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羽眼见得自己的长袖缠作一团，若不解开，自己定要输了。但又想到这长袖只凭自己定然是无法解开的，因此以内力扯断了这长袖。
‘嗤啦——’一声，长袖被整个扯断，白芊羽只余半条袖子，挂在那里，露出雪白的半条臂膀，剩下的长袖满铺在地面。
不论怎么说，祁言之到底也是破了一招武功的，因此心内多多少少有些窃喜。白芊羽此刻心内却是甚为不爽，毕竟胳膊露在了外头，叫人看见也有些难堪。
白芊羽此刻只是紧紧盯着祁言之，脑海中盘旋过一些招数，最后，停了下来。祁言之却见白芊羽单掌抬起，掌心是一团似水非水的物体，却见那团物体正在她掌心高速旋转，白芊羽一笑，踮脚一跃，便冲着祁言之袭来。手掌挡在面前，掌心那团事物直接击向祁言之，祁言之只见得那团东西越来越近，连忙向旁一闪，却不料白芊羽也改变了运动轨迹，那团东西正中祁言之右肩。虽然是清水，击在身上却是疼痛无比。
苏月婵只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没法帮他，没法帮他们。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将衣角揉作皱巴巴的一团。眼看着这情景，怕是白芊羽要和祁言之拼了命了，她又应该作何抉择？
白芊羽击了祁言之这一招后，一下子翻身跃到了后头，正对着祁言之，只见他肩上的衣服破了一大个缺口，露出来的皮肤也是破了一个伤口，里头的血肉都翻了出来，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衣。白芊羽见着他这副样子，心头竟然微微疼痛，却是笑着说道：“看来，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
祁言之扶着右肩，喘气有些不匀，他看着白芊羽，嘴角还能咧开一丝笑容：“你当真以为，我的功夫只有如此么？不过是我现在让你出手，不愿自己出手还击而已，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样？以为我当真是因为技不如你么？”
“哼，死到临头了，还是如此嘴硬，方才，若不是我让着你，你早就死了。你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震慑一下我这个对手罢了。”
“让着我？你倒是怎么会让着我？”
“当时，只消得我再偏一些，便能正中你心脏了。不论你相不相信，我都是有这个能力叫你一命呜呼的，但是我不想那么做。”
“哦？难道我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么？你这么做，又是出自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白芊羽一笑，“还能与什么目的，若是叫你那么轻易的就死了，还有什么乐趣？”
“乐趣？”祁言之听到这词，便猜想白芊羽是想折磨自己了，却又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乐趣何在？你想寻求这乐趣，又是有什么意义？”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留下你的命，不过是想折磨你罢了，顺便，折磨折磨这个小姑娘。”白芊羽看向苏月婵，果然见她一脸痛心的样子，心中感觉甚为舒坦，又说道，“至于，我为何要折磨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么？”
“我从不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白宫主，即便是那桩事情，我于你也从来没有仇恨。”
苏月婵听到‘那桩事情’一词，身躯微微一震，更是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们两个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
白芊羽微微偏头，观察着苏月婵的神色，又看向祁言之，神态自若地说道：“你当真不知道么？”
“你最好不要拐外抹角，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祁言之道。
这时，便见白芊羽故意流露出悲伤而惋惜的神情：“唉，你果然还是忘了。无妨无妨，早知你是一个如此无情的人，我又何必对你苦苦纠缠。”
‘无情’‘纠缠’两次流入苏月婵耳中，更叫她加深了之前的想法，祁言之却是一头雾水。
“四年之前，你我共度的那段时光，你都忘了么？”白芊羽神情楚楚可怜，眼眸中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四年前，你与雪狼群中救下当时伤痕累累的我，这，你难道忘了吗？”
这一件事祁言之确乎是经历过的，便是那一天，他上天山来想帮玄夜采集一些天山雪莲，途中突遇一女子为雪狼攻击，于是他出手救下那女子。而那女子想要报答，他却是婉拒了，最终，女子将身上的一块玉佩给了他，他见那女子神情坚定，也便收下了。那玉佩上头刻着‘水月’二字，那女子正是白芊羽。应为这事确实是发生过，祁言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
白芊羽见祁言之点头，心中甚为满意，又道：“你还记得就好，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我们曾在这天山山脚下共同生活过，我们视彼此为此生唯一的恋人？”
虽然之前有这样的想法，但由白芊羽说出来时苏月婵还是被震惊到了，她看向祁言之，只见祁言之一脸呆滞的望向远方。她只以为祁言之是默认了这件事，却不知道祁言之是被这番话给震惊住了。
还未等祁言之反驳，白芊羽又道：“你我二人曾在这山脚下结下海誓山盟，你曾说过今生非我不娶，你知道我那时有多高兴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离开了我，你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然后你抛下了我，你知道我那是有多心痛，多难过吗？你竟然抛下了我，然后去找了这个女人！你为什么！”白芊羽突然指向苏月婵，而苏月婵看向白芊羽，只见她的神情中既有痛苦，又有哀伤，还有些许愤怒与无奈，因此更加相信了白芊羽的话。
“所以，我恨透了你，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下，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白芊羽看向祁言之，目光狠毒。
祁言之则是怔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他当时救了白芊羽是确有其事，可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一名女子定下过什么海誓山盟，也从来没有说过‘非你不娶’这样的话，因为他不曾爱上一个女子，更不必说陪白芊羽在山脚下过一段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