还想多说些什么，还是咽了下去。有些事情或许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就让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隐忍了一下，他还是选择转身睡去，就算睡不着，他也不想看到她那双难过的眼睛，灼痛自己的心。
拼命的告诉自己，该放下的东西总是要放下的，即使下定了决心，可还是做不到。贪恋着她在自己身边一点一滴的时光，甚至可笑的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瞬间。她守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熟睡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顾易晨心里还是那样清楚，这一切终究会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