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寒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被程北川狠狠的打了一拳，而且那样用力，一下子把姜暮寒打得坐在了地上。
“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是人吗？”程北川此时犹如一头发怒了的狮子，对着姜暮寒狂吼，酒吧里瞬间乱作了一团，有看热闹的，也有结账走人的。
酒吧的安保人员已经接到警报朝着这边赶过来，姜暮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呵呵的笑起来，此时他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一直憋了五年的话，终于在今天全都说了出来，仿佛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随便，今天我随便你怎么骂我，打我，我都不会还手。只是，以后兰情是我的了。你不要在动她，也不要再给她造成困扰。”姜暮寒说着话，双手撑着地站起身来，朝着程北川一步步的逼近，架势逼人。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霸道，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喜欢着，也不喜欢有人三心二意的对我。虽然之前，一直没有对其他人上心过，但是对于兰情，我一直都想要她心无旁骛的对着我。所以，就算是我们是兄弟也好，她我不能让给你！”
姜暮寒的声音不高，但是却字字句句明了坚定，仿佛是信誓旦旦的对顾兰情的承诺，令程北川心中发颤。不是因为他的气势逼人，而是他太了解姜暮寒这个人，从小到大他们几乎是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耍。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是那样执着，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那时候都说姜暮寒有些粗粝霸道，不明事理，而程北川则是温软谦和的性子。
只是谁也不知道姜暮寒的细腻，程北川看着他为了顾兰情而做的一件又一件事，每一件事就算是微小不足道，也是那样认真仔细。他从没有对第二个人那样好过，这么多年一直对顾兰情一如既往。
可是，慢慢的长大了，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心中发生了微妙的情绪。果然顾兰情比较喜欢程北川，而姜暮寒越来越霸道强势，不是顾兰情喜欢的类型。
当时程北川是看着姜暮寒心里在流血而跟顾兰情两情相悦，当时年纪小不敢把这份感情公示于人，也担心大人们的斥责，就隐藏在心里。但是，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彼此心照不宣。
程北川本以为以姜暮寒的性格，一定会跟自己争顾兰情，可是他却一直远远的观望，没有任何举动。慢慢的程北川知道了，姜暮寒的隐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他和顾兰情在姜暮寒的心里同样的重要，是因为姜暮寒是他的兄弟。
他曾经那样感谢老天，感谢姜暮寒，让顾兰情那样呆在自己的身边，以为以后会和她一同牵手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那样美好的时光，一切就都成为了过去。
没想到，当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顾兰情才会选择一声不响的离开。程北川看着姜暮寒笃定的样子，浑身无力，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疗伤，他知道自己再没有一点希望了。
“北川，你如果怨我，恨我，大可以发泄。我不会怪你。”姜暮寒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程北川眼神中的失落。他是从不轻易颓败的人，可是他此时的眼神真的没有任何焦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滞了一样。
程北川轻轻的摇着头，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去，从姜暮寒的身边慢慢的走过去，手轻轻的在姜暮寒的肩头上拍了拍，这样的动作是有姜暮寒知道是什么意思。姜暮寒险些让眼泪夺眶而出，这是自己二十几年的好兄弟，曾经自己视如珍宝的人，如今竟然这样狠狠的伤了他。
“我送你回家！”姜暮寒只是迟疑了片刻，就大步追上程北川拉住他说道。
程北川不声不响，不也拒绝，任姜暮寒把他带上了车，姜暮寒没有动自己的车，直接开了程北川的车子。上了车，程北川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送我去医院吧！”
“你能行吗？”姜暮寒皱着眉头说道。
“今晚我值班。”
其实程北川只是急于跟姜暮寒把这件事情摊开，并没有想要喝多少酒，而且今天他科室的主任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医院那边当然还要回去，姜暮寒有点懊悔，没问问他今晚是不是要上班，还对他说那些话。
“北川，对不起……”
