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肖晓静向太后行了一礼,“多谢太后垂帘。”这让太后大为欣喜,吩咐道:“这样,你暂时不要去哀家宫里请安了,早上多睡会儿。”她可不想自己未出世的孙儿有什么不测,要健健康康的在母体里长大才是。
“这样恐怕不妥。”肖晓静面露难色,“恐惹人闲话啊。”
太后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养好身子才是最妥的,就这么定了,想吃什么直接跟御膳房吩咐就是了,有哀家的懿旨在,其他宫里也不会说什么,有能耐她们也给天赫诞下皇子。”
她最讨厌的就是后宫里的流言蜚语,有本事在后面嘀咕别人的闲话都不如看看怎么样才能服侍好皇上。可偏偏这些人都想打破别人的碗,而不多花些心思将自己手里的碗装饰的好看一些。
“多谢太后抬爱。”肖晓静要的就是这句话,有太后旨意,那就等于向后宫宣告了太后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他日即便蓝义也有了孩子,那也不是长子,更不急太后疼爱,哪里还能和她的孩子争宠?
太后很满意,嘱咐道:“你顺顺利利的把皇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好,哀家也就放心了。”瞬间,她觉得空气都好的多了,身体也轻快了起来,一切都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发展着。
“臣妾遵命。”肖晓静还是扮乖媳妇样儿,一脸的谦卑恭顺。
“哀家回宫了,你自己好生歇着。”太后柔声说道,向小兰以及各个宫女吩咐道:“你们都小心伺候着。”
“臣妾恭送太后。”肖晓静温婉的说道,唇边渐渐浮起得意的笑,以后从早上请安就可以看的出来到底是谁的地位在这后宫里最高,皇后,又算什么?
没有太后的支持,现在连皇上都疏远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吧!肖晓静不禁大笑了起来。
晚秋时节,黄叶都飘落了,到处一片肖瑟,蓝义独坐宫中,摆弄着棋盘,她无心与人下棋,不过就是自己和自己对弈,打发无聊罢了。
“娘娘,皇上来了。”小雨第五次来通传,每次都只见自家小姐下棋不是下棋的在哪里把棋子摆来换去的,也不嫌无聊,还有这皇上也真够有耐性的,被拒绝了四次还不放弃,也难怪,谁让他说话不算数,做错了事情的。
蓝义淡淡的丢给她两个字,“不见。”手下不停的换子吃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小雨不禁皱眉说道:“娘娘,皇上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
蓝义不耐烦的回道:“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要见你自己去见!”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啊,非要这么帮宇文拓吗?
这时三娘也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如此对峙便明白了七八分,当下没有开口,知道在蓝义发脾气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娘娘……”小雨还想劝,可是蓝义突然回头问道:“小雨,你到底是谁的人?”她眼中的严厉让小雨心底发毛,只好答道:“奴婢是娘娘的人。”再怎么说,她也不是吃里扒外的人,当然要向着自家小姐了,可是她这样不也是为了小姐好吗?
看她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蓝义气呼呼的说道:“既是我的人,从今日起就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小雨毫无条件的答应,“是,小姐。”
三娘忍住笑,对小雨说道:“你先去给皇上送杯茶。”她知道蓝义这是在闹脾气,不让小雨叫她娘娘,就是不承认自己是皇后了,可是在天赫朝,她什么罪状都没有,无法被废后,所以到现在她还依然是皇后,不管她承不承认。
小雨正要去,蓝义就喝道:“不准!”她这里的东西都不允许给宇文拓,要喝茶回他自己宫里喝去,她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好茶孝敬他。
小雨一愣,怔怔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不过就一杯茶,小姐不至于吧?岂料,蓝义随即又说道:“算了,你去吧。”她这里除了小雨和三娘之外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全都是宇文拓的,一杯茶水又有什么理由不给呢。
“是,娘娘。”小雨无奈,这一会儿不给一会儿给的,真叫人费解。只听蓝义嘱咐道:“记住,别说是我同意的。”她可不想让宇文拓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原谅了他,这杯茶水别无他意。
“奴婢明白。”小雨心下不快,明明是她同意了的,还不让人说,简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心里想见皇上的很,却死要面子不肯见。哎,小姐也真是倔强的很。
待小雨走后,三娘走上前,在蓝义的对面坐下,迟疑的说道:“逸儿姐,容三娘问一句不该问的。”
“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蓝义淡淡的说道,她很是烦恼,这俩人现在怎么一个比一个话多,三娘向来是最知她心意的,现在怎么也跟小雨一个样子了?三娘被蓝义呛了回去,心下却不生气,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你心里还是爱着皇上的。”
“我不爱。”蓝义立刻否决。
三娘微微一笑,“如果不爱,大可以一走了之,也就不会如此纠结。”她就知道这样说会引起蓝义的话头,果然还是中计了。
蓝义不屑的问道:“那又怎样?”她就算爱一个人也不可能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况还有了孩子,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件,她简直无法想象,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的了。
三娘笃定的说道:“所以你还在这里,就是放不下他。”听了这话,蓝义不禁眯着眼看了三娘一眼,她刚才怎么忘了把三娘也一起支出去,随即就豪爽的说道:“我蓝义是什么人,向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离了他地球照样转,她也照样活!
