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两山之间虽隔着一条悬崖,但是胜在距离较近,我们可以安排一小队弓弩手在对面准备着。”
纳兰瑾轩很快接口。
权若雪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一直在前头探路的暗卫忽然闪身出现。
“主上,南楚国的人马会在辰时三刻从这里经过,敌方对这批军需和粮草十分看重,已经安排了两万人马前来迎接,而他们会在辰时一刻赶到这里。”
顿了顿,暗卫的脸色凝重起来,“属下发现,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批人在暗处监视着敌方的动静?”
“另外一批人?”纳兰瑾轩皱了皱眉。
暗卫点头,很快又道,“不过属下已经让人监视好那批人,他们人数不多,若有异动,属下会直接动手。”
“很好。”
纳兰瑾轩点了点头,只是那眉眼中的凝重却越来越厚。
高将军接口道,“怕就怕这批人也意在粮草和军需,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高将军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将军也附合出声。
权若雪想了会,见纳兰瑾轩还没有开口,便道,“不如,让我们的人将那批人暗中控制起来?”
“只好这样了。”纳兰瑾轩沉声开口。
暗卫领命下去。
这时天色渐明,纳兰瑾轩不再迟疑,当下便命令将士们布置起来。
三千人去悬崖对面的山上,架起弓弩,等他暗号,便开始攻击。
七千人到有碎石的山上。
剩下的两万人则在底下随时作好准备。
而现在天色还早,纳兰瑾轩便让那两万人马去月牙狭谷,在敌方必经的道路上,设下一些埋伏。
分工完毕后,将士们各司其职。
权若雪自然是与纳兰瑾轩呆在一块的,此刻他们正蹲在月外狭谷的小道上。
身临其境他们才发现,月牙狭谷这一段路九曲十八弯,视线容易被阻隔,纳兰瑾轩站在一处山道上,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
权若雪看了他一眼,便走到山壁处,朝悬崖底下望去,浓浓的白雾弥漫在山间,一眼望不到底,权若雪试着丢下一颗石子,结果半天也没有听到回音,可见这悬崖之深!
所幸的是,悬崖边都设有围栏,轻易掉不下去。
“站在这里做什么?”
纳兰瑾轩的声音忽然在她耳际边响起,吓了权若雪一大跳,整个人也几乎贴在了那围栏之上,纳兰瑾轩忙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被拉近,近到彼此的心跳声也近在耳边。
他的沉稳,她的微乱。
目光在半空绞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身上,一时间,纳兰瑾轩的眼眸一深,两人之间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忽然,权若雪的脚下一滑——
“小心。”纳兰瑾轩揽住她腰身的手又紧了几分,就在这时,两人的唇瓣不经意间的贴上。
温热柔软,带着淡淡的馨香。
像是被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得到发泄,正当纳兰瑾轩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权若雪却忽然轻轻的推开了他。
权若雪面对悬崖,刻意不去看身后纳兰瑾轩的脸色,闭了双眸,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心底起伏的有些剧烈的情绪渐渐得到平息。
在她转身的刹那,权若雪并没有看到纳兰瑾轩的桃花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与纠结。
……
啪啪。
轻轻的击掌在山间响起。
暗卫现身。
纳兰瑾轩负了双手,微微眯了眸子,缓缓道,“在一刻钟内,给我弄来南楚军服五百套。”
暗卫皱了皱眉,虽然时间太仓促,但还是迅速的领命下去了。
这时,权若雪已经平复好自己心底的情绪,听到纳兰瑾轩这个命令时,她皱了下眉头,问,“你要南楚的军服作什么?”
纳兰瑾轩勾唇一笑,“你一会就知道了。”
语毕,忽然上前,揽住权若雪的腰身,“你做……”
后面的话权若雪还没有说下去,纳兰瑾轩已经揽着她在山间飞跃而上,山壁高而陡峭,在给兰瑾轩提了一口气后,便一直用脚尖在悬崖上轻点。
瞬间功夫,两人就到达山顶,此时,山上的将士们已经隐匿好,只是领队的高将军见到纳兰瑾轩现身,便连忙从一堆草丛里走了出来。
“少帅。”
由于不知道纳兰瑾轩的身份,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虎骑营上下皆称呼他为少帅,只因为他与纳兰鸿的关系十分亲近。
纳兰瑾轩点头,简要的说明来意,“计划有变。”
高将军的神色顿时一凛。
纳兰瑾轩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高将军脸上的神情渐渐微妙起来,说到最后,高将军忽然皱了眉,“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误伤到我们的将士可如何是好?”
