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晓得对方武功路数,沈夜昭打算先尝试距离战,因此一下子向后退了好几米,右腿蹬地,稳稳立住。
祁言之见沈夜昭连着向后退了好几米,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便知他要与自己打一场距离战。于是也向后退了几米,斜眼睥睨着沈夜昭,表面上云淡风轻,冷眼观望着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沈夜昭右脚踝微拐,一下子蹬地跃起,于空中连翻几个跟斗。一把折扇张开着抛向空中,便如一只黑蝶在空中飞舞,一下子散出无数银针。
说时迟那时快,祁言之以流云剑抵挡,‘当当当’几声,银针全部向着沈夜昭回飞回去,沈夜昭跃上梁去,一为避开银针,二为观察祁言之剑法。但那剑法只能以一个快字来形容。
有《山坡羊》为证:快如闪电,势如急风,寒光直闪无法捕。疾若奔,迅若光,剑影飞速无人影。风,也划碎,雨,也划碎。
眼见得祁言之招式竟丝毫没有破绽,沈夜昭眉心已皱成一个川字。又见祁言之将银针全部排除后,面朝沈夜昭的方向,吹了一口气。接着,沈夜昭便感到腿部一疼,已中了几针。
口里针?沈夜昭想。于是屏气凝神,将银针全部逼出,反射向祁言之。只见祁言之不慌不忙,摆出一招结印手势,那些银针还未近他半米,便全部弹下。接着,祁言之向上一跃,手执长剑向着沈夜昭劈下,沈夜昭连忙躲了一步,却不料祁言之剑法如此之快,即便是剑气,他的肩上也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十人齐声大喊:“主上!”
“你们别来烦我,让我一人对付他。”沈夜昭道。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个并不喜欢自己的师傅,他都想要打败祁言之,即使不能打败,也要将他抓起来。
距离战不成,不如试试近身战吧。沈夜昭想。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冲着未有准备的祁言之便是一掌,祁言之见招拆招,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沈夜昭未占到一丝便宜。然而此时,沈夜昭突然发现一个破绽,便已烈焰掌对付,祁言之立马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热量及内力,于是以柔克刚,忙以游龙掌化解。直接破解了沈夜昭的烈焰掌,双手缠上沈夜昭的胳膊,又在他胸口拍了一掌。
沈夜昭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又连着向后退了几步。继而打开铁骨扇,将血抹于其上。祁言之只见这扇子一下子变作巨大,沈夜昭一扇扇下,便刮起一阵巨大的风。而祁言之则在这扇子变大的同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于流云剑上。
巨大的风直逼向祁言之,祁言之则左手握剑柄,右手手指抵于剑背。便听轰隆一声,巨风仿佛撞在一股极大的力量上,顷刻间化为乌有,再多次的攻击也都是如此下场。沈夜昭见到此景,眉头蹙得更紧,还未来得及思考,祁言之的攻击又向他袭来。削铁如泥的剑配上极快的剑法,沈夜昭只能以铁骨扇暂作抵挡。
‘当当当——’兵戎的声音不断响起,祁言之见平时削铁如泥的剑竟砍不断这把折扇,便知这折扇的材料并非普通黑铁。又朝着沈夜昭吐出几根口里针,针针皆中他肩膀。于是沈夜昭移形换影,跃到别处,祁言之便在后头继续攻击,总是沈夜昭步履很快,铁骨扇刀枪不入,一刻钟后,他的身上也有了不少伤口了。
凭借着这些年悟出来的‘快速疗伤法’,沈夜昭能使自己身上的伤口痊愈得很快,但这十分耗损内力。因此,很快他便被祁言之逼到一个角落。
一转身,他举起铁骨扇,便听得‘当’的一声脆响,正好抵住流云剑。
四目相对,一个狭目柳叶长眉,一个桃眼飞眉入鬓;一个唇若涂朱,一个薄唇桃红;一个邪魅阴柔,一个清俊秀美。
四周安静无比,只听得金属摩擦的声音。祁言之便那样悬在半空,沈夜昭屈腿站立。风拂过,紫衫微动,白衣飘飘。
祁言之向后一翻,稳稳落在地面。又使出一招,紧接着,便见沈夜昭靠在墙上,痛苦地捂着胸口,那儿,已有一道一尺长的口子,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他看向祁言之,目光中带着仇恨,然后,一招手。
空气中带有兰花的香气。
祁言之刚要发动第二次进攻,便觉浑身酥软无比,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哐当——’一声,流云剑砸落在地,他也瘫倒在地上,合上了眼。
孟浔阴险地一笑,为手中的小瓶盖上了盖子。
“主上,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孟浔道。
“很好。”沈夜昭说道。接过孟浔递来的白纱布,一边为自己包扎,一边疗伤。
“敢问主上,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这个白衣男子以及这位椅子上的女子,各关到两个房间中。这五个一开始就昏倒的,带他们去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
“火,我想,不需要我详细说明了吧?”
“是的,主上。”
沈夜昭微笑,养了几个走狗还是不错的。他起身,走向欧阳芷。此时她被迷晕了,昏倒在那里。沈夜昭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触过之处没有想象的细腻柔滑,而是有一点点糙。她昏去的样子,与平时的她完全不同,安静,美好,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