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之醒来后,脑海中所想到的与欧阳芷想到的几乎是一致的。
他靠在墙上,睁开眼,看到眼前场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周围是黑漆漆的墙,自己被关在铁笼里,不远处点着香,很明显,他被俘了。他试着挪动一下身子,却发觉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筋骨都仿佛软了。
一定是中了什么迷药了。祁言之想。他看向不远处的香炉,一下子断定迷药来自那里。
祁言之嗅了嗅,这味道玉兰花有几分相似。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这药的名字——百花酥骨香。
他师父曾写过一本名为《天下百毒》的书,记录了天下各种毒药迷药,其中便有百花酥骨香一味。他师父从小便训练他认识各种毒药迷药,所以他认识。
百花酥骨香,选取自纯天然材料,百种花制成,以气味为媒介,有兰花香气。闻之使人浑身软弱无力,无法使用武功。
不过幸好,要将这种要从体内排出并不难。他朝着那柱香的方向吐了两根针,那两柱香便拦腰而断。等待片刻后,他又朝着自己的手指吐了一根针,指上立刻显出一点殷红。
在心中回忆逼毒的方法,付之以实际,约一刻钟后,指尖滴出几滴颜色异样的血液。
歇息了片刻,待血液不再流出时,药也就排尽了。祁言之便在思考着该如何出去。流云剑不知所踪,看来只能以武力把这铁笼打破了。
站在门外看守的孟浔等四人忽然听得一声巨响,便知事情不妙,忙打开门来看,只见祁言之已从牢笼中走了出来。
“该死,怎么可能出得来。”
“别废话了,主上说过,这个人难对付得很!”孟浔说道。
话音刚落,四人便在祁言之周围摆出一个四方阵,每人都向相对角的人射出一根银线。少顷,便见每人手中各握两根银线,只见四人双手正以极快的速度合并。便轻轻一跃,下落时,足尖在银线上一点,于半空中来了一个大翻转,头朝下,足朝上,双臂张开,指尖拂过四人脖颈。紧接着,他又落回地上,平静地着地。四人接连倒下,脖子上都有了一道伤口,向外喷涌着鲜血,四人的尸体旁,溅满着鲜血。
祁言之没有看那些尸体一眼,走出了房间。房间外,四周仍是漆黑的墙,墙上插着烛台,微弱的火光使他得以看清这里的道路。如果他猜得没错,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如同迷宫一般的地下基地中,他方才呆的地方,应该就是暗牢。
这里的构造恐怕极为复杂,要逃出去,应该不简单。
不远处,有脚步声。祁言之闭上眼,细听了一阵。右侧偏上的地方似乎有人正朝着这里走来五六十公斤,武功不高,身上似乎未携带武器。
祁言之即刻闪到门后,那人果然朝着这里走来。带那人走到房门前时,祁言之一把捂住他的口,将他拖了进去。
那人见了地上尸体,一下子便吓住了,祁言之一下子闪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问道:“你们的头领,是否带了七人来,三女四男。”
那人点了点头:“嗯,对对对,就,就是昨天晚上带来的。”
“你可知他们身在何处。”
那人小声地说道:“有,有一个女的,留着剑眉,梳着锥髻,后边蓄了长发,打扮有点像男子的被主上单独关押起来了。还,还有五个,我知道。”
那个单独的,应该便是欧阳芷了,另外五个人,沈夜昭一定是想以他们作为人质。于是祁言之对那人道:“快带我去。”
“好的,好的。”
‘滴答——滴答——’石壁滴水的声音传来,苏月婵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十分陌生的场景,周围都是被映得有些发红的石壁。石壁上有水流淌下来,滴到地上,刚刚落下就干了。她感到很是闷热,却不知为什么。向旁边看去,只见白芊羽,苏瑾一都在自己旁边,常秀才与赵胖子则与自己隔了一点距离。只是,他们五人,都被关在牢笼中,并且是一人一个。每个笼子之间大概都隔了一米多。那三个男人都还不省人事,只有白芊羽端坐在那儿,看上去清醒而冷静。斗笠上的白纱让人看不清她面容,却带给人一种平静之感。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月婵感到莫名的害怕,她看向旁边的白芊羽:“白姐姐,咱们这是怎么了,我们怎么在这个笼子里?这是哪儿啊?”
“我想,我们大概是被俘了吧。”白芊羽轻轻开口,“月婵,你看看下面。”
“下面?”
“是,你去抓着笼子的铁栏杆,试试能不能看到石桥的下方。”
苏月婵点了点头,到了笼子的一面,抓着铁栏杆,向下看去,只见他们的下方,是一片巨大的火海!正烧得很旺,火苗一簇簇的跳跃着,尽管距他们有一段距离,但苏月婵还是觉得那火苗会跳上来,将他们烧作灰烬。看来这映成红色的石壁,以及身体的闷热,都来自于这火海了。
苏月婵几乎要吓哭了:“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芊羽轻描淡写的开口:“我们现在处在地下基地的一个地下密室中,这密室比其他密室打造得大许多,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山洞。在距我们十几米的地方,是一片火海。而我们此刻则被放在了一个被称为‘石桥’的桥上。我们之所以没有被放在一个笼子里,是因为这座桥由十几块巨大的方形石柱拼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那两个门的地方其中一个门附近会有机关,控制石柱的升降。只要按下其中某个石柱的开关,那个石柱就会迅速地降下去,那么那个石柱上的人就会落入火海,被活活烧死。并且这座桥离火海大概四十米不到,轻功再好的人想要去解救,也是来不及的。”
“天哪,这太可怕了。”
“不,这不可怕,”白芊羽轻描淡写地开口,“不要忘了,这儿,是东厂的地下室。人命,在这里就是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