纳兰瑾轩笑笑,“自然不会,等到时候,我会吩咐将士们的。”
高将军这才点头。
很快,对面山上的刘将军带领的人马也得知纳兰瑾轩忽然改变了计划。
……
辰时一刻,南楚前来迎接粮草的两万人马已经到达山坳,为首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一行人正迎风而立。
两刻钟后。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山间格外清晰。
来了。
隐匿在山脚下的将士们顿时一凛。
由于南楚迎接的人马离山间有一段距离,再加,本来早晨山间该淡去的雾汽一下子浓烈起来,让他们对山间的情形并看不太清。
也是纳兰瑾轩他们运气好,今日正好是阴天,是以山间有雾并不会让人怀疑。
其实,这些‘雾’还是银骑卫们的功劳,这雾其实是一种香,但盛在这香并不熏人,香味也极淡,却能够阻碍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之前纳兰瑾轩交代暗卫们的军服任务,他们也完全的十分出色,由于中途银骑卫的到来,更是事半功倍。
从原先的五百套军服,一下子弄来了一千套。
数量虽然不少,但是暗卫们和银骑卫们为了这个可是当了一回小偷,本来随军打仗,将士们的军服都会备有三四套,所以要在十几万人的营中,悄悄的偷来一千套军服还是不成问题的。
山间的雾越来越大,让押运粮草的人开始在雾里渐渐的看不清同伴的身影,浓雾的出现,让将士们视线一下子拉短,除去同行的几人,便只能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
也就是在这时,数十个身着南楚国军服的虎骑营的将士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山道上。
在大雾的隐匿下,虎骑营的将士们一手捂住敌军的口鼻,瞬间将他们的脖子扭断,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将敌人扔下山崖。
由于,南楚国的这次运粮十分的谨慎和小心,三人马一段距离,倒也方便了虎骑营的将士们的行动。
虎骑营的将士们一路从后方上来,每三百人一段路,当然仅凭这一千人马还是少了点,所以那些没有南楚军服的将士们和银骑卫的人一起,时不时的出现解决几个,这也大大的加快的速度。
在随行的敌军还没发现异样时,山间道上,一千又一千的人马正在慢慢消失。
这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连空气中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也很快被山间的风吹散。
……
等到山坳上的那位南楚将军姓刘,是南楚皇后的远亲,自刘同失踪后,他便顶替了刘同的位置。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除去浓浓的大雾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刘将军不禁有些急躁起来,他对着身旁的一个副将说,“你领人过去看看。”
副将抱拳领命,带了几人便过去了。
就在这时,风忽然变了下风向,淡淡的咸腥味合着山风迎而扑来,刘将军顿时一个激灵,“不好,有埋伏。”
他的话音一落,数道银影忽然从南楚国将士的马腹下钻出,翻身上马,执起手中的短刃反手一割,南楚国将士在还没有反映之前,一个个瞪大双眸,喉间血流如柱,甚至都还不及发出一声呻吟,就狠狠的歪倒在地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凛,好在他们见惯生死,倒并没有多惊慌。
很快,双方人马缠斗起来。
谁也没有发现,自从那副将领命去了山间,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出了。
权若雪一身劲装隐在银骑卫中,将身前一个敌人踢飞,她身形一旋往南楚刘将军的方向跃了过去。
刘将军上阵杀敌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当下两人就缠斗起来,刘将军出手快狠准,每一下都往权若雪的要害踢去,若非权若雪身手敏捷,只怕早已死在他的脚下。
权若雪扬起手中短刃,往踢来的刘将军脚下狠力刺去,那一脚劲风凛凛,权若雪也只堪堪挡住,但手上的短刃却无法再递进半分。
两人像是较起了劲,刘将军的脚往前进一分,权若雪便往后退一步,怪只怪男女之间悬殊太多。
权若雪知道,再较量下去,自己必败,所以眼珠一转,手中的短刃顿时调转了个方向,她忽然来了个特无耻的招——
