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可摇了摇头,婉拒了小玲的好意,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从小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着自己,所以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打理,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一说,很多时候,她更愿意一个人。
小玲听着姚可可如此说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那你记得待会儿一定要走大路回去,小巷子不安全,尽量绕过去。”
姚可可微笑着点了点头,真好,有一个人这般关心自己。
告别了小玲,姚可可一个人走在回去学校的路上,周围是闪烁着的霓虹灯,一个人的时候,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你来这里兼职,跟你爸妈商量过了吗?”
不知不觉,小玲问过的问题浮现在了脑海里,一个人的时候,思念格外浓烈,心中的空洞是多少的时间都无法填补的,爸妈,你们在哪里,女儿好像你们,女儿已经考上大学了,会好好学习,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是老院长。
姚可可接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老院长已经退休了,自己也已经长大了,有事情也不该让他老人家继续为自己担心了。
调整好了心情,姚可可这才接起了电话,对着电话说道:“院长爷爷。”
“可可啊,这周末有时间吗?好久不见你了,我想打电话叫你们这群孩子陪我一起过个生日。,”
听了老院长的话,姚可可才发现自己最近真的是太忙了,竟然都忘了老院长的生日,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一定是在老院长的家里,陪他一起过生日的,今年,却还要劳烦他老人家打电话过来催促着自己。
“院长爷爷,真的很抱歉,最近太忙了,把您的生日都给忘了,明天早上没课,我一定过去亲手给您做一桌子的大餐。”
虽然姚可可已经很努力的控制住,让自己的声音回归平常,但还是被老院长察觉了,毕竟姚可可是老院长看着长大的,又怎么能不了解呢?不过,老院长并没有揭穿姚可可的伪装,他知道,有些事情,外人是无能无力的,只有靠自己去想通了。
“孩子,你还记得刚进来孤儿院的时候,院长爷爷给你说过的话吗?”
姚可可听见老院长这样问着,就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让院长爷爷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一直都记得,不敢忘记,您说过,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生命的长河是永无止境的。”
老院长知道姚可可此时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如今的情况,她一定是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不希望人去打扰,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记得就好,明天早点回家,我还等着你做的饭呢,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姚可可自然是明白老院长的意思,自己的爸爸妈妈死的早,说起来,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才会被送往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时候,老院长对自己很好,自己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爷爷,她想,如果人真的有在天之灵,那么爸爸妈妈看到自己如今过得很好,他们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结束了与院长爷爷的通话,姚可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爸爸妈妈,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血色满天,鲜红的颜色刺痛了自己的双眼,也是在那个下午,让她同时失去了爸爸妈妈。
五岁那年,难得的一次假期,姚可可吵着要去游乐场,理由很简单,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同着去游乐场,可是自己却没有。
在家里吃过中午饭,姚爸爸实在是受不了女儿的死缠烂打,并且都无法正常工作,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打算陪姚可可去一次,毕竟他没有陪自己的女儿去过游乐场,她这般闹腾也是应该的。
“可可,待会儿我们出去了,你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马路上的车很多,不能随便乱跑的,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爸爸。”
然后姚可可左手边是妈妈,右手边是爸爸,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让她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当然了,成年后的她,依然觉得左手妈妈,右手爸爸是很幸福的。
一家人没有开车,毕竟游乐场距离自己住的小区不是很远,就当是散心了。
快到游乐场的时候,小小的姚可可走不动了,而且天气也很热。
“爸爸,什么时候就到了游乐场,我走不动,我要吃对面商店里的冰淇淋。”
姚妈妈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了对面橱窗里的冰淇淋,各种动物形状的,这样的冰淇淋一定是为了迎合小孩子的喜好,自家的女儿也很喜欢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姚,你过去给女儿买一个吧,我和可儿在这边等你。”姚妈妈对着姚爸爸说着,川流不息,姚妈妈怕带着女儿过马路有危险,就让姚爸爸一个人过去买了。
姚可可听见妈妈的话,眼里只冒星星,冰淇淋,我来了!
“妈妈,可儿最爱你了,我要长的像小白兔的冰淇淋。”
姚爸爸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他知道,女儿虽然没有说,爸爸,我爱你,但是在女儿的心中,自己一样也是无法代替的存在,含笑着点头后转身朝着对面走去。
不一会儿,就端了一个装有冰淇淋的小杯子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上面的形状正是姚可可要的小白兔。
姚可可一时激动,小孩子心性大发,根本就是忘了爸爸说过的,不要乱跑,看着向自己这边走来的爸爸,根本没有注意到快要开近的面包车,小小的姚可可跑了过去。
“爸爸。”
姚爸爸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在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包车,一时间慌忙了起来,却也忘了自己的右边,还有一辆卡车向着这边驶过来,只是大叫道:“可儿,小心,听爸爸的话,你不要乱跑。”
与此同时,姚妈妈也看到了速度奇快的面包车,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奔过去将自己的女儿推到了一边。
姚可可被自己的妈妈推到了一边,摔倒在地,并没有被车撞到,而姚爸爸跟姚妈妈却一前一后被两辆不同的车子撞到,身体飞了出去。
姚可可看了看前面的爸爸,又回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妈妈,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觉得眼睛里一片血红,五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办。
好在路人好心,打了120叫来了救护车,姚可可也随着一起去了医院。
结果是抢救无效,然后自己便被送到了那家孤儿院,沉浸在一瞬间失去了最亲的两个人的痛苦当中。
……
由于姚可可沉浸在了自己五岁时的记忆里,不愿意回过神来,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周围的喇叭声,像一个木偶娃娃一样,机械的往前走,闯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灯。
终于在闯第四个红灯的时候,拉回了思绪,但已经来不及了,也罢,也许这就是解脱,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迎面而来的卡车,躲不过去,卡车速度虽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有所减速,但是却改变不了惯性力。
身体被卡车撞飞的那一刹那,姚可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在怪着自己,不好好珍惜用他们的命换来的自己的生命,也看到了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院长爷爷。
院长爷爷,对不起了,可可注定要在今年食言了,不能明天给您做好吃的了,也不能再陪着您过生日,您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伤心了。
姚可可看到了周围的路人围了过来,血色溅落了一地,在卡车的车身上也有鲜血的印记,这一切的一切,多么向五岁那年的下午,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离开自己的,从而造成了这十几年来,每次一想起来,就会痛的伤疤。
她听见了好心的路人打电话给医院的声音,她也听见了过来的警察在处理现场,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充斥耳际。
她好想跟他们说,不用管我了,这样就挺好的,也许真的有天堂的存在,而自己,也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了。
可是,她说不出来话,更睁不开眼睛,她真的好累。
灵魂出体,俯瞰地面上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紧闭,脸上的笑容是淡然的,没有过多的微笑,亦没有过多的痛苦,仿佛平静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死了吗?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姚可可,一时间陷入了昏迷,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这个地方很是陌生,自己从来都没有来到过,可是这一切,又该死的熟悉。
“呜呜呜……小姐你死了碧英可该怎么办……都怪碧英不好,没有去劝着小姐……让小姐一个人独自跪在了大雨中,夫人知道小姐昏迷了过去,很是心疼,一大早就在佛堂里为小姐祈福,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碧英好不好?”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床边的女子又低声哭了起来,看她的年龄约摸十五六岁。