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过后,林遇白靠在沙发上,耳里塞着耳机,闭眼假寐。白随安窝在他旁边,捧着笔记本津津有味地敲着键盘。
她突然抬起头来,合上笔记本,“林遇白,我们好像还没有约过会吧?”
林遇白取下耳机,缓缓抬起眼皮,轻哼了一声,“嗯。”
“那不如就今天下午,我们去约会?”
林遇白放下翘着的腿,揽过她的肩,摸上她的头发,柔声问:“想去哪里?”
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反而有些期待,毕竟他们的确没有正式地约过会。
自从他瞎了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独来独往,没有特殊必要他绝对不会在外面晃悠。但如今不同了,因为身侧多了一个人,一个他爱着的想要呵护一辈子的女人。
“去哪里呢?你说去哪里呢?”白随安咬着食指,拿不定主意。
“你决定就好。”他把玩着她的头发。
他知道她是在迁就他,可是他一个瞎子能想到去哪里?只要有她陪伴在身边,不管去哪,都是一样的。
“那好吧,今天下午你就是我喽,我说去哪就去哪!”白随安搂住他的脖子,雀跃地欢呼。
“尽说傻话,难道除了今天下午我就不是你的了?”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白随安正色道,说完脸有些发烫。这样露骨的宣告,她自己都觉得肉麻。
林遇白愉悦地弯了弯嘴角,心里呢喃,一辈子啊……
有些深刻而沉重的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但是一旦说了出来,哪怕是在不经意间,哪怕没有经过慎重思考,那句溢于言表的话也能让听的人刻骨铭心。
见林遇白失神,白随安直接趴到了他怀里,蹭了蹭他胸口,“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扭着腰,像只考拉一样挂在林遇白的脖子上。林遇白搂紧她,生怕她滑下去,“明知故问,不跟着你我一个人能去哪?”
他只是想表达他会听从她的意愿,但听在她心里却是酸意连连。
“那我什么时候出门?”她眼眶有点湿润,故意岔开了话。
林遇白放开她,握住她的手对她展颜一笑:“走吧!”
她眨了眨眼睛,咧嘴笑开,“等等,我要换衣服。”
“这样不好吗?”
“第一次约会,不能马虎。”
“好吧,那你去换。”
林遇白表示很无奈,即使她穿得再漂亮他也是看不见,与其给别人看去了,倒不如穿随意点。
等了近十分钟,还不见人出来,林遇白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一件衣服要换这么久?他起身,手贴着墙小步走到厕所。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换好了没有?”
“没有的。”厕所里白随安满头大汗,试过来试过去,纠结到底是要穿裙子还是穿衣服裤子好,穿裙子的话到底是要白色的还是黄色的……
“还要多久?”
“再等等……”
林遇白墨黑的眉毛皱了皱,抬手拧动门把手,发现门反锁了。
“白随安你开门。”
“哎,我没穿衣服!”白随安惊叫道。
他忍耐地闭了下眼,“你出来。”
“你再等等,等我把衣服穿上。”
门里传来衣服摩擦窸窸窣窣的响声,他握着门把手的手背上青筋显露,“出来,我又看不见。”
“额……”正在拉裤子拉链的白随安突然停顿,立刻把裤子脱了,赤条条地站在浴室镜子面前,问道“马上就好,我是穿裤子还是穿裙子?”
“裤子。”林遇白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就穿裙子了。”这句话小声地从她齿缝溢在唇边。
她把裤子丢在一边,一手举起一件裙子问:“要什么颜色?白色还是黄色?”
“你喜欢就好。”颜色的概念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模糊了。
“好了,我出来了。”
白随安换了一条淡鹅黄色的无袖齐臀短裙,打开门款款走了出来。她脸上表现得很期待,可是她突然想到她听不到林遇白的赞许,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林遇白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上前抚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在她耳畔吐气,“很漂亮。”
她耳根一红,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
放在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别欺负我看不见。”他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然后呵气在她颈项间,“我嫉妒,嫉妒得要命。别人能看见,可我是个瞎子。”
尽管他在捉弄她,但最后一句白随安听出了无奈和暗嘲。她的眼睛不由分地泛起了潮湿,胸口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一滴收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落进嘴里,和着唾沫在味蕾化开。她红着眼睛含笑道:“说那么委屈干嘛,以后我只在你面前这样穿行了吧?”
“恩。”他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悄悄抹去眼泪,把嘴角的弧度拉扯更大,“你再抱怨,都快变成深闺怨妇了。”
“我不已经是了么?”
她拍拍他的背,“好了啊,我们走吧。”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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