身形跟随着手上的动作,矮身下去,短刃立刻往刘将军的胯下刺去。
刘将军的脸色一凛,忙收脚回来,权若雪的眸眼一勾,一个凌空起跃,她在半空翻了个身,一脚狠狠的踩上刘将军的膝关节,又使了个千斤坠,踩着刘将军的膝关节就往地面压去。
这一下可不轻。
咔嚓,关节错位的声音让人听在耳里有丝毛骨悚然的意味,偏偏这刘将军也是个硬汉子,竟愣是哼都没哼一声。
仅在地面顿了片刻,刘将军愣是生生的用手将自己错位的关节给扭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权若雪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但同时也让她在心底不得不佩服起这位将军来,更不敢掉以轻心。
刘将军的虎目一厉,起身抬手一掌就往权若雪的方向挥去。
权若雪闪身躲避,就是这一侧身,恰恰救了她的命,只见她刚才站立的地面,两支长箭伫立,由于过猛的力道,长箭深深的射入地面,直到地面,箭身还在轻轻的颤晃着。
权若雪的脸色一凛,瞬间就抬头往悬崖对面的高山上看去。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刘将军一双铁拳挥到权若雪的眼前,重重的打上权若雪的胸口,权若雪的身子顿时往后一跌,像是慢动作一样,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吐出。
这一拳可不轻,直接伤了权若雪的内腑。
不等权若雪站稳,刘将军又是一脚过去,权若雪身形一动,顿时五脏内腑都如针扎的疼,她侧身,结果脚下一空——
原来,刚才她与刘将军缠斗间,竟不知不觉的靠近了山坳口子的悬崖边,幸好有围栏在,权若雪反身一跃,双手借着围栏跃起,凌空一记连环踢踢向刘将军的胸口。
本来快狠准的力道,却在下坠的时候,再次牵动权若雪的内腑,一下子便失了准头,反倒让刘将军趁机朝她的紧抓在围栏上的双手袭去。
权若雪一惊,手腕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只见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血,而且她内腑受伤,刚才还强撑了动作跃起,此时喉头咸腥,鲜血涌了上来,她一连吐了好几口血。
刘将军眯眸一笑,脚步往权若雪的方向走去。
权若雪的眉心紧拧,此时的她根本无法运气,她只得暗暗的握住从袖中滑出的短刃,见机行事。
可忽然,刘将军却在离权若雪仅剩一步距离的时候顿住。
他双眸大睁,身子像是僵立了般,权若雪紧盯着他,生怕他又耍什么花招,结果,在他顿了片刻后,他的身子歪歪倒下,后背,一道细长的伤口正血流如柱。
刘将军一倒,隐匿在他身后的手握长剑的纳兰瑾轩就出现在了权若雪的眼帘之中,她的心弦一松,眼前微微眩黑,她忙咬牙撑住。
长剑笔直而下,上头残留的血迹正汩汩的往下流,当纳兰瑾轩看到紧靠围栏边身受重伤的权若雪时,脸色微变。
然而,不等他靠近,又是一轮箭雨过来。
笔直射向两人。
权若雪的脸色一变,却已经来不及,手上一痛,她的身子翻过围栏,往悬崖下跌去。
她强自运气,不管是否会让内腑的伤更严重,竟强撑了气力,在最后一刻,一手紧紧的抓住了围栏,但此刻她的身下就是无底悬崖,冷凛的风从底下吹上来,权若雪顿时感觉到身子一阵颤栗,握围栏的手也几度不稳。
摇摇欲坠。
在那轮箭雨袭来的时候,纳兰瑾轩就地一滚,躲开了袭击,起身却看到差点跌落悬崖的权若雪正命悬一线,他的心一紧,快步过去。
在权若雪的手渐渐失去力气,从围栏上松开时,一只大手从上而下,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她的身子在悬崖中晃荡。
她挣扎着抬起眸子,看向纳兰瑾轩时,却蓦地睁开了眸子,“危险!快放手!”
她大喊。
只见纳兰瑾轩的身后立了一个南楚国的士兵,他手持着刀剑,正往纳兰瑾轩的后背砍下,纳兰瑾轩此刻一手拉着权若雪却根本无法动作,于是那一剑狠狠的砍在了纳兰瑾轩的后背,顿时一条狰狞可怖的伤口出现在衣料破碎的后背,鲜血汩汩而流。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那疼痛,改用双手拉扯着权若雪的手腕,试图将她拉上来。
那南楚国士兵却似乎看到机会,对着纳兰瑾轩的后背,又是一剑砍下。
“快放手啊!”权若雪看着头顶纳兰瑾轩瞬间苍白的眉眼,眼眶通红,她哭喊出声,“他会杀了你的!”
额间的冷汗迷了眼畔,目光里,权若雪的模样微微模糊几分,纳兰瑾轩却轻轻笑出了声,对于身后的危险置若罔闻,他说,“就是死我也不会放手!”
