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一人蹲于墙上,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人影,那人戴着大大的斗笠,头低着,叫人看不清面容。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银灰色披风,身后背着一把大刀。风将他的披风扬起,轻盈飘逸。
男子冷眼旁观着下方,只见下头两人弹琴吹箫,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隐隐传出竹叶青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翼之间,芳香馥郁,丝丝扣人心弦。
霍棋戈酿的酒,一直都是如此好,说起来,之前采的桃花做的桃花酿,也差不多该好了吧。他想。
曲毕,霍棋戈往地上瞥了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祁言之微微一笑:“我有朋友来了,这便去叫他下来。”语毕,从衣袋内摸出一枚棋子,往身后一扔。
随后,一名身长近九尺的大汉从墙上跃下,微微抬头,露出斗笠下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庞。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生平最好的朋友,我管他叫疯子,你也可以管他叫疯子。”霍棋戈搂住那大汉说道。
“休得胡说,我不过是名字里带着个‘风’字而已。”那大汉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个疯子还是那样一本正经,开不起玩笑。”
祁言之看着两人,微微一笑,问道:“那么,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赏金猎人,风宣凝。”风宣凝的表情一直都一本正经的,板着一张脸。
祁言之微微一笑:“听朋友说起过,在下祁言之。”
“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你就是棋子儿的酒友加琴友啊,棋子儿老和我说起你。。”
“疯子,你还真是的。”霍棋戈道,“我在带着你去见见其他人啊,他们都是言之的朋友,也就成了我的朋友了。”霍棋戈又高喊一声,“栗蘅啊,午饭给我弄得好点儿,再把我那坛子桃花酿拿出来!”
栗蘅闻言走了出来,远远儿的便闻见一阵酒气,有些担心地问道:“主人啊,您怎么有一大早上的喝酒,伤身体啊。”
“没事儿,高兴嘛。呵呵呵呵,还是小栗蘅最关心我,不过我不要你关心,记住我刚才的话,去通知一下厨子,疯子喜欢吃川菜,今天午饭和晚饭多准备点儿川菜,快去快去。”
栗蘅无奈地点点头便去通知厨子了。霍棋戈则是继续嬉皮笑脸的带着两人走到饭厅,对着众人说道:“兄弟姐妹们,我,霍棋戈,生平最好的哥们儿,疯子,来啦!”
慕容凌空一开始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之后便久久的瞪着。
风宣凝此刻也看到了慕容凌空,轻描淡写的开口:“哦,盗圣啊。”
“啊呀,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霍棋戈道,“你个死疯子,交了新朋友也不告诉我!”
“他不是我朋友,”风宣凝冷冷的说道,“之前我去解决璎珞的事情的时候,刚巧碰见他的。”
南慕吟在欧阳芷耳边轻声耳语:“这人怎么和那个柳慕珂一样啊。”
“比柳慕珂好点儿吧,这人只是板着一张脸不会笑而已,和柳慕珂不一样,柳慕珂是死人脸。”欧阳芷道。她听慕容凌空说起过这个家伙,把镜组织的杀手璎珞干掉的家伙,她一直想看看,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身高真的是如传闻中一样高啊。
不一会儿,栗蘅便回来了,对着霍棋戈说道:“主人,我已吩咐好了。”
“嗯,那你就先下去吧。”
栗蘅闻言微微欠身,随后便退下了,风宣凝望着栗蘅的背影,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待完全看不见栗蘅之后,他拉了拉霍棋戈,在他耳旁轻声耳语:“咱们借一步说话。”
霍棋戈听罢,应道“啊?啊好的,“又对着众人笑道,”那个,各位吃好喝好啊,疯子要拉我谈情说爱去了。”
下头一片唏嘘,霍棋戈毫不在意,拉了风宣凝便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青云庄的后院,桃花林下,两男子一个青衣,一个黑衣,一个身长七尺,一个身近九尺,一个嬉皮笑脸,一个一板一眼。
“棋子儿,我问你,你怎么还留着栗蘅?上回我不是已经建议你把她除掉了吗?”风宣凝问道。
“啥?干嘛要除掉她,她在我这儿工作得好好的,尽职尽责,还不收工钱。”霍棋戈道。
“我不是说这个,万一她发现了你的秘密,那你岂不是完蛋了?你身边所有的奴仆,都是至多一年便全部换一次,少的时候才六个月你便全体换了一次。唯独这个栗蘅,自你去年前出道以来便一直留在身边,你到底什么意思?”风宣凝的声音略显焦急。
“我,我能有啥意思。当初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她从悬崖底下捞上来,就这么干掉她,当初花的力气岂不是白费了?”霍棋戈辩解道。
“我们同事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只要是你看得顺眼的,不论是东西还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遇难了你都会救。也没见你把哪个留下,我问你,你把栗蘅留下,到底存的什么心思?”风宣凝瞪大了眼睛盯着霍棋戈。
“没什么心思啊,”霍棋戈道,“你该不会我那个她吧?别逗了,我霍棋戈这一生爱酒爱琴爱字爱画,喜欢把酒言欢,喜欢吟诗作对,喜欢与友作曲,喜欢广交好友。我最不可能喜欢喜欢上一个人,一个女人,尤其是栗蘅。再说,你看看,我现在好好儿的,一点事儿也没有,能存什么心思?”
“没什么心思就好。我告诉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杀了她。”风宣凝的眼神中流露出杀气。
“嘁嘁嘁,疯子你这是啥话?别人听了还以为咱俩……那啥呢。”霍棋戈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表情。
风宣凝冷冷的看向霍棋戈,安静地鄙视了他一眼。
“额额,生气了哈,没事儿没事儿。那个,待会儿咱俩喝酒去,我们喝上好的桃花酿!哈哈哈哈。”霍棋戈一拍风宣凝的肩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