姜暮寒手握着方向盘，有点懊悔的说着，程北川对于他的道歉置之不理，闭上眼睛倚在车座上。
已经是半夜了，姜暮寒回到医院，几乎值班的护士都睡着了，他消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酒劲竟然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其实他本来就不善饮酒，况且是酒入愁肠。他把对面的椅子挪过来，把腿放在上面，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儿。
他们是内科，正好挨着急诊室，虽然是半夜里，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就会传来一阵嘈杂声。总有夜班把病人送来急诊的，所以他这间办公室总是不得安宁，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习惯，但是后来慢慢的有些习惯了。
懵懵懂懂的睡意中，隔壁又传来了一阵杂沓急促的脚步声和吵杂的说话声音。程北川皱了皱眉头，因为喝酒的缘故，此时有点口渴，有点慵懒的坐起来喝了几口水。隔壁的声音越来越混乱，此时他的脑袋仿佛是要炸开了一样，因为没有睡好，此时酒意仍然未解。
程北川看了看腕表，才凌晨一点多，时间还早呢，看样子今晚没什么事了。因为他负责病房，此时病人们大多安然入睡了，基本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了。
他站起身来，准备去找一间安静的房间好好睡一会儿，也好打起精神来，顺便醒醒酒。一个医生在值班的时候喝酒，那是玩忽职守。
“程医生！能不能来帮个忙啊！”突然有人推来他办公室的门，急促的说道。
是一个小护士，一脸的焦急，而且双鬓已经出了汗水，粉色的护士服上，斑斑点点是殷红的血点。
“怎么了？”程北川蹙着眉头问道。
“那边来了一个急诊病人，是胃出血！血止不住了，很危险！”小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描述着，虽然着急，但是因为职业性很强的缘故，描述得还算是很清楚。程北川一下子就了解了情况，可是急诊室不是有医生吗？
“你们医生呢？”
“我们关医生今天有点肠炎，不能工作，替班的医生是心内科的！”
程北川有点无语，这么大的医院，急诊室里居然会缺医生，有事情找别人代替，居然还找个心内的医生。明知道急诊室里都是什么的病人，这样算不算是不称职呢？
“我去看看！”程北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救人要紧，虽然他还不算是正式的医生，但是对于胃出血处理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病人情况很不好，急诊室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血腥气，让人有些不适。程北川走到急诊病床旁边，正有小护士拿着纱布给患者擦拭嘴边的血迹。
此时病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也很微弱不稳定，看年纪应该过了五十岁。
“这样不行！应该马上手术！”程北川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没有医生啊，等到天亮不行吗？现在手术会不会很危险？”
“我来！家属来了没有？”
程北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说出了这样的话，此时大概他忘记了自己喝了酒，而且没有权利一个人决定手术，完成病人的手术。
“来了！”
小护士看了程北川一眼，大概也赞同他的想法。
“马上准备手术，让家属签字！”
手术很快，这样的手术对于程北川来说不算难，所以很轻松，尽管他喝了酒也是。手术室的门一开，家属就马上迎了上来。
“怎样？手术成功吗？”
程北川点点头，摘掉口罩，迎面就扑出一股酒气，两个家属似乎闻到了，脸色有些差异。但是听说手术很成功，还是很安心。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程北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有坐稳，小护士就跑了进来。
“程医生，不好了！”
“怎么了？”
程北川从小护士的神色中也能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才那个手术的病人不行了！你快去看看！”程北川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子，脚步犹如灌铅了一般，等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传出了家属的哭喊声。
“怎么回事？”程北川走到病床边问道。
家属转过头来，一见是刚才手术的医生，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你这个混蛋！庸医！你既然喝酒了，还给病人手术，现在人都被你给害死了！你要怎么办？”
“家属，请您冷静一点，我们还没有弄情状况呢！”一边的护士把家属从程北川的身上拉开。
“还弄什么？他明明喝了酒，为什么还要给病人手术？这就是一个医生的失职！”病房里，瞬间吵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