说完,他重重的唔了一声,手腕一滑,权若雪的身体顿时下坠几分。
却是那士兵又在纳兰瑾轩的后背狠狠的砍了一剑,权若雪看着那士兵脸上狠厉的表情,她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纳兰瑾轩的后背必定血肉模糊,她想哭,却也和纳兰瑾轩一样,轻轻的笑出了声。
“傻瓜!”
纳兰瑾轩也笑,额间冷汗涔涔,滴滴入眼,咸味刺激着眼睛,让他几乎视物不清,他提了口气,将权若雪的身体又开始往上拉。
权若雪看着纳兰瑾轩,嘴角抿开的笑意越来越大,她的双手开始在纳兰瑾轩的手里挣扎,语声也渐渐清晰,“放手吧,就像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是到了放手的时候,否则,只会伤人伤己。我,权若雪的心里早就没有了你,在你宠幸后宫妃子的时候,又或者更早以前,我的心里就已经对你没有了爱,只是不甘心而已!”
纳兰瑾轩的身子一震,权若雪却趁势从他的手上挣脱出来,身子迅速的在悬崖里下坠。
最后的记忆里,是纳兰瑾轩怔忡里似乎还带着水意的目光,以及他身后那个再度扬起手剑的士兵。
“不!”
是谁的嘶吼声充斥耳畔。
……
“不。”
黑暗中,权若雪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这一动,却牵动了她内腑的伤口,她顿时轻嘶出声。
这微小的一声,却让屋里的如豆的烛火迅速燃起。
绾绾快步跑到权若雪的床榻边,急声问,“怎么了?可是牵动了伤口?我这就去叫军医!”
说着,她转身便要往外跑。
权若雪连忙轻轻的拉住绾绾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绾绾这才顿住身形,就是这时,权若雪才注意到绾绾微红的眼眶,对于这个善良的小丫头,无论何时,她都讨厌不起来,忙问,“怎么了?”
一问出声,权若雪蓦然想起自己昏迷前那士兵砍向纳兰瑾轩的那一剑,脸色蓦的一白,胸口处似乎有针扎般绵密的疼痛袭来,“可是纳兰瑾轩有事?”
她说着,就要下床。
一下却忘了问,到底是谁救的自己,在悬崖的时候,她为了让纳兰瑾轩松手,刻意用了那样重的一番言语。
“没有,没有。”绾绾连忙小心的按住权若雪,连连摇头。
权若雪定定的看着绾绾,又问了句,“真的?”
绾绾点头,只是眼眶里的红丝却仿佛又多了许多。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想了想,权若雪问道,“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山间一战,我们胜利了吗?纳兰瑾轩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绾绾在听到权若雪的问话后,一时点头,一时摇头的,权若雪不禁失笑,“你慢慢说。”
绾绾垂了垂眸子,她向来有个习惯,就是说谎的时候不敢注视别人的眼睛,“是我在照顾你的,至于救你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军事向来不懂,但你们回来的时候,将士们欢呼声一片,想来是胜利了。”
顿了顿,绾绾又道,“瑾轩哥哥的伤势有些严……”她抬眸,撇见权若雪焦灼的神色,又想起军医的交代,知道她此刻不能忧心,不能劳累,便缓了口气道,“他的伤势还好,一直都有军医在照顾他。”
她没说的是,从回来起,纳兰瑾轩的营帐就不让任何人进去,她也是一样。
“我去看看他。”权若雪说着,就要起身。
绾绾一急,忙止住权若雪的动作,骨碌碌的眼珠转了转,“现在都晚了,他指不定都睡了。”
权若雪的动作顿了顿,良久后,她的眼底闪现一丝微弱的亮光,“我就在门口看一眼。”’
“元帅现在在他的营帐内,不方便。”情急的绾绾脱口道。
权若雪却拧了眉,“你刚才不是说这么晚了,他说不定睡下了,可现在怎么又说,元帅在他的营帐里?”
“是不是他的伤势很严重?”权若雪说完这句,脸色都变了,当下也不管绾绾怎么阻拦,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结果,一起身,受伤的内腑又隐隐作痛,喉头涌上一阵咸腥,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吐出。
“连玉姐姐,你怎么了?”绾绾惊呼。
直到现在绾绾仍以为权若雪是连玉。
绾绾看着权若雪嘴角汩汩的鲜血,急的都快哭了,“是不是伤势又严重了,这可怎么办?”
权若雪正想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营帐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一道清朗的男声缓缓响起,“她这是急怒攻心,吐出来就好了,与伤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