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老鸨认出自己,小沚特意为自己和苏月婵使用了易容术。画了一个任是亲娘也认不出来的妆,再加上弄了一身男子装扮,露华阁的所有人都只把他们当做客人,因此她们便轻轻松松的出去了。她们特意选了苏瑾一去之前一个时辰时去了藏春楼,昨日的骚乱好似被人遗忘了一般。老鸨并没有认出她们,仍是把她们当做初来乍到的嫖客,扯着虚伪而恶心的笑容,小沚给了老鸨一些银子,并且指名说要见幽竹,老鸨见了银子,便带着她们去见了幽竹。
小沚和苏月婵并没有让老鸨或是妓女带路,而是沿着昨日的轨迹,找到了昨日那间房间。苏月婵敲了敲房门,见无人回应,便推开门进去了。
打开房门,见了里头情景,才明白这幽竹的房间有多雅致。墙壁由四季竹砌成,天花板铺满着白色贝壳;地板用汉白玉铺成,白石地满铺着鹅毛地毯。楠竹制的床,帐着白纱帐;青花瓷的瓶,插着观音竹。檀香木的桌椅,陈设着白瓷茶具,四季竹的墙壁,悬挂着羲之墨宝。墙边兰芳香,桌上竹翠绿。香气馥郁如赴王母宴会,居室雅致如住蓬莱仙岛。
“这儿可真漂亮。”苏月婵感叹。
“不知二位公子远道而来,小女子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两人起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小沚还道是什么密室传音的武术。不一会儿,一位靛色服装,模样可爱的女子推着竹制轮椅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位美人,绿色水杉,穿着不似外边女子一般妖艳,反而有些朴素。且只化了很淡的妆。乍一看,只觉美丽无双,再细看,更觉貌美无比。诗曰:
色如雨后芍药,娇若带露牡丹。精巧云鬓头上绾,珠翠步摇发上戴。虽无倾国倾城貌,却有沉鱼落雁容。
那女子因不能下地行走,便对着二人微笑道:“小女子双腿无法行走,因此不能出来迎接二位公子,还请二位公子见谅。小女子名唤幽竹,这位是我的婢女南慕吟。还请二位公子稍等片刻,小女子这便让慕吟上些茶点,还请二位公子赏脸吃些。”幽竹转向南慕吟,说道,“慕吟,为二位公子看茶,来一盅明前绿吧,再把那个乳香玫瑰酥那一些出来。”说完,又招呼二人坐下。这竹椅上铺着鹅毛软垫,因此坐下时只觉柔软舒适。
只一会儿,南慕吟便将茶端了上来,微微倾倒,茶水自壶嘴中流出,犹如一条美丽的弧线。缓缓清茶注入白瓷的杯中。茶水清绿,轻雾袅袅,香气四溢。细细抿了一口,便觉醇美无比,沁人心脾,咽下时有丝丝回甘。南慕吟随即又端上一碟乳香玫瑰酥,教小沚与苏月婵吃了。两人只觉这玫瑰酥外皮酥脆,内馅软嫩。初入口有淡淡奶香,咀嚼后便有玫瑰香,咽下后两种香气久久萦绕口中,口感甜而不腻,且甜度适中。这玫瑰酥配上方才的明前绿,只觉清香美味非常,堪称绝配。
茶点吃毕,幽竹又道:“小女子为二位公子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助兴如何?”
苏月婵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点头。那女子十指启动,纤纤玉指拨动着细细琴弦,音乐便如行云流水般流出。小沚只觉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带跑,便道:“你和白芊羽是什么关系?”
、‘当’的一声,一根弦断了。幽竹面上看不出波澜,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你们二位是何人?”
苏月婵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苏瑾一是我哥哥,他这些天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哥哥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向我讨教一些讨女孩子欢心的方法。截至昨日,刚好十六天,我已尽数教与他了。”
“废话少说,快说,你和白芊羽到底是什么关系?”小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忽而眼前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小沚与苏月婵的头发便尽数散了下来。苏月婵一惊,指向墙角,说道:“看,是那只猫,昨天的那只猫。”
幽竹面不改色心不跳:“二位便是昨日女扮男装的二位吧?不知问我白芊羽的事有何目的。”
小沚果然见墙角蜷缩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因自己的头发散了,小沚怒不可遏,便要去抓那只猫。怎奈那猫窜起来犹如闪电一般的快,任她怎样也捉不住。幽竹一招手,那猫便缩入她怀中。幽竹抚摸着那猫的毛发,对小沚道:“姑娘这样追赶我的猫i,恐怕不太好吧?”
“你……”小沚指着幽竹说不出话。
幽竹将猫放下,那猫一溜烟儿便窜回了里屋,幽竹又道:“白芊羽,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苏月婵眨巴眨巴眼睛,“是朋友吗?”
“既是朋友,也是敌人吧。”幽竹说道。
曾经的朋友,如今的敌人。最初的信任与友情,早已化作仇恨了。
小沚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幽竹身上,而是看向了出来收拾茶具和碟子的南慕吟。
正当南慕吟端起小沚面前的茶杯时,小沚忽然将一枚小小的玉环交给了她。
南慕吟一惊:“您这是……”
“这块玉环,送给你。”小沚微笑。
出了藏春楼后,两人便往露华阁走,苏月婵手中捧着一个纸包,开心地笑道:“那个南姑娘做的酥真好吃,而且还送了我一包,真大方。”
“你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小沚瞥了苏月婵一眼,说道。
两人刚走了两步,苏月婵便看见地上躺着一块玉。白得有些透明的玉,呈环状,系着玉环的是宝蓝色的穗子。苏月婵将它捡起,掸了掸上头落的灰,又抬头仰望了一眼,说道:“这不是阿沚你方才送给南姑娘的玉环么?这上头便是幽竹的房间,是不是南姑娘一不小心掉下来的呀?”
小沚接过玉环,显得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微笑道:“恐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