三娘苦笑道:“你该明白,他作为一个皇帝的无奈。当初你赞同四妃入宫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的后果。”她还记得当初宇文拓是坚决反对恢复四妃的事情,要不是蓝义自己盛装前往御书房请旨,他也不会大肆选妃。
三娘这句话点醒了蓝义,她微微怔住,是啊,当初她强烈建议宇文拓允许四妃入宫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很多关系,到如今,她怎么反而看不透了呢?
这不是她以前的那个社会,即便是在民间,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也难实现,更何况在这个等级森严,关系错综复杂的前朝后宫,一切都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可是,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宇文拓的欺骗和背叛在她心里就如梗在喉,她无法释怀,就算外面发生多少事,可他们之间不该失去信任,就像现代有首歌里唱的,“她只是最无辜的第三者,我们之间的困难在她出现之前就有了”,是,如果没有肖晓静,也会有另一个人来介入,因为他们之间不信任。
她要像歌里最后唱的那样,将失去活成一种获得。
御花园里,一男一女两个人对峙着,女人的脸上梨花带雨,男人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女人缓缓开口,“皇上,就算您不喜欢臣妾,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您就不能陪臣妾说说话吗?”要不是她今天在御花园恰好碰到宇文拓,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也不知道太后有没有跟他说过让他去看孩子的事。
“孩子?”宇文拓冷笑,他都不记得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冷冷的问道:“肖晓静,你别说这个孩子是朕的!”
“皇上,您怎能这样说?”肖晓静一惊,她差点忘了,这个孩子原本不是宇文拓的,她还依稀来记得当晚宇文拓似乎早就睡着了,她自己那时候意识已经混乱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地上,这才爬上了龙榻,胆战心惊的给熟睡中的宇文拓褪去了衣衫。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只是之前为了报复蓝义,她已经太入戏了,完全把肚子里的小生命当成了宇文拓的,可事实上,并不是。宇文拓的话让她心惊胆战,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那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还想让朕怎么说?废了逸儿的后位改立你为后吗?”宇文拓公然称蓝义为逸儿,毫不掩饰他对蓝义的宠爱,这让肖晓静心里很是妒恨,愤愤的咬着下唇,缓声说道:“臣妾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宇文拓的话让人如坠冰窖,肖晓静寒了心,委屈的问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原来她在宇文拓眼中竟是这样不堪,他连正眼看一眼都极为吝啬。
宇文拓敛眉说道:“没有朕的允许,谁让你进了朕的寝宫!好大的胆子啊!”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胆大妄为,那天他最多就只是喝多酒而已,也不会把她当成逸儿犯了错误,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臣妾……”宇文拓打断了她的话,厉声喝问,“还想狡辩吗?”他不过就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和郁结,根本就没打算要她的回答。
“皇上误会臣妾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咬住牙认定那晚的男人就是宇文拓,来个浑水摸鱼,让他当了这个冤大头,一石二鸟,况且意乱情迷的时候交欢的那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要知道跟贵妃苟且可是死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