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采晴看着远处大程军队最前方高坐汗血宝马上的男子,心痛的无以加复。夏采晴知道此时的东方澈才是最难过的一个人,无论是让自己的子民惨遭屠杀还是交出自己都是难以忍受的。但是这两个却是如此对立的。
夏采晴知道东方澈一定难以作出选择,所以就让自己做一回选择吧。
东方澈震怒的声音还飘荡在空中,两军将士都对这个晴妃娘娘表示出非常大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这两国的君主都十分想要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女子一定是一个祸水。
东方澈正想发动军队进行强势的攻击,因为这两个条件他都不会答应。而且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金固镇的无辜百姓就这样惨遭毒手,所以东方澈只能这样做了。
只能尽快的发动攻击,尽快拿下金固镇,不然多一刻钟里面的大程子民就多一份危险。
正当东方澈挥动手中的长剑就要带领军队厮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上空悠悠传来:“慢着”。
众人纷纷抬头,看到了从一旁的高高的山坡上飞起了一个女子,只见女子长发如瀑在空中飘扬,一身水蓝色的衣衫衬托出女子的身段婀娜。女子声音清澈,在内力的作用下清脆的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不容置疑的干脆与决绝。
这个女子正是一直观望了许久的夏采晴,只见夏采晴运用轻功飞到了空中,一袭长袖飞舞说不出的飘飘欲仙。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以为是天上的仙子降落在了人间,一时间本来喧闹的战场静的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数以万计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从来没见过这样轻灵的女子,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夏采晴的轻功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功力,轻盈的样子像是天地间一片飞舞的羽毛。东方澈一时间看的痴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会这样的似梦似仙,东方澈此时觉得夏采晴就像是一个谜团,总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这次发现夏采晴竟然有这么身后的内力和这么高深的轻功应该是个惊吓。
金固镇城楼上的段印炎也是十分的惊讶,他没有想过自己想要当成小鸟一样保护的女人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这武功究竟是从何时学的?段印炎也觉得此时的夏采晴变得非常陌生而且神秘,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夏采晴了,不知道夏采晴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怎么此时在这里?两个男人在惊艳之余心中同时浮现起了这个疑问。
夏采晴轻挥衣袖,缓缓的落在了两军交战的场地正中间,没有偏向段印炎的金固镇城楼,也没有偏向东方澈的军队一步。东方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晴儿……”
夏采晴自然能听见东方澈的呼唤,她的心颤了一颤,终究没有多看东方澈一眼,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澈,就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情里最为难的就是你,让我替你做一次决定吧。
夏采晴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硬生生的忍回去了眼中的泪水,镇定了一下,催动内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楚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管是西凉国还是大程国的将士们,你们背井离乡也应该很久了吧。家中的妻儿和年迈的父母亲一直在等你们回家团聚。你们也是很想念他们的吧?”
夏采晴缓缓的说着,充满着女性的魅力的声音温柔的抚慰着每一个在沙场征战了多年的战士的心,呼唤起了他们心中的柔情。
有好多年轻的小战士的眼中已经饱含了泪水,怕旁边的战友看见了笑话,自己偷偷的拭去了眼眶里的热泪。他们想家了,如果不是西凉国发动这起战争,他们也不用进入军队成为士兵来这儿饱经刀锋剑雨。
恐怕他们早就在自己的家乡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给家里传递香火。一人种着家里流传下来的几亩薄田,能够养活一家人,乐呵呵的享受天伦之乐。
可惜,这一切都被西凉国的战乱给改变了,他们不得不来到这个苦寒的边关,过着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当发生一次战役,看到跟自己对头睡的兄弟死在敌军的刀下,他们总是在想,自己或许下一次跟敌人交战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没有下一次,或许下一秒自己也就会永远的和妻子儿女永别了……
夏采晴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看到军队中已经有不少士兵低下了头,两边的军队此时的情绪都是非常的低落。夏采晴知道自己的话语起作用了,就略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的妻儿和年迈的父亲母亲都在等着你们回去,所以不要再挥动起自己手中的刀剑了。放下武器,好好的和谈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不要再互相杀害,没有了生命,一切就都没有了,不要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夏采晴看到军队中已经有很多人被自己感动了,就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金固镇城楼上段印炎的方向继续说:“摄政王大人,采晴何德何能能够用一城的子民的性命来交换。请您放过那些无辜的子民,他们都是父母养大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求摄政王大人能够放他们一条活路。”
夏采晴的话说完,城楼上的段印炎本来阴鸷的眼中充满了悲伤,晴儿,就这样与我生疏了吗?摄政王大人,多么讽刺的一个称呼啊。段印炎一时间不能接受,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充满的血丝,不,不,晴儿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段印炎冲着两军队中间的夏采晴说道:“晴儿,你先到一边去,刀剑不长眼,你莫要受伤,等我打败了大程皇帝就接你回去,到时候你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本王一定会对你好的。”
夏采晴摇摇头,他怎么还是不明白,自己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士兵流血了。战争带来的只能是仇恨和矛盾的尖锐,根本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
正当段印炎拿出手中的旗子,要号令城楼上的弓弩手准备弓箭防御的时候,夏采晴突然抽出了手中的长剑,一时间段印炎的动作僵住了。
一旁的东方澈看到把长剑放在了修长的脖颈上的夏采晴,惊讶的喊出了声:“晴儿,不要做傻事,快放下手中的剑,不要伤到自己。”
段印炎也紧张的大喊:“晴儿,不要,快点放下剑!”
夏采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深深的印在了东方澈和段印炎的脑海里,夏采晴说道:“摄政王大人,晴儿自知罪孽深重,只有一死才能谢罪。希望摄政王大人能够看在采晴的薄面上放过金固镇的一城池的无辜子民。采晴下辈子愿给摄政王大人当牛做马感谢您。”
“不要!晴儿不要!”段印炎撕心裂肺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有来得及使用内力,但是痛苦的声音却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旁的东方澈眼看着夏采晴挥动长剑,然后修长的脖颈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喷涌而出。东方澈觉得天地都静止了,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他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响,东方澈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夏采晴旋转,倒地。然后就毫无声息了。
东方澈高烧了三天,知道第三天的清晨,东方澈才醒了过来。两只眼睛依旧是空洞无光彩的样子。一旁的御医赶紧过来跪安:“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晴儿呢?晴儿呢?晴儿在哪里!朕要见晴儿!”东方澈突然暴躁了起来,抓住了那位老御医的衣襟,大声的吼道,就要起身从床上下来,东方澈只穿了一个中衣,光着双脚踩在精致的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东方澈冰冷心,哀大莫过于心死就是这个感觉了吧。
“皇上莫要伤心,龙体为重。”老御医赶紧跪倒在地上恳求道。
东方澈隐忍已久终于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莫要伤心?要朕怎么做到?晴儿,晴儿她就在朕的面前挥剑自刎了,而朕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就这样离朕而去,朕却点办法都没有,朕真是该死啊!朕该死!”东方澈用力的拍打着床头的木板,木板被东方澈巨大的力度拍的粉碎。
老御医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过来,说道:“启禀皇上,晴妃娘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怎讲?”东方澈有些吃惊,自从他因为太过悲伤在马上晕倒之后就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内他滴水未进一直昏睡不醒,御医都连连摇头,说这是心病,需要陛下自己调节过来才能醒来。不然再高